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蒋家人也不知道,是以阿罗说的越发夸张起来。
“本宫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出发之前她还同本宫说起她的家人,结果……清水庵的时候,本宫可是对当时的事情历历在目……”
阿罗几乎泣不成声,然而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看二人的样子。
蒋母看了一眼蒋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夫妻二人互相知道,其实他们对阿罗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半信半疑。
主要还是因为,她来得实在太巧了一些。
“好好……那劳烦娘娘可否告诉臣妇,清水庵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即便半信半疑,但也并非不能利用。
二人远在楚都,根本没办法去打听在清水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罗的出现,刚好帮着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对于楚昭衡的态度,他们是心寒的。
为国效力那么多年,子女双死,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甚至先前的那番对话,楚昭衡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不过,二人到底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一旦找到证据,那么楚昭衡自然再也无话可说了。
阿罗见二人表态,当即说道,“此处说话有些不太方便,二位如此站着,倒是本宫怠慢了。不如去御花园的凉亭坐坐,这样本宫也好慢慢说给你们听。”
二人自然毫无异议。
阿罗身边就带了两名面生的宫女,得到蒋大人的首肯,她当即吩咐自己身后的宫女连忙下去准备一些点心茶水,另一个宫女则是替她守着,若是有人来的话也可以提前知会她一声。
一切安排妥当,随后便在御花园中与蒋家人详谈。
三人围坐在一起,阿罗表现得越发大方,好似将蒋家人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二位有所不知,本宫原先是皇后身边的陪嫁宫女,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成了皇上身边的妃子。当时本宫位份不高,还只是良人而已,可也只有蒋婕妤不计较本宫的身份,愿意与本宫来往。本宫知道,其实蒋婕妤与皇后娘娘向来不对盘,两人在宫中就已经面和心不合,之前更是起过很多次冲突。好几次皇后娘娘都让皇上做主,想让皇上维护自己惩罚蒋婕妤,可皇上毕竟也是在乎蒋婕妤的,故而这些事情统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便到了清水庵……”
“到了清水庵后,皇后大概也是知道皇上不在,没人会给蒋婕妤撑腰,故而对蒋婕妤的针对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当时清水庵外下着大雨,皇后娘娘非说自己的镯子不见了,是蒋婕妤偷的,趁着天黑之时把蒋婕妤叫到外头去找。这一找,好几个时辰不回来,本宫担心的紧,当时就让二殿下出去帮忙寻了。结果……结果找回来的竟然就是蒋婕妤的尸体!”
阿罗越说越是激动,整个人声色俱厉。
她如此卖力的表演,无非就是想联合蒋家人来帮着她一起扳倒燕倾城。
可惜,这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蒋家人并非是傻子,此时听着阿罗的话,只觉得她说的有一部分都是假的。若当真在清水庵自家女儿被皇后欺压的话,怎么可能回来此事一点都没有提及过?更何况蒋婕妤的尸体已经被烧,与她口中的说法终究是有些出入。
总之,疑点太多,无法尽信。
阿罗见两人似乎并不相信,便又接口道,“后来到了第二日,蒋婕妤的尸体就被人烧了,显然是凶手想要掩盖尸体罢了。回来之后,也不知道皇后对皇上说了什么,竟然让皇上开始宠幸皇后……哎,若是蒋婕妤泉下有知,定然会伤心无比的。”
经过阿罗这一闹,两人对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也算是抽身冷静了下来。
她所说的话固然不可尽信,但今日如此明确的与两人说这些事情,无非就是要与他们合作。
蒋大人好歹官场数十载,这点人情都不通是不可能的。两人心照不宣,阿罗却当他们一心只为女儿,故而所言全是燕倾城如何与蒋婕妤针锋相对的事情。她其中的确夸大其词,不过只要能有蒋家人的帮忙,那又算得了什么?
阿罗说完之后,却见蒋家人迟迟没有回应,她试探性地问道,“蒋婕妤在宫中向来对本宫不错,蒋婕妤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本宫的事。不过本宫不能无缘无故针对皇后,所以……”
所以还需要两位的帮忙。
阿罗相信,这种话她应该不用说明了。
蒋家人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回复模棱两可,同时也并不明朗。
“可皇上都那样决断了,君无戏言,女儿进宫有些年数,想来陛下也不至于无情至此乱下决断。多谢昭仪娘娘的款待,只是家中还有事,恐怕无法继续奉陪。”
阿罗也跟着起身,倒没有太大的意外。
“两位出宫慢行,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对付皇后替蒋婕妤报仇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安排下人来翠云宫。”
“多谢娘娘。”
说罢,蒋家人便告辞离开。
蒋父蒋母出宫之后,说话才算是方便一些。仔细思忖先前阿罗口中所说,两人越发疑惑。
“老爷,你之后若是方便的话,还得派人去查一下这个罗昭仪。她不知道是想利用我们,还是欲盖弥彰。”
蒋大人“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随后道,“若是她能助我们的话,反倒是能替我们免去不少麻烦,今日皇上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蒋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问道,“对了老爷,此事要不要告诉……”
“还是不必了。”
蒋父叹了一口气,两人顿时心中又沉了几分。
回到蒋府,反倒是阿罗派了宫女出来。她送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以往皇后与蒋婕妤之间的针锋相对,其中还包括中秋家宴之时的那只狐狸。只不过被阿罗添油加醋,写成了蒋婕妤送礼,皇后却摆着脸色害得阿罗难产,事后又怪在了蒋婕妤送礼的头上。
夫妇二人看着信上的内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