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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自己
    许愿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眼尖的舍友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男人的衣服。

    “谁的?”她们明知故问。

    许愿把衣服脱下来迭好,朝她们笑,不说话。

    “行啊许愿,别人连谢端衣角都摸不到,你这几个星期不到就穿上了。”

    “哎,你和谢端去上日语课,你俩是不是还坐一起了?”

    许愿惊讶:“你们怎么知道?”

    “有几个女生悄咪咪问我们,说你们宿舍那个许愿是不是又劈腿了,还和谢端在一起了。”

    许愿:“……”

    “还没在一起,”许愿说:“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才刚刚和谢端分开,她躺在床上又开始想念他。

    她和谢端的这段还不算明朗的关系中,她在行为上一直是主动的,这点谢端比谁都清楚。她对他的好感,那些女生特有的无伤大雅的小心机,许愿知道,他们彼此对此一直明了,而且谢端愿意顺势而为。

    但就是这种顺势而为,让许愿心底有了一丝丝的无力感。

    今天在学校门口等他的那一段时间,许愿突然明白了,他的来与不来是一种选择,他的顺势而为也是一种选择,她意识到了自己是被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段感情中成为被动的一方了。

    她并不羞耻于率先坦露自己的感情,但是对方暧昧的态度让她惶然。

    好像是兵临城下,对方战马未到,自己倒先缴械投降。

    本来命运就不算公平,有人一生都拼劲全力向罗马冲刺,可有人偏偏就出生在罗马。

    许愿知道有时候相貌家世就像一个buff,她自己也从中获得过很多次的助力,就好像以前上学时,她与同桌同时迟到,班主任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总是温柔一些。

    许愿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从小到大向她示好的男生不计其数。她大可以选择其中和自己相貌家世匹配的人,享受恋爱的温存。

    在一起后,从对方身上索取任何一对情侣都会有的亲密,他们会送她回家,给她送花送零食,煲很长时间的电话粥去劝她多喝水。

    每当幻想这些恋爱情节,对方的面容都是无比模糊的,仿佛随便填一个人皮面具都可以。

    这些庸俗又温暖的关系对她来说太容易唾手可得,所以许愿不满足于此。

    她对谢端真的只是外表上的一见钟情吗?仅仅是贪图他的皮相吗?

    细细想来其实不尽然。王尔德说:不以貌取人是肤浅的,世界的真理在于外在而并非内里。

    人与人相见的第一眼,能看见的东西太多了。外貌,数十年来的经历,修养,气质,甚至一眼看到另一个自己。

    这几日和谢端相处的过程中,她心里那些呼之欲出的情绪越来越明朗。

    她很确定谢端同样享受和她在一起的这种不明朗的关系,在暧昧游戏中互相试探和拉扯,而她目前处于一种略逆风的状态。

    虽然现在还没有事例能够去证明,但在某些方面,她知道,她和他同样冷漠,或者说她和他都是同样骄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