白瓷描金福寿双全的茶碗放在红木雕花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安抚道:“荣婕妤,李妃说什么话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那个性子,脾气急。万岁爷说了好几次都没改过来。”
“谢娘娘教诲。”荣婕妤感激的两眼冒泪花起来福身道谢。
“也没什么事,姐妹们都散了罢。”皇后娘娘宣布请安结束。
“臣妾(嫔妾)告退。”众嫔妃行尊礼告退,待到皇后娘娘走后,嫔妃们才起身三三两两关系好的说笑着走出坤宁宫。
李娘娘扶着玉容的手一步一生姿的走过来,盯着荣婕妤心惊胆战,这是要吃了她的目光?咬牙切齿道:“荣婕妤真是伶牙俐齿!本宫今日才算是见识了!咱们走着瞧!”
冷哼着甩了帕子就走,丽婕妤紧跟其后,看着娇弱如小白花的女子冷笑:“这宫里敢惹娘娘的没几个?你倒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她最讨厌这种柔弱不堪的女子了,好似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宠着她。
也不管这话给荣婕妤留下多大的震撼,扶着杏雨的手一路扬长而去。
看着李娘娘的软轿远去,有人心灾乐祸的看着,有几人面露不忍,许是李娘娘威仪甚重,踟蹰不敢上前去安慰。
柳嬷嬷陪着慕桑直接离开,看着慕桑面露不忍色,开口说明利弊:“贵人可不能心软,瞧瞧她今日在坤宁宫里说的话,李娘娘看着温婉贤良,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皇后娘娘又时也要退让三分。”
自古得宠者都活着恣意,没什么好新奇的,这宫里容不下别人的好心,各自有各自的命,先把自己活明白了再说别的。李娘娘不是个善茬,那皇后娘娘何尝好相处了,还有一心装透明的安嫔,从侍女到嫔位,再有儿子养在身边,活的可比皇后娘娘好多了,都别打扰她要的小日子,各自相安无事最好。
姜贵人与聂良人好一顿冷嘲热讽,荣婕妤当场就哭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晦气!”姜贵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讽刺她几番,要不是因为她,万岁爷怎么会让她去皇后娘娘面前学规矩!
“宫里太后娘娘,万岁爷,皇后娘娘都好好的,你哭什么?!”聂才人尖酸刻薄的问话。
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了,看热闹的人群作鸟兽散去,高娘娘远远看着那一摊热闹,冷笑一番:“都是尖牙利嘴的,也不知道这宫里还有没有本宫的位子了?”
庄才人与高娘娘同住钟粹宫,高娘娘作为主位娘娘也是和善的人,庄才人圣宠虽不如荣婕妤和姜贵人,但是个懂事的人,事事都敬重高娘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句句有理:“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不懂事,还得娘娘多多教教的才好。”
高娘娘扶着如祥的手走过去,劈头盖脸的说一句:“聂才人这话问的好。”
“娘娘吉祥。”品级低的嫔妃福身问礼。
声音温柔祥和,但说出的话可不怎么温柔:“都起来罢,聂才人跟着姜贵人处处不学好,以下犯上的本事倒长!”
又转身厉声责问姜贵人:“姜贵人这可是皇后娘娘教你的规矩?!”
“妾身不敢,娘娘饶命!”听闻高娘娘问罪,姜贵人吓得立马双膝跪地求饶,眼里闪过害怕,看来皇后娘娘的规矩让她记忆深刻。
冷眼看着荣婕妤不置一词,人只有自己立起来才活的畅快,而不是哭哭啼啼谁都想来踩一脚。
经历了这一番惊吓的荣婕妤回去之后就病了,李妃直呼晦气!
这厢慕桑回到仪元殿没多久,就听到殿外有内侍高呼:“圣旨到!”
慕桑略整理仪容之后,就领着仪元殿一众宫人在院子里双膝跪地接旨:“才人慕氏接旨。”
按照惯例侍寝次日都会有晋封圣旨,慕桑想着这是昨晚伺候万岁爷伺候的满意了,这就给她奖励了?
内侍抑扬顿挫的朗声读圣旨:“朕惟化理肇自闺闱。才人慕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曾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正四品嫔,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桑磕头谢恩,双手高举接过圣旨。
那内侍又拿出礼单子高声唱读:“赏玉如意一柄。赏鸡血石玉镯一对。赏白玉玉簪一对。赏织锦缎、古香缎、妆花缎各两匹,赏流霞锦、雨丝锦、月华锦、浣花锦各两匹……”长长的赏赐单子敞响在椒房宫的上空,也不知有多少人心生羡慕,招多少人嫉恨。
柳嬷嬷一路才送走宣室殿的宣旨公公,紧接着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赏赐,李妃和高妃的贺礼也跟随其后。
一时间椒房宫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宫宫女内侍奔走不息。头次未侍寝就晋封位分,这才侍寝了就越级晋封位分,这后宫的天是要变一变了。
安嫔看着檀木棋盘上的黑白寒玉棋子,眼睛里翻涌不定,好一会儿才吩咐一旁侍候的和福:“去,给慕嫔送去贺礼,比高妃的少一成就行。”
“是。”和福听闻也不问什么就退下准备礼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