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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从州夜市
    第一百零五章 从州夜市

    有了他的许可这些人再也不用束手束脚的,立刻就开始动用武力驱逐,说到底这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本来就忍饥挨饿,战斗力低下,如果不是镖局的人一直忍让,他们早就溃不成军了。

    流民四窜,一片哀鸿,人们终于在镖局的驱赶下知难而退离开了运粮车。

    赵长洲慌忙抱起白碧水就往马车上跑,把她放在车里让王大夫为她检查伤口。

    王大夫清理了淤血,简单的帮她包扎了一下伤口,道:“王爷,现在还未到重灾区便已有这样的事情闹出,这要是到了江城我们的粮可还保得住?”

    “等到了江城本王自有办法,用不着你多嘴,好好照顾她。”

    王大夫不敢再多说话,把白碧水的头偏着放,免得压到了伤口。

    马车上终究是不安稳,颠颠簸簸的一会儿又把她的头振回了原位,看她吃痛到梦里都睡不安稳,赵长洲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怀里。

    王大夫面色尴尬,把脸撇向了一遍,拉过遥知坐在他的侧面帮他挡着那两个人。

    后面的旅程里,干脆变成了遥知和王大夫一辆车,彩玉和赵长洲和白碧水一辆车。

    马车又行驶了一天一夜,车队终于赶到了城里面落脚。粮食放在仓库里面自然有人看着,赵长洲不敢轻易合眼,守在白碧水的身边。

    她被肚子里面的一阵饥饿唤醒,醒过来的时候见已经身处客栈了,不可思议。

    赵长洲见她醒了,嘴角微勾,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头有点疼,你没事吧?”她关切的问道。

    赵长洲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温和道:“无碍。流民野蛮,你其实不必为我挡的。”

    他擦了擦白碧水额头上的冷汗,为她端来了一杯热茶。

    白碧水摇了摇头:“不是他们野蛮,他们只是饿了,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王法和理智的。”

    “那个……赵公子,能不能看在我又救了你一次的份上,发发慈悲给我减几年为奴为婢的日子?”她手里抱着热茶很期待地看着他。

    赵长洲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你是为了这个才帮我?”

    白碧水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是生气了的表情,心道:他不会是以为我爱慕他才帮他挡这一下的吧?我得赶紧解释清楚才好,要不然依他这翻旧账的性子,留待以后,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公子,我当然不是仅仅只为了这个才帮你,看见你有危险做奴婢的义不容辞!但也绝不是因为我……”

    “好了。”他截断了她的话,接道:“你有这个心很好,只是以后不得鲁莽,看在你舍生取义的份上,再少一年。”

    “一年?”白碧水抗议,赵长洲坚持并岔开话题。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你睡了一天,涨涨精神才好。”赵长洲拿过了一顶毡帽给她带上,保暖是真的保暖,难看也是真的难看,配上她一身女装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不辨雌雄。

    现在已经快到了南方,而且立了春,天气已经越来越温暖了。可伤口毕竟不能着凉,她还是勉为其难的把帽子给带上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去哪儿?你看看周围人们都关门了。”走在街上一片荒芜,春风吹散了枝头偏执的挂了一冬的常青树叶,有种比之秋日也更加萧索的气氛。

    他悠然道:“时间还早,我们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刚刚黑呢,他们家家闭户不出,是因为害怕遭到流民洗劫,可那些人现在就算是要围也该去客栈劫我们才对。”

    白碧水噗嗤一笑,听他这么说总有一点丧尸围城的感觉,很是怪异,她道:“流民又不是土匪强盗,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赵长洲神情严肃,反问她:“今天下午,你还没有体会?”

    “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以后保证不会自作主张不和你商量就自己拿主意了。”

    她歉疚地和他道歉,却没得到对方不依不饶的呵斥,反而听他温和的说:“罢了,你也是无知,妇人之仁。”

    虽然他没有责怪她,但是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在侮辱人格。

    她本来想要反驳的,可是耳朵忽然听见了热闹的喧闹声。

    她快走了几步转弯就看见了一条红红火火的的街市,这个街市上挂满了灯笼,把整条街都照的很明亮。

    里面各种各样的小贩和路边摊摆满了整条街,人们在其中游离穿梭,人人都面带笑容,开心地口耳相接。

    “这是什么?外面这么乱还敢出来逛街,怎么也没有人捣乱?”

    赵长洲拉着她往前一边走一边说:“你以为谁都能进去?你看外面那一队人,都是知州手里的人——从州是个大州,这样的夜市,东西各一条,限制时间开放,还有专员管理守夜。”

    他细致的给她解释了一通,末了问道:“白碧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碧水语塞,找不到好的借口,这个架空的时代她哪里懂得这里的风俗人情啊?还有律法章法和政法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她勉强的安慰自己,千万不要露怯。

    赵长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帮她找了借口:“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是我太高看你了。”他不知不觉又说出了颇具讽刺意味的话。

    他也不想这样,可平日里刁钻惯了,从来没有故意顺着别人的心意过,要他一时半会儿就把这个坏毛病改好,也不太可能。

    下午的时候,白碧水奋不顾身地帮他挡了那么一下,他说不震惊是假的。

    第一次有人愿意舍身为他,赵长洲心里的冰慢慢被融化掉了一块儿。

    白碧水假装没有听见他这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话,拉着他朝前面走去:“我们也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市。”

    守在外面的官差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还不错,填了一些信息便放人进去了。

    赵长洲走在街上有些鹤立鸡群,高挑的身高使他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而白碧水太矮了,在人多的地方站着都很困难。

    她只好紧紧地拽着赵长洲的衣角,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四周大多是男人,但也有些妇女在街上和丈夫一起采买东西,她们大都手拿团扇遮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妇女会在他经过的时候偷偷地以团扇遮面瞧上他一眼。街上的女老板也会偷偷看他。跟他站在一起,回头率高的出奇。

    “赵长洲,我想……”她凑近赵长洲的耳朵。

    “什么?不行,你让本公子和你一起卖双皮奶,绝对不可能!”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白碧水哭丧着脸,苦苦哀求:“大财主……且不说咱们有合同在,单说你玉树临风,酷似潘安的容貌,这么帅不利用太可惜了。”

    “你利用我?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行!”他随手拿过小摊上的木板往她头顶一敲,教训完了又放了回去。

    “啊,疼。”白碧水捂着脑袋,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赵长洲这才想起来她脑袋上还有伤,他刚才那一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人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