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城中最出名的青楼下,根据陛下的情报网说,春蕊出宫后被人骗了钱财不说,还被卖到了这明月楼里。原本她不敢来的,但是一想到陛下如今的处境,就硬逼着自己鼓起勇气扮成男装,前来查探一番,今日一定要从春蕊的口中得到一切消息。
金铃看了眼楼上正在拿着手帕招呼路过男子的各类女子,与站在一旁的侍卫对视了一眼,然后在鸨母的热情招呼下走了进去。
“公子是来这里找姑娘,还是来这里喝酒的啊?”鸨母喜滋滋看着金铃,脸上的脂粉随着她的动作偶尔飘落一些。吓得金铃往后退了几步,缩在侍卫的身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是,是,来找,找姑娘的。”
金铃的一句话说完,鸨母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公子是要找怎么样的姑娘呢?你还别说,妈妈这里呀!要什么样的姑娘都能给你找来。”
鸨母故作姿态地朝金铃笑了一笑。她纵横风月这么多年,这男人和女人她打一眼就能分清,像金铃这般身材娇小,肤白肉嫩的“小公子”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姑娘假扮的。
不过姑娘家来青楼并非什么常见事情,但也不会罕见到稀奇程度,像金铃这样穿男装打扮进来,要么好奇进来瞧瞧,要么就是来捉男人的,要么就是镜子。
金铃先是一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侍卫。
侍卫毕竟见识比金铃的要多,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票,冷冷地说道:“我们公子要找一个叫做春蕊的姑娘。”
鸨母听到眼中一抹警惕,面上却是风情一笑,脸上粉末又掉了些,她没有接过银票,反而抓起金铃的手,“公子的手还挺滑嫩,找姑娘太可惜,不如留在我这院子,有吃有喝。”
金铃心里一惊,这鸨母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不成?金铃一脸焦急地看向身旁的侍卫,心里暗暗有些担忧。
鸨母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给在暗处安排的人打了个眼神。
身旁的侍卫不着声色地将金铃的手从鸨母的手中抽了回来,“你这院子再好,可始终不是我所喜的地方,我家公子花钱买乐,你可是不愿意做这生意?”
做生意的自然不会拒绝银子上门,只是现在这分明就不是找乐子那么简单,索性她家的后台够大,不怕得罪人。
“咯咯咯……”鸨母捂嘴笑,“我当然愿意做,但首先你得是真诚实意来做这生意才行。”
“我家公子不过是拿银子来消遣一番,打发下时间而已。”侍卫打量了下这里的环境,眼睛却敏锐地发现慢慢包围着他们的几个龟公,然后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里的后台是当今的左丞相大人,但是恐怕我家公子的后台,你家丞相大人也得罪不起,还是识相些好。”
他这句话意思很明确,鸨母也不是糊涂人,连丞相也惹不起的人物,那她最好还是别得罪的好,于是鸨母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既然都是来这消遣的,公子就莫要拘束了,春蕊就在丁字九号房,妈妈我就不打扰二位公子的兴致了。”
鸨母让出了一条道,侍卫二话不说就牵着金铃的手走了上去。而在他们走后,一个龟公凑到鸨母的耳边说道:“妈妈,这两个人……”
“别轻举妄动。”鸨母道。
“那要不要告诉丞相大人?”龟公又问道。
鸨母横了那龟公一眼,道:“若他们真的是来这消遣的,你我都会没命!”谎报情报,那种下场鸨母都不知道看到多少回了。
金铃和侍卫找到了鸨母跟他们说的地方,金陵有些迟疑:“莫侍卫,你说这鸨母会不会在里面设了陷阱?”
莫侍卫看了她一眼,推门而进,道:“她不敢。”
果然,一进门金铃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春蕊,只不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没有穿衣服,只披着一件里衣,眼睛无神的看着桌子,就连他们进来了也没有丝毫反应。露出来的地方全都布满了伤痕,有一些还存留着被蜡烛烫过后的痕迹,金铃吓的把头捂进莫侍卫的胸前。
若不是金铃以前在宫中与春蕊见过几次,恐怕她都要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在宫中时光鲜艳丽的春蕊。
“是她么?”莫侍卫眼睛瞬间闪过什么,冷冷地问道。
金铃不敢看春蕊,只好点点头。然后莫侍卫把房间的帘布放了下来,将春蕊惨不忍睹的身子遮住了。他们只隔着一帘帘布。
“春,春蕊,你还好么?”金铃看不见春蕊的惨状后,终于敢壮着胆子说道。
春蕊苦笑了一声,整个人也有了反应:“你不是见着了么?怎么可能好的了。”
金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侍卫冷冷的说道:“这也是你自找的。陛下差我们来,就是要问你,关于周喜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春蕊不答,但是听到周喜这个名字之后,眼泪就不停地落下来。
莫侍卫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周喜的吧!”
金铃瞪大眼睛,春蕊竟然已经有了周喜的孩子?怪不得她要这么拼命的逃出宫去了。
谁知春蕊听了莫侍卫的这番话却像是一下子疯癫了一样,又哭又笑,道:“哈哈,你说喜子哥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孩子?呜呜……我的孩子,孩子已经没了。啊!有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喜子哥的事情如何?哈哈,那个恶人的死期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看到这样的春蕊金铃不禁有些动容,就算春蕊在宫里的时候对她并不是很好,而且还一直处处针对她,但是多少也是当年一起进宫的,看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难受。
莫侍卫沉默了一下,道:“你的事情我会和陛下说的,但是前提你要把周喜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然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说!”春蕊虽然有些疯癫,但是她并不是疯子,“喜子哥之前是一直在替吏部尚书聂辰,也就是当今陛下的表哥做事,聂辰还给了喜子哥一块可以自由出宫的令牌,那块令牌现在在我这儿。”
春蕊说到这脸色又重新变成疯癫的模样,说道:“只要你们能杀了我哥,帮我杀了那个打掉我肚子里孩子的凶手,我就把这块金牌给你们,哈哈,杀了他,杀了他!”
看到春蕊这副模样,金铃和莫侍卫都沉默了,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资格随便杀人,但是很显然,春蕊手中的那块自由出宫的令牌是非常重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