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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淡水枪作

    枪作之中的热闹程度比起炮作那边一点不差，而且噪音还要超出炮作那边很多，这里的工棚同样也是采用的木质桁架建造起来的工棚，内部调高达到五米以上，四面开有大窗，提高工棚里面通风采光。

    即便现在只是初春，天气还颇有点寒意，但是工棚之中，却还是已经非常热了。

    工棚之中一字排开建有几十个炉子，每个炉子旁边，都有一个铁砧和铁质的工作台，另外在工作台旁边，还有式样不同的架子，专门摆放原料和成品。

    而每个工作台上，都有专用的工装夹具或者模具，每一个炉子旁边，也都有一个工匠和两个学徒，正在忙着敲敲打打。

    枪作现在彻底采用了标准化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并且被分为了几个区，最前面的一个区，专门负责将大块的铁料加工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粗料，按照下一步工匠打造的零件需要的大致形状开料，然后分发到下一个工作区之中，供接下来的工匠直接使用。

    而这个区的工匠，多属于手艺不怎么好的工匠，抑或干脆就是使用学徒工，反正他们只是把大料开成各种小料，不需要太高的技术。

    接下来的一个工作区，是进入零件加工的区域，工匠们按照各自分工不同，在各自工作台用领用到的工料，开始打造零件，但是他们并不需要彻彻底底的把工料完全制成产品，他们只需要基本上将零件打制好，便交给接下来的工序中的工匠们进行修型打磨或者钻孔。

    后面一个工作区，则是负责出零件成品的，他们将上一道工序中打造出的粗制零件放在专用夹具上进行细致修型打磨或者是钻孔，为此他们手中都有标准化的零件夹具和模具，可以确保整修出的零件符合最后组装的要求，将公差控制在可以达到的最佳状态。

    最后一个工作区，才是出成品的工作区，各处打造完成，并且经过检查合格的零件，被送到这个工区之中，这里的工匠们开始将各种零件组装起来，最终制成成品，被送去进行校验，合格的产品才进入到库房之中封箱，等待理事堂调拨给各处装备使用。

    当然枪作也少不了和炮作一样，要附属配上一个木工车间，专门负责给枪支制造木质枪托，而炮作那边的木工车间，则负责给火炮制造各种炮架和炮车，相比之下，枪作这边的木工车间的生产还要简单一些，当然照样也都是标准化的生产，从开料到开孔、打磨、抛光、乃至是最后上漆，都由专人负责。

    另外部分易损零配件的生产数量要按照一定比例超出其他配件特别是枪管的生产数量，进入成品库储存，并且调拨给各处备用，一旦出现枪支零件损坏的情况，就可以尽快用零件进行修复。

    每一个工区后面，都设有一个专职的检验员，来负责本道工序工匠们打造的零部件的检验，并且要在零部件上砸上编号，以备以后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可以直接追究到负责生产的工匠身上，算是一种责任倒查制度。

    而且现在随着海狼扫盲活动的进行，使得不少海狼部众，特别是工匠们学会了实用并且常用的字，还学会了阿拉伯数字，使得这种枪支零件的铭文都采用了阿拉伯数字。

    海狼的枪支生产，不属于一个工匠的作品，而是集众多工匠们的智慧和努力，才形成的产品，也不追求华丽的装潢，只追求实用和生产简便，提高生产效率，所以海狼枪作生产出的枪支，表面上朴实无华，但是质量却相当不错，远超过这个时代大明陆上工匠们制造的鸟铳许多。

    而且枪作极为重视标准化生产，专门精心打造了各种夹具和模具，检验的时候还有专门用来卡零件的模具，只需要将零件放入模具之中，便立即可以看到这个零件是否达到了要求的公差，完全摒弃了人眼目测的方法，使得产品质量更好的得到了保障。

    另外为了提高效率和零件的加工精度，枪作同样也很重视开发一些专用的机械，来辅助生产，替代全手工生产，虽然这些机械都是人力机械，也非常简陋简单，但是却还是要比原来的纯手工更快捷，零件加工也更为精确。

    现在比如枪管的生产之中，便已经采用了手动的钻膛机床和镗光机床，使得以前一个工匠一个月才能打造三四根枪管，到现在每个枪管工匠，一个月下来，几乎每天都能打造一根，再由专人负责钻膛和镗光枪膛，生产效率几倍甚至于十倍于以往的产量，而且质量还有保证，废品率逐步降低，现在枪管的成品率已经达到了六成以上，最好的工匠可以把枪管的成品率提高到八成左右，除了节省了大量的人工之外，还减少了原料的浪费。

    所以现在的淡水枪作，比起南日岛的枪作，在布局上更合理一些，生产效率也更高一些。

    只可惜目前他们打造枪管的熟练工匠数量还是少了点，使得枪作的产量形成了瓶颈，每个月两地的枪作产量始终暂时徘徊在生产水师用短步枪一百二十支，战兵营用标准燧发步枪一百支，双管短铳二百支以内，暂时无法突破这个数量。

    如果这一批学徒工能尽快出师的话，那么海狼下一步火枪的产量，将会得到更大的突破，一个月如果能够达到五百支的产量的话，到时候于孝天就不用再为手下不能大批装备火枪而发愁了。

    张铁匠现在一心一意都扑在了淡水枪作的工作上面，他除了天天到各处车间工区检查生产之外，还要每天从成品中抽取枪支进行检查，另外还要没事就琢磨开发新的夹具、工装、模具还有手动简易机械。

    可以说是把张铁匠忙的四脚朝天，差不多基本上连晚上都住在枪作之中，但是好在这家伙是个工作狂，对此并不以为意，反倒是以此为乐，对于眼下这样的生活反倒是乐此不疲。

    虽然火枪的产品相对没有炮作那边的种类多，但是可以改进的工作却不少，现在的张铁匠的兴趣正在发生转移，以前他更多的是将精力放在开发新枪上面，但是现在当工场里面开始采用越来越多的手动机械之后，他开始将兴趣转移到了开发一些新的手动机械上面，每天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能创造出一些机械，把一些不易控制精度的手工生产替代为使用简易机械进行生产。

    这可以说都是于孝天的功劳，他彻底将张铁匠带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之中，成了一个狂热的机械迷。

    这次于孝天过来的时候，张铁匠正在带着一些学徒，鼓捣一台他新改进的钻膛用的手动机器，这台机器比起以前用的机器，他改进了夹具，还有钻头，想要使之更方便，也更快一些，能把枪膛钻好。

    这个时代机械尚处于萌芽状态，各种车床现在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就算是有，也都是出于最原始的状态，而且动力也仅限于水力和畜力以及人力，像蒸汽机和内燃机抑或是电动机这样的原动机尚未被发明出来。

    而大量的工作基本上都要靠着工匠们全手工制作出来，比如说一根铁钉，一个螺丝，全部都要由人力打造。

    就算是现在有了车床这种母机，也不见得就万事大吉，这些车床可以生产出其它机械，但是如果用来专门生产一些小东西，也不见得就比手工的效率提高多少，车床完全可以制造出螺丝，但是要用车床来生产螺丝的话，那可就成本太高了，而效率则低的跟手工打造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后世生产螺丝抑或是缝衣针、铁钉等物品的时候，全部使用的是专用的机械，而不是普通的车床，所以后世才会有标准件的概念，由专门的工厂，按照标准来用专业的机械车床，生产出各种可以通用的标准件，供给各种工具使用。

    其实后世的机械化生产，只是把工业化生产细分了，社会的发展也同样，是逐步社会分工更加细化的结果，远超过了古代的社会分工。

    现在于孝天想要扩大工业化生产能力，便不得不逐步的来对他辖下的人，进行分工细化，而枪作这样的工场，则是这种思想的产物，下一步在其它工场之中，也会越来越多的采用这种方式，推广开来。

    “怎么样？这台钻膛机被你这么一改，是不是更方便了？”于孝天不让人去通知正在忙活的张铁匠，直接便走到了张铁匠的背后。

    张铁匠这会儿全神贯注的都在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听出来于孝天的声音，不耐烦的说道：“别烦我，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忙我的，别耽误我的事儿！”

    “大胆！老张，你也不看看是谁来了！居然敢这么……”跟着于孝天的刘旺立即便瞪着眼对张铁匠吼道，但是话没说完，便被于孝天打断，瞪了他一眼，于是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第五十一章 机械笔记

    张铁匠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背后的人应该不是他手下的工匠，于是赶紧回头，一眼便看到了于孝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吓得他赶紧忙不迭的转过身，插手躬身对于孝天惶恐道：“小的不知是大当家来了，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还望大当家莫要怪罪！”

    “哈哈，说笑了，你干的是正事，我来是打搅了你们的正事，你不怪我，也就罢了，我岂能怪罪你等！”于孝天挥手说道。

    张铁匠最佩服的就是于孝天对他们这些工匠们很少端架子，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干活，于孝天从不找他们的麻烦，今天直接过来，也不事先通知，让他闹出了这个笑话，不过他还是感到心里面暖暖的。

    于是他连忙开始给于孝天介绍起了他刚刚改造过的这台手动钻膛机，这玩意儿很大，足足像一张床一般大小，上面有不少零件，被打造出来的枪管，可以卡在上面，从一端将钻头插入枪口，靠着人力摇动一个大轮子，带动钻头缓缓的钻入到枪管之中，将枪管内膛镗光，往复几次之后，枪管就算是钻成了，然后卡在另外一个夹具上，将枪管外壁打磨好，形成六棱形状，比起全部手工打造，速度快了很多。

    这台钻膛机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进了夹具，使枪管的坯子更容易更精确的卡在夹具正确的位置，使之不易夹偏导致镗孔出现偏差，另外长钻头以前容易歪，可能会把枪膛打偏，就算不打偏，公差也会比较大，张铁匠又在长钻头下面，加装了几个活动的卡住钻头杆的托架，使得钻头在旋转的时候保持同心状态，逐步钻入枪管，使得枪管内膛的公差可以减小一些，也不会再出现钻歪的情况了。

    于孝天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卧式的手动钻膛机之后，对于张铁匠改进的几点感到很是惊讶，这几个小改动虽然不算大，但是却很有效的改善了这台钻膛机的性能，使之运转精度更好一些，可以有效的提高钻膛的成品率。

    这说明了张铁匠这个家伙，已经彻底进入了角色，开始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琢磨起了为什么，并且从中发现了问题，并且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虽然这种小改动并没有多少技术难度，但是贵在简单实用。

    于孝天兴趣盎然的也加入到了张铁匠的行列之中，开始亲自试验一下这台改进过的钻膛机的工作情况，取来了一根工匠打造好的枪管毛坯，夹在钻床的夹具上，亲自观察起了这台简陋原始机械的运作情况。

    张铁匠亲自上阵操作，给枪管注入了一些油脂作为润滑和降温之用，将钻头插入到枪口之中，摇动携带钻头的手轮，长钻头开始缓缓的钻入到了枪膛里面。

    一番操作之后，这根枪管内膛很快被钻好，取下钻头之后，有人在枪管一头放了一张白纸片，于孝天和张铁匠都凑过去，从另一端观察枪膛内部的情况，结果于孝天看到这根枪管内膛已经钻的十分光滑，而且枪膛很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好！漂亮！呵呵！你这么小小的一改，这东西果真好用了许多，不错不错！以后就这么干！

    还有你们这些学徒，也都看到了没有？老张可是用了心思了！你们以后也要跟着学，不要只学他们的手艺，关键是要多花心思去琢磨，找到问题，然后琢磨该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教你们什么，你们就学什么，不用脑子去想，那样的话，你们永远都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匠，一辈子成不了大器！

    来人！给老张记下这件事，告诉理事堂，按照规矩赏！以后不管是什么工匠，只要想出了好办法，都要记下，该赏的一定要赏！”

    于孝天看罢了这台小改之后的手动钻膛机工作情况以后，直起腰对周围这些围着的学徒和工匠们说道。

    这帮工匠们羡慕的看着张铁匠，既有些佩服，又有点嫉妒的感觉，看起来这台机器张铁匠并未做多大的改动，但是这么稍稍一改，就好用了许多，结果就能领到赏钱，现如今张铁匠动手改进了不少东西，已经拿了不少赏钱，这要是他们也能弄出来的话，岂不是也要领赏钱了吗？

    所以不少人都暗自开始卯着劲，准备接下来也多动动脑子，看看能不能也像张铁匠这样，弄出点小名堂来，为自己赢得一些赏钱。

    虽然张铁匠现如今对于赏钱不赏钱的事情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他现在过的日子相当舒心，干着喜欢干的事儿，老婆孩子过的舒舒坦坦，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实在是没啥所求了，但是能得到于孝天的肯定，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于是连连对于孝天称谢。

    于孝天挥手赶开了那些学徒和工匠们，让他们急需去忙他们的事情，拍了拍张铁匠的肩膀，拉着张铁匠走到了工棚外面安静一些的地方，对张铁匠说道：“老张呀！这次我过来，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不敢当不敢当！大当家有何吩咐只管吩咐便是了，小的一定照办便是！”张铁匠赶紧说道。

    “是这样的，我看你现在着实太忙了一些，所以想要让你轻松一点，这个枪作的管事，我想换个人来做，你就不要再做这个枪作管事了！”于孝天开口道。

    张铁匠听罢之后，只觉得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这不是等于把他给撤职了吗？一下他就懵了，嘴巴张的老大，结结巴巴的紧张的对于孝天说道：“大大大当家！是……是……小的做错了什么吗？这……这……”

    于孝天看到张铁匠这么紧张，知道他误会了，于是笑道：“你休要紧张，绝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才把你拿下来换人的！这个你大可放心便是，更不是我不想用你了！而是要给你腾出一些时间，让你做你更愿意做的事情！至于你的工钱，以后一个大子儿都不会少给你的，非但如此，我还要给你加工钱！

    我是这么考虑的，你听听看……”

    说着他把他年前的想法对张铁匠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铁匠听罢之后，这心才算是一下放到了肚子里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顾不上手脏，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讪笑了起来：“大当家可把小的给吓死了！呵呵！原来如此呀！这可就太好了！呵呵！以后我就有更多工夫折腾了！”

    于孝天也跟着笑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张铁匠的肩膀，笑道：“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嘛！你这样的人，就该干一些该干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就浪费了！

    所以你只管全心全意的去干你想干的事情，我这里有一本手册，都是我平时琢磨的一些东西，你拿去看看，估计会对你有所帮助！总好过你自己慢慢摸索，这么一来你就能省力不少！”

    说着于孝天让亲卫给他取来了一个手工装订的大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很厚，里面都是一些草图，是于孝天闲暇的时候，尽可能搜罗脑海中的记忆，简单绘制出来的一些后世他了解的机械原理的草图，甚至还有一些干脆就是机械的结构图，东西很浅显，但是其中不少东西，现在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生怕记忆时间长了之后，会遗忘掉很多东西，以后他想也想不起来，所以在他还能想起来的时候，便尽可能的将其记录下来，一是可以随时翻阅一下，加强一下他的记忆，另外也可以作为一种备份，必要的时候传下去。

    现在他让张铁匠从发杂的枪作管理事务之中抽出来，让人替代他来管理枪作，而张铁匠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他喜欢做的事情上，让他去折腾一些新鲜玩意儿，也省了不少自己的时间，而这个笔记交给张铁匠，正好可以开拓一下张铁匠的思路和眼界，让他不用将时间多浪费在自己琢磨和摸索之中，不断的失败碰壁，在这家伙有生之年里，尽量多“研发”出一些有用的机械。

    可惜的是于孝天很后悔当时穿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没能带来一套机械全书，而他本身记住的一些机械原理和机械结构本来就不是很多，要不然的话，估计他用不了十年二十年，就能开创出一个机械时代。

    不过即便如此，他整理出来的这套笔记，还是可以给这个时代的机械发展带来许多帮助，可以多多少少的“发明”一批机械，大大的促进一下这个时代机械发展的进程，总比渐渐的被他遗忘掉或者烂在肚子里面要强得多。

    他记得有人说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所以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要抓住才行，这也是为什么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很忙的缘故。

    张铁匠伸出手想要接这本笔记本，但是看到双手又是油又是灰的，脏兮兮的，于是赶紧用力的在身上的衣服上把手擦了再擦，直到差不多擦得干净了一些，不会污染这个笔记本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了这个笔记本。

    第五十二章 膛线

    他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一张张的翻了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越看就越吃惊，看着看着连手都抖了起来，忽然间合住了这本笔记本，双手捧过头顶，扑通一声便跪在了于孝天的面前，声音颤抖着对于孝天说道：“大当家！多谢大当家赐给小的如此宝贝！大当家神人也！请受小的一拜！”

    于孝天受了他这一拜，以为他知道这本笔记对于一个狂热爱好上机械的人的重要性，如果一般人不懂机械的话，看到这个笔记本可能会当成废纸拿去擦屁股都嫌它不够软，但是换做张铁匠，他是肯定明白这个笔记本的重要性的。

    所以对于张铁匠来说，这本书就是宝贝，比什么都重要的宝贝，而且这个笔记本极有可能将打开一个工业时代的大门，起码可以称之为一个钥匙。

    这里面也凝聚了他无数个日夜的辛劳，现在他把它交给张铁匠，受他一拜，也算是理所应当的。

    等张铁匠磕罢头之后，于孝天伸手将他搀了起来，对他说道：“暂时你还留在枪作之中做事，我给你的的名头是枪作技术总监，只负责工匠们手艺上和技术上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你全部脱手！

    这个本子，你一定要妥善收好，因为我也只有这一本，再无第二本了！而且这个本子你先自己看，不懂的可以回头见我的时候找我问，我跟你一起琢磨！要把它彻底吃透，然后逐步的传给学徒们，但是却不能轻易示人，更不能让它流到外面！这干系着今后咱们海狼的未来，你可要记住！”

    张铁匠这会儿激动的是满脸通红，连连点头指天发誓道：“请大当家放心，小的记下了！这个本子比小的性命还重要，小的就是死，也不能让它遗失或者毁了！这个本子小的会仔细看，然后摹绘下来，等小的摹绘完了之后，小的马上便把它还给大当家！多谢大当家信任小的，小的这辈子不知道怎么报答大当家了！只要小的还有一口气在，这条命就是大当家的！这辈子大当家走到哪儿，小的都跟到哪儿去！如有反悔，让小的不得好死，万事不得超生！”

    于孝天点头道：“好的！我信得过你，所以才会把这东西交给你，你摹绘一本也好，顺便也可以多吃透一些东西！

    另外你可以挑选几个喜欢干这行的学徒，不见得非常聪明，但是他们必须要打心眼里喜欢干这个才行，收做你的徒弟，将你所学的东西传给他们，我不要他们各个都成为大匠，会把铁打的很好，那样的话最多也就是个粗使的工匠，我要他们以后能学会多琢磨，能创造新的东西，无需亲自动手，只要能将他们想的东西画出来足矣，至于制造自然由其他人来帮你们做就行！

    得空我要教教你们机械制图才行，另外也要弄一些绘图工具！好吧，就这样吧！”

    张铁匠激动的要死，跟在于孝天的屁股后面，这会儿他几乎快把于孝天当成神了，那个笔记本他恨不得赶紧吃到肚子里面去才安心。

    于孝天看了一遍这边的枪作生产的情况，对这里的生产还算是满意，起码这里不再像是一座作坊式的铁匠铺子了，而是正儿八经有了点工厂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就算是这里面热的要死，他也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呆一阵子。

    于孝天亲手检查了几把生产出来的燧发枪，重点是查看了燧发机构的操作还有制造的精度和质量，另外就是枪管的情况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摸索和锻炼之后，枪作的工匠对于打造这样的枪管，手艺已经相当老练，虽然材料用的是熟铁，远没法和后世的合金钢相媲美，但是这个时代即便是欧洲人也是在使用这样的材料制造枪管，只是寿命相对较短一些罢了。

    从工艺质量上来说，海狼目前自造的这种枪管，在质量上已经可以和这个时代世界上任何国家工匠生产的枪管质量相媲美了，这么一来他一直考虑的另外一种武器，也就初步具备了生产的条件了。

    于孝天把张铁匠带到了枪作一个安静的地方，在一张桌子前面站定，对张铁匠说道：“老张，你还记得以前我给你提及过的那件事吗？”

    张铁匠这会儿兴奋的有点晕晕乎乎的，一时间没有想到于孝天以前跟他提的哪件事，于是挠着头道：“这会儿小的只顾着高兴了，想不起大当家指的是哪件事了！请大当家还是明示吧！”

    于孝天汗了一把，笑着让张铁匠先把那个笔记本放下，静静心再说，喝了口水之后对他说道：“就是那次我来的时候，给你提起的一种枪，可以二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甚至还能打的更远，而且打的奇准的枪！”

    张铁匠一听，一拍脑袋道：“原来是这件事呀！大当家可把小的害苦了，自从那次大当家提了这件事之后，小的有好多天都放不下，真真是百爪挠心一般，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儿！

    小的实在是想不通用啥法子，能把铳子打的那么远，居然能二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后来实在是太忙，小的才把这事儿渐渐的放下了！

    大当家是否今儿个要告诉小的，这东西怎么做的吧！还请大当家莫要再卖关子了！赶紧告诉小的吧！以后小的就有闲工夫了，只要大当家说出来，小的一定赶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