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有丫鬟跪了下来为文淼淼求情,按理说,这样的仆人忠心可嘉。但文淼淼是什么人,她出身高贵,便是身边的下人,也不可被人随意轻贱。她身上疼痛都没有说些什么,这贱婢却是忍不住求情。
求情?她文淼淼做什么事情,何需要开口求人?
“没用的东西!站起来!丢人现眼的,心里可有我这个主子?”她一声厉喝,中气十足,吓得那跪在地上的丫头肩膀忍不住一颤,这才梨花带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刚刚起来,只听的啪的一声,好好的脸袋上,却是留下了一个五指清晰的掌印。
“你!”碎玉看不惯就要将那丫鬟护在身后,文淼淼却是一笑,“想不多,这玉泽医馆的人,还真是怜香惜玉呀!”
沈织秋此刻眸光里也是没了温度,只听她冷声开口,“这里是医馆,若是要治病,还请小姐遵守我医馆的规矩,不得喧哗。”
那被打了的丫鬟也是胆怯,就是哭泣也不敢弄出大的声响。文淼淼轻笑,“若是阁下医术高明,应该能看出小女子是染了何病?”
沈织秋突然笑道,只是随意的朝她一瞥,“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想来是中毒了。”
文淼淼起初听他说自己双目无神,刚要恼怒,又听她果真说出了自己的病症。以往的大夫也都是说自己中了毒,只是没有人能够为她化解此毒。
想到这里,文淼淼态度不由的谦恭了几分,“就烦请大夫开药了。”
沈织秋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给她面子。文淼淼也是在隐忍着,心里真正想的却是,这年轻大夫出言不逊总是冲撞自己,若是药到病除,她或许还会让他少吃着苦头,若是没有能力,是庸医,浪费了她这么多的时间,这玉泽医馆,也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她心里的念头十足的阴狠。但沈织秋是什么样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能猜到此刻她心里的念头。
文淼淼,这般稚嫩的手段,和我斗,你再去深山老林里修炼一段日子去吧!
相看两相厌,沈织秋面无表情,“就请大小姐配合本大夫把脉吧?”
此言一出,文淼淼心头一颤,“怎么?还要把脉?”
沈织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若不然,按照小姐那想法,沈某只是看上一眼就能为小姐开出方子,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会为大小姐您看病呢?”
这话,还真是拐弯抹角的讽刺文淼淼。
文淼淼恼羞成怒,一张脸涨的通红。她不是不知道常识,只是在她看来,这玉泽医馆里面的人粗鄙不堪,又怎么可以为她把脉?来之时她还从没有想过,只当那大夫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这才赶了过来。
一时间,沈织秋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文淼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文淼淼自诩尊贵。寻常的女子生了病,自然也不会介意大夫把脉。毕竟,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把脉,又如何诊断病情呢?更何况,寻常的大夫,大多都是大上那些病人好多年岁。沈织秋年纪轻轻,文淼淼可是一心要嫁给当朝最尊贵的摄政王慕之枫,若是和一个平民有了接触,她心理上都无法接触。
更何况,这沈织秋是存了心的要在这大堂上看病,若是传出去,人言可畏,不定又会衍生出怎样的话题呢?
毕竟,男女大方,肌肤之亲,都是有一些道理的。
沈织秋浑不在意的站在那里,反正此刻被病痛折磨的人又不是她,倒是文淼淼,她更是巴不得那跋扈女子多吃些苦头,唯有如此,才不负她下毒的目的。
文淼淼一时也没了主意,在她眼里,这只不过是一群粗鄙之人,只是若要治病,就要配合那大夫的话。她想了想,顿时也就没了方才的气焰,“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玉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真心的觉得此女无聊矫情。
沈织秋作势无奈的叹了一句气,“躺好,把嘴巴张开。”
文淼淼又是迟疑起来,冷不丁的抬起头,却看见沈织秋那瞪的浑圆的大眼睛,不得不说,这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瞪起人来,也不是吃素的。
她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想也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那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呆滞愚蠢。
围观的人看在眼里,忍不住竟然笑了起来。若不是文淼淼生的还算不错,这样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只痴傻的癞蛤蟆。
文淼淼突然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沈织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是不是傻,还是说,从来没有见过大夫问诊?”
她这话,可是说出来故意气人的。
碎玉躲在她的身后,一直在忍着,差点憋成内伤。眼前的这个女子,还真是不能惹呀,得罪了她,有的是法子教你丢人现眼。
文淼淼脸涨的通红,“放肆!你这个庸医!若是不会治病,还不如早点把这医馆拆了!省的误人性命!”
沈织秋眉眼里辨不出喜怒,但那眸眼深处,仔细看,却能发现其中的轻蔑之色。
他竟然敢看不起自己。文淼淼怒火中烧。“好呀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便要出手打人,谁知身体里的疼痛再次传来,刺骨般的疼。死命的紧咬着银牙,“我们走!”
来时风风火火,去时怒气冲冲。沈织秋望着文淼淼离去的背影,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畅快。这样阴狠无情的女子,活该要被人教训一顿!
碎玉脸上挂着笑,盯着沈织秋看。
沈织秋自顾自执着竹筷,随意的夹了菜放到碗里。心情,看起来是格外的好。
“那女人得罪过你?”碎玉问。
沈织秋头也不抬,言语里却是藏着几分不善。“那样美貌如花性情温良乖巧如猫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得罪我?”
碎玉又问,“你们有过节?”
沈织秋一口咬掉花菜的头,“怎么可能?”
碎玉不问了,半晌这才幽幽道,“她果真得罪了你。”
沈织秋:“……”知道你还问?
“不过嘛,像那样的女子,让她受一受苦楚也是应该的。”碎玉点点头,他还没来没有见过像文淼淼这样跋扈嚣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