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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节
    这帮兵将,出来摆摆谱可以,但是真的要是遇上他们这些真正的精兵的时候,这帮福建兵就恐怕会吓得尿裤子了,所以这些叛军兵将,居然一点都不感到紧张,一个个反倒还摩拳擦掌,做出了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于孝天从望远镜之中,远远的观察着对面这支叛军骑兵,见到他们居然停在了土坡上,丝毫没有一点看到自己的大军之后,要退却的架势,反倒是一个个都下了马,松了战马的肚带,开始就地休息了起来。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会儿要骑马撤走,反倒是各个摩拳擦掌,似乎要留下来,跟他见一见面,交一交手的样子。

    “嗤……!这些蛮子!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这胆子可是够肥的,居然想要留下来,跟咱们见一仗!哼哼!那么送上门的菜,老子就只能却之不恭了!来人,传令下去,不许擅自开火,让他们歇一阵!今天就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咱们步兵的厉害!骑兵下马休息,一会儿还用得上他们!”

    “是!大帅有令……”传令兵一听,就立即开始高声将于孝天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孟飞作为这次北上兵马的主将,当然是会彻底贯彻于孝天的命令的,大军在孟飞的命令之下,做了一些微调,调整成为了两个大方阵,使之最适合应对这种骑兵进攻。

    但是于家军的兵将们,都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只是在调整了阵型之后,便静静的等候着叛军的到来。

    看到于家军不动,叛军那边陈有时更加张狂了起来,认为福建兵在优势兵力之下,居然不敢动,那就是怕了他们了,于是他大声的在军中嘲笑着这些胆小的福建兵将,指手画脚的点评着这些福建兵将排出的阵型。

    陈有时认为,这些福建兵将别看阵列挺工整,可是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兵阵,这种不土不洋的方阵,看上去挺工整,但是却从未见过有人这么排兵布阵的。

    叛军兵将们一个个也都马屁如云的猛拍陈有时的马屁,奉承着他说就是就是,这些福建兵将,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排兵布阵,这样的阵势,根本就不够他们看的,他们一脚就可以把福建官军的大阵给踏破,将他们杀的尸横遍野。

    叛军这么一吵吵,于是他们之中那种骄狂的情绪也更加高涨了许多,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毫无一点大战之前的压力感。

    两军就这么,从中午开始,足足对峙了一个多小时,叛将陈有时才感觉着兵将和战马的体力都已经恢复了过来,于是拍拍手,丢掉了一块没啃完的饼子,把最后一口肉塞入嘴里面,一边嚼一边叫道:“披甲!准备!”

    叛军们这时候纷纷站起来,把脱下来的甲胄,都重新相互帮忙,披挂在了身上,扎紧了绳子,检查各自的兵器还有甲胄,然后过去把战马的肚带扎紧,检查了鞍具还有马缰等马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炮击见威

    “好了!弟兄们!上马,跟老子冲!让这些南蛮子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去!”陈有时身披上了两层重甲,大声呼喝着,脚踩住马镫,已给飞身便跃上了战马,战马也立即稀溜溜的发出了一声嘶鸣,陈有时还很臭屁的一提马缰,让战马前蹄离地,跃立起前半身,搞得形象相当伟大。

    叛军兵将们也都纷纷上马,跟着开始疯狂的摇动着手中的刀枪,大声的呼啸着,开始给他们自己打气。

    在陈有时一声令下,叛军一千多骑兵,开始催动战马,缓缓的从土坡上冲了下来,起初速度也不快,战马只是处于慢走状态,渐渐的开始调整为快走,接着开始加速到慢跑状态,战马这个时候也开始兴奋了起来,休息过来之后,在战斗之前,战马也必须要调整到较为兴奋的状态才行,一匹匹战马都打着响鼻,开始按照骑士的约束,逐步的调整着马蹄的速率。

    一千多叛军,集结成为了几匹马纵身的横阵,相互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于家军对面,列成了一道宽幅近一里左右的队阵,朝着于家军兵阵冲杀了过去。

    于孝天看着叛军骑兵的行动,连连暗自点头,心知这帮骑兵,确实乃是一支精锐骑兵,原来他们都是汉人,曾经在辽东跟着毛文龙,和建奴进行过无数场浴血奋战,可是正因为大明朝廷和袁崇焕的失误,误杀了毛文龙,使得整个东江军分崩离析。

    这些东江军旧部,确实算是军阀出身,他们眼中其实对大明并无多少忠诚可言,毛文龙在的时候,他们效忠毛文龙,可是毛文龙被杀了之后,他们大多数人心怀不满,曾经多次上奏朝廷,请崇祯为毛文龙洗冤平反。

    可是崇祯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就算是他知道袁崇焕错杀了毛文龙,私下里也觉得很可惜,但是让他给毛文龙平反,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因为给毛文龙平反,就等于否定了他当初的做法。

    当初袁崇焕杀毛文龙的时候,他一心都把信任投资在了袁崇焕身上,就算是心中不喜,也没有因此斥责袁崇焕,甚至为了支持袁崇焕,他还肯定了袁崇焕的做法,公开宣称袁崇焕杀毛文龙杀的对。

    可是现在袁崇焕已经被证明,不是个可用之人,五年平辽也完全是大忽悠,更是权势熏心之下,到辽东干了不少蠢事,所以被他拖出去千刀万剐了。

    他很后悔当时袁崇焕杀毛文龙的做法,但是这也只能是私下里后悔罢了,让他给毛文龙平反洗冤,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崇祯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他这个人太好面子,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别看他一声下过几次罪己诏,可是其实也都是在给自己贴金,真正一些错事,他是绝不会承认的,他心目中,他这个皇帝,必须要在所有人一眼中,都是明君,在青史上,必须要留下的是高大上的形象,而不能有任何瑕疵,有错的话都是下面的,干得好的都是他的!

    而面子也实在是会害死人的,大明也不能说最后没有一点转机,如果崇祯不那么好面子的话,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机会,重整河山的,可是就因为他好面子,最终还是把大明带到了沟里面,导致了大明的覆灭。

    东江军旧部,多次陈请崇祯为毛文龙平反,可是最终都不了了之,一个个对朝廷可以说是心怀怨气,更谈不上什么忠诚了。

    后来袁崇焕故意想要分化东江军,更是导致东江军内部分裂,相互排挤,以至于很多东江军兵将,无法在东江镇立足,只得逃到了登莱,后又被孙元化收留,想要用他们来抵御建奴大军,使之继续为朝廷所用。

    可是这也为这次登莱之乱,买下了隐患,山东人对东江军以及辽东人的排斥,使得矛盾彻底激化,最终酿出了这等大祸,导致整个登莱一带被战祸破坏的面目全非,还导致大量官兵损失,使得大明财政更是雪上加霜,山东也彻底失去了可战的精锐兵马,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根本无法阻挡入关的建奴大军,就连民乱的事情,他们也无法有效遏制。

    眼前这些东江军旧部叛军,于孝天对其心情是复杂的,他们曾经是大明乃至是整个汉人的英雄,他们置生死于度外,跟着毛文龙死守辽东半岛,跟建奴死战,为大明乃至是大汉民族,挥洒热血,那时候的他们,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

    可是现如今他们却转身成为了屠杀自家人的叛贼,除了站在了大明的对立面上,同时也站在了大明百姓的对立面上,那么他们就成了罪人。

    这些兵将,都是精兵,这一点毋庸置疑,单从他们策马冲阵的这些表现上来看,就知道他们曾经久经沙场。

    只可惜他们现在却不是在对建奴这种外侮作战,而是在和他于孝天为敌,那么这就太可惜了,他于孝天就不得不对他们举起手中的屠刀,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抹杀掉。

    在他下令之前,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可是瞬间他的眼神便又变得坚定了起来,缓缓举起手道:“炮兵准备!敌军冲入标定炮击区域,立即开炮!”

    命令转瞬便送达到了炮兵阵地那边,炮兵军官立即应命,大声喝道:“各炮准备!敌军进入标定区域,立即发炮!听我命令!准备……点炮!”

    三个炮兵连,每个连装备了标准野战十二磅榴弹炮十门,六磅步兵长炮两门,一共三十六门大炮,这时候早已都标定出了射击范围,指向了炮击区域。

    当叛军的骑兵大队人马,开始进入到他们标定的四百米内的炮击区域之后,炮兵们在军官的一声喝令之下,飞快的点燃了大炮身管后面的火门。

    三十多门火炮,瞬间集体咆哮了起来,在炮兵阵地上闪烁出了一团团烈焰,腾起了一团团硝烟,震耳欲聋的炮声,顿时席卷了整个战场,震撼着所有人的心魄。

    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飞出炮口,立即纷纷扬扬的撒向了叛军骑兵队伍,叛军兵将们各个瞳孔都猛然一缩,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

    他们感觉到了福建官兵用的这些炮,都不简单,似乎打的挺准,而且他们深知,在炮弹面前,他们不管穿了多厚的甲胄,都跟纸糊的一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住这些炮弹,只要沾上,他们就只有碎尸的下场。

    他们不敢说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视死如归的程度,但是他们也绝非一般叛军那样,容易被炮弹吓住,所有叛军兵将,都伏地身子,开始继续催动战马加速,至于接下来炮弹砸中谁,那就是命了,命不好的话被炮弹砸死,命好的话可以毫发无损,这些炮弹还没有能吓垮他们。

    炮弹骤雨一般的砸在了叛军骑兵队中,顿时扬起了一片血雾,炮弹落地在坚实干硬的土地上弹起,继续朝前疾飞,将沿途所有阻挡它们前进的任何东西,都撕成碎片。

    三十多颗炮弹,瞬间便在叛军阵中撕出了三十多条血胡同,沿途所经之处的战马和叛军兵将,瞬间便都被撕成了碎片,残肢断臂,人血马血四散飞溅,惨叫声响成了一片,不少战马扑倒在了战场之中,把背上的骑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受伤的战马倒在地上,发出着凄厉的悲嘶声,还有大量的受伤的人员,躺在地上惨嚎不已,瞬间这里便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碎肉和人马的内脏飞的到处都是。

    炮弹落地之后,速度不断的减慢下来,跳跃的距离也越来越短,到最后的时候,炮弹慢的已经让人觉得可以伸手就把它们拍下去一般。

    一个叛军兵卒,看到一颗炮弹飞向了他,想都没想,立即挥舞着手中一柄大斧,一斧子便劈了下去,想要把这颗炮弹给劈落到地上。

    可是只听咔嚓一声,这个叛军一根胳膊,连带着小半边身体,便被炮弹巨大的动能给撕扯了下去,脱体而去,碎成了渣子,那柄大斧,也当即爆裂,飞出了很远才落在了地上。

    那个叛军这时候才感觉到疼,惨叫了一声一头便从战马上栽了下去,落地片刻功夫,便没了声响。

    一匹战马,迎面前胸被一颗疾飞的炮弹击中,炮弹从战马前胸穿入,从屁股穿出,把整匹战马当即掏空,内脏全部碎成了渣渣,包括身躯也被撕得四分五裂,连一声都没吭,哗啦一下就散落在地,把背上的骑兵给摔了个狗啃屎,差点扭断了脖子。

    这样的场景在叛军骑兵队列之中,不断的上演着,不少人身上都溅上了大量的人马的血肉,惊得他们连连惊呼。

    “娘的!快散开一些!继续加速,给老子冲!冲过去!踏翻他们的炮阵!”陈有时也被吓到了,他没想到福建官军的大炮如此犀利,能打这么远,而且还都打的这么准,还这么狠,于是赶紧骂了一声,狂吼着下令,在他心中这个时候,开始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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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炮铳齐发

    可是陈有时依旧还是不肯承认,他们不是这些福建官兵的对手,他们不就是大炮厉害了点吗?福建在南方,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买到一些不错的大炮,可是他们敢跟老子们近身搏杀吗?

    老子就不信了,老子率兵冲到你们眼前,你们还不怕吗?只要让老子冲过去,非踏平你们的炮阵不可!陈有时理所当然的这么琢磨着,依旧率领着手下的骑兵,继续加速朝着于家军炮兵阵地那边的方阵卷去。

    战马冲到三百米左右距离的时候,于家军还没有乱,保护炮兵阵地的步兵连,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一支支黑黝黝的狼牙步枪,已经开始举起,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迎面而来的那些叛军骑兵,但是军官没有下令开火,他们也没有立即发射。

    “装葡萄弹!快装填葡萄弹!让他们过来一起打!”孟飞坐镇这边的方阵,大声吼叫着下令。

    炮兵们在炮位上有条不紊的快速对火炮进行复装,将一包包鸽子蛋大小的葡萄弹装入到了炮膛之中,飞一般的将炮口放低下来,把火炮推回到了炮位上去,炮口指向了敌军骑兵来袭的方向。

    他们这些动作之快,让人几乎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这也大大出乎了叛军的预料之外。

    以叛军对于大炮的了解,在战场上,明军的大炮,往往只能在敌军冲锋的时候,特别是在对快速移动的骑兵进攻面前,只能有一次开火的机会,因为他们装填实在是太慢了,加之敌军来的速度快,他们心理压力大,更是使得他们的速度变得很慢。

    往往炮手们在打了一炮之后,眼瞅着敌军冲过来,只能来不及装填,掉头逃走,把大炮丢掉。

    可是他们却低估了于家军炮兵的能力,在这个时候,他们居然可以如此快的再次做好炮击准备。

    大炮复位之后,这一次没有立即开炮,因为葡萄弹射程较之实心弹要近一些,而且越近距离,威力越大,最佳的射击范围,在二百步到三百步之内,正好形成一个极佳的扇面,正是葡萄弹威力最强的时候。

    而叛军从四百步冲入到二百到三百步之内,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么近的距离,于家军炮兵居然能完成一次装填,让很多人恐怕都无法相信。

    而叛军进入二百到三百步的距离之中以后,也进入到了狼牙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虽然对付急速运动的目标,火枪手不能做到有效的命中,但是集火齐射却还是可以弥补精度的不足的问题,所以大炮和狼牙步枪配合齐射,威力将会非常大,孟飞打定主意,要给叛军再来一个大惊喜。

    陈有时这会儿只顾着低着头,领着兵将,朝前猛冲,根本看不清对方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到了。

    所以叛军这会儿一个个都大呼小叫的,给自己打着气,催动战马朝前继续前进,但是他们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把战马的速度提到最高,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慢速前进。

    因为他们很清楚,想要战马在冲击的时候,把速度提高到最快的速度,就需要在二百步之内,才能彻底催动战马,否则的话战马不等冲到敌军面前,就已经力竭,放缓速度。

    看着叛军骑兵们的表现,于家军大部分兵将,都心中暗叹可惜,这些叛军骑兵确实堪称精锐,可惜今天却要被他们屠杀了。

    就在陈有时领兵,冲入到炮兵阵地前面二百到三百步之间,大部分叛军骑兵都已经进入这个范围之内以后,孟飞才猛然狂吼道:“集火齐射!打!”

    三十多门火炮,加上七八百条狼牙步枪,在这个时候终于奉命,可以进行开火了,炮手和火枪手一个个立即便都动了起来。

    只见于家军队阵前面,这个时候就如同突然间火山爆发了一般,一门门大炮怒吼了起来,喷吐出了一团团耀眼的烈焰,一杆杆狼牙步枪,也都随即开始喷射出了小团的火焰。

    枪声炮声在这个时候交织在了一起,如同一部宏大的战争交响曲一般,各种炮弹和米涅弹,就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朝着叛军横扫了过去。

    大批叛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福建官兵阵列前面的景象,都有点被吓傻了,有些人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甚至于还有点轻视这些福建官兵。

    二百多步呀!你们这帮南蛮子,居然就开始用鸟铳打了,能打得中老子吗?这福建官兵到底还是嫩呀!

    可是他们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接下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叛军,就如同迎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连人带马的开始全身喷出血雾,一匹接着一批的栽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特别是那些大炮射出的葡萄弹,这些炮弹重量大于普通的小颗粒霰弹,飞行速度很快,携带动能也非常大,人体挨上一下,被洞穿是最起码的,甚至连战马也能被前后洞穿,而且一包葡萄弹,就是几十个,一扫一大片,几乎没有盲区。

    几十门大炮,一起使用葡萄弹开火,几乎把整个正面战场给彻底封锁,让叛军没有任何藏身之所,另外在加上大量狼牙步枪发射的米涅弹,整个战场正面,几乎被他们的弹丸封锁的密不透风。

    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叛军骑兵,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就如同撞墙一般,登时狂飙着鲜血,嘁哩喀喳的便翻倒在地,这一次齐射,起码就打死了过百叛军人马,整个叛军前列,几乎都被一扫而空。

    甚至于靠后一些的叛军,也未能幸免,被漏过的铳弹割翻在地,使得叛军损失非常惨重,不少叛军差点就被吓尿了裤子,但是却无法收住战马,只能硬着头皮踩着满地同伴们的尸体和战马的零碎,继续朝前冲击。

    “娘的!这是怎么回事?”陈有时侥幸没有被这轮弹幕当场打中,但是也着实吓得不轻,大骂了起来,他搞不懂,这些福建官兵,为何发炮速度这么快,为何这些福建官兵的鸟铳打的这么远,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这个时候的陈有时,已经不敢再轻视眼前的这些福建官兵了,他这会儿明白了李复杰等人,为何会被福建官兵,在平度打的全军覆没了。

    这帮福建兵确实厉害,最起码他们手中的这些炮铳足够凶狠,他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而且似乎对方的那些鸟铳,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脑海中他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年初从宁海州牟平县那边陈光福传回的消息,说他们在那边,遭遇到了一伙叫什么村的乡勇团练的猛烈反击,伤亡惨重,那伙团练手中有一种射程超远的鸟铳,据说是从南方买来的。

    当时不少人都认为,这是陈光福推托之词,只能说明陈光福太菜了,但是今天这些福建兵手中的这些可以打两三百步的鸟铳,却让他想起了这件事,难道这是真的?这天底下真有能打两三百步远的鸟铳?而且福建兵也是南方人,他们手中正好也有这种东西?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陈有时想到这里,只觉得整个脊椎骨,都一阵发寒,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今天他可就危险了,一想到他们现在就处于敌人可怕的鸟铳射程之内,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颗铳弹,打在他的脑袋上,那他岂不……?

    陈有时惊得是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脑袋里面轰轰作响,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到底是该退,还是该继续朝前冲,这会儿他自己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虽然刚才一通排炮和排枪齐射,射杀了不少叛军人马,可是叛军这会儿却还是保持着那股冲力,继续越过那些倒下的人马的尸体,朝着于家军的阵列推进,并未马上发生崩溃,叛军兵将们依旧是大呼小叫的为自己壮着胆,越过横尸线继续冲锋。

    并且他们在冲入二百步之后,已经开始全力催动战马,再一次加速,这一点连于家军的兵将们都有点佩服他们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仗还是要打的,人嘛,当然是也要继续杀的,看罢了这些叛军的表现,于家军的兵将们也知道他们为何能这么嚣张了,这些家伙确实有点嚣张的本钱,这要是一般的兵马碰上他们的话,还真就不好对付他们。

    也就是他们于家军了,幸好他们手中有犀利的火器,还有完善的战阵配合,更有完善的战术和兵种配合,并不怵这些叛军骑兵,要不然的话,碰上他们,也真就很危险。

    现如今他们于家军占据着绝对战场的主动性,步兵数量也远超过敌军很多,所以倒是没有人感到紧张。

    孟飞看到叛军居然被这么狂揍,都没有发生崩溃,也有点小惊讶,冷笑了一声之后,下令道:“炮兵自由射击,步兵火枪手开始三段击!给我打!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