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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只小沛沛缩成球形,主动滚到柳芽脚边,扒着她的衣襟直起身,蓝宝石般的小眼睛眨了又眨,萌化人心。

    嘉木严把质量关:“这只不行,既贪吃又没有骨气。”

    柳芽白了他一眼,抱起小沛沛,喂过肉干后怜惜地爱抚着:“咱们不听魔头的胡话,你愿意做我的灵宠吗?”

    第191章 男道生寝室的脏乱差

    小沛沛毛茸茸的头在柳芽的脖颈间蹭了又蹭,以实际行动认主。

    嘉木不再勉强,伸手摸了摸小可爱的脑袋:“这只贪吃小鬼似乎和你极有缘分,我来教如何你与神兽缔结灵契。”

    他先是手把手耐心讲解天师契诀的手势,大指掐二指的第一指节,左手三指平伸,指尖朝上,其后配以镇灵咒语,助豆芽菜顺利收服第一只灵宠。

    无论神兽还是咒术,在柳芽眼中皆神奇无比,兴奋雀跃的程度不亚于拥有整个宇宙。

    她一路上都在反反复复地练习,来来回回地折腾小沛沛,一会儿收一会儿放,玩的不亦乐乎。

    嘉木陪着她憨憨地傻乐:“沛沛既不能飞也不能战,只会卖萌,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神兽?”

    “爹爹在世时常常提起他养过的解忧灵宠沛沛,所以我也想有一只。”

    言至此处,丧父之悲涌上心头,凝望着沛沛那双璀璨的宝石眸子,哀痛未减分毫。

    “沛沛解忧不过是传说罢了,你就算对着它唠唠叨叨三个月,也无济于事”,嘉木放低身段,毛遂自荐:“你不如把我当成真正的解忧神兽!”

    柳芽果断拒绝:“你不适合做解忧神兽,更适合当闯祸大王!”

    小清新的剧情一点都不刺激,全无爽点,楚灵犀的魂灵迈着没有灵魂的拖沓步伐,在二人身后做跟屁虫,吐槽道——

    “情情爱爱都是毒药,生生逼的人卑微到泥土里,好好的神仙不做,自降身价当神兽,到头来还被深深嫌弃,这就是标准的舔狗一无所有!”

    嘉木发扬死皮赖脸不服输的精神,建议道:“给沛沛取个名字吧。”

    柳芽陷入沉思:“我爹爹的沛沛叫阿三,我这只叫什么好呢…”

    嘉木无法理解柳言蹊上仙的品味:“阿三?怎么有一股浓浓的乡村土气风。”

    “因为那只沛沛是我爹爹的第三只神兽”,柳芽给出的理由简单粗暴,突发奇想道:“要不然叫它小阿三!”

    “叫小瘪三是不是更好听一些?”

    嘉木被柳氏家传的起名废伤透了脑筋,提议道:“朝暮,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朝暮…朝暮…”柳芽低低念了几遍,问道:“似乎挺文雅的,有什么寓意吗?”

    “意思就是…”嘉木解释道:“它会永远陪着你,年年岁岁,日日夜夜,朝朝暮暮。”

    柳芽欣然同意:“名字真棒,想不到你这么有文化!”

    嘉木的心情骤然跌落谷底:“敢情在你眼中,我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吗?”

    柳芽抬起沛沛胖嘟嘟的左前爪,轻挠魔头的手臂:“恕徒儿眼拙,没有发现师父您浮夸外表之下所隐藏的文艺才华。”

    嘉木赌气哼了一声,摆出高冷的架势,但不消片刻的工夫便破功,拉住拐向寝房的豆芽菜:“你一声不响地离开仙医院,书禹庸医肯定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你回去呢!”

    得到神兽的快乐冲淡了因病而生的愁苦,柳芽差点忘记此事,加快脚步前往仙医院,同时纠正道:“是书禹仙医。”

    嘉木坚持己见:“治不好你的通通是庸医!”

    他一直陪伴在豆芽菜身旁,若非男子不可进入女道生寝房,恐怕得看着她安睡方才安心。

    见她平安返回,安歌和北枳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三个小姑娘还没讲几句便开始抱头痛哭,闺蜜情谊泛滥成深深泪海。

    楚灵犀比汉子更爷们儿,最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场面,干脆溜到男道生寝房瞧新鲜。

    嘉木和林泽与陈晓同住,回房后一反常态,把书案之上的杂物扫落在地,端端正正摆上课本。

    正在叠衣服的陈晓赶忙凑上前打听:“柳芽怎么样了,不会真想不开吧?”

    嘉木推远他肥嘟嘟的大脑袋,摆正笔架与砚台:“她没有轻生的念头,只是走走散心罢了,从明日开始,我要教她法术与道经,务必在十年内跃升灵仙,创造仙界新传奇!”

    他攥紧拳头振臂高呼,比揭竿起义的劲头更足。

    “虚假成绩害死人!”

    陈晓摸了摸魔头的脑门,确认他是否在发高烧:“法术倒也罢了,道经你压根儿就不会,上次是靠作弊才得了头名,你不要迷失了自己…”

    “用不着你多嘴多舌!”嘉木抓起一块绿豆糕塞到他口中:“有顶级学霸林泽做助攻,区区道经又有何难!”

    林泽施法使湖笔重归笔架,脊背永远挺拔如松,心中时刻不忘“雅正端方”的君子之道:“我可以为柳芽补习道经,不过前提是…”

    “等等!”嘉木摆明立场:“你帮我开小灶补习就好,由我教导柳芽。”

    陈晓端起茶杯做比,将经商世家祖传的算盘逻辑发挥到极致——

    “假设林泽的水平是满满当当一杯水,你身为学渣界的渣中渣,至多仅能吸收人家思想精髓的五成,转达给柳芽的过程中可能还得再损三成,四舍五入,柳芽等于啥都学不着,你这种行为纯属多此一举瞎折腾!”

    嘉木拿起书狠打胖子:“你才是渣中渣,小爷我天赋异禀,不学则已,一学惊人,不出一个月就能与学霸林泽比肩!”

    对于林泽而言,给谁开小灶无所谓,重要的是改善居住环境:“寝室脏乱差情况一日不改善,我就一日不教道经。”

    嘉木环顾四周,直男的目光自带马赛克,屏蔽一切细节:“脏吗?乱吗?差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我也觉得咱们房间挺好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老爷们儿随意一些无可厚非…”

    陈晓在林泽锐利目光的注视之下声音越来越低,心中越来越没底气。

    林泽毒舌的杀伤力极强:“你还好意思自称大爷们儿,带三十多身衣服来华胥,比姑娘家还要夸张,你入仙门的目的是学艺修仙还是招蜂引蝶?”

    陈晓思路清奇:“我自身条件有限,不像你们长得那么帅气,如果不在衣着上多加费心,那将会拉低我们整个寝房的颜值。”

    嘉木附和道:“我们的名号是‘美男三剑客’,胖子在意颜值也情有可原…”

    他从林泽冷冽的眼神中看出了危机,毕竟有求于人,不可轻易得罪,违心道:“话说回来,衣服都是身外之物,以后我们寝室重点走内涵路线,不要太在意肤浅的外表。”

    第192章 男道生的私房话

    嘉木和陈晓成为一对苦命的难兄难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整理杂物并清扫房间。

    陈晓有随手乱丢乱扔的坏毛病,挂饰、发簪乃至外袍,总是走到哪里扔到哪里,他在屋内来来回回绕了三圈,才把所有东西捡回来。

    嘉木见他的各色配饰足以堆满两个大锦盒,着实无法理解:“大哥,你是来华胥嫁人的吗?”

    “挂饰的式样与络子的颜色要和衣裳一一对应,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

    陈晓用摊在床上的几件衣衫做比,讲的头头是道:“这件茶白色外袍的领口与袖口有墨色暗纹,原本平平无奇,但配以亮眼的烈焰朱红色挂饰,有如点睛一笔,整体形象顿时鲜活了起来,尤其对我们仙族子弟来讲,如此装扮愈显低调奢华有气质,另外还带有几分不羁的叛逆与撩人的潇洒。”

    配色完全是普通直男的知识盲区,嘉木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啥门道也没瞧出来:“不就是白红黑三色搭配,有必要讲的如此夸张神奇吗?”

    见他不开窍,陈晓又举一例:“再比如松花绿衫袍,虽然色调比普通的墨绿淡一些,可是单着仍显老气,需得用系有桃红流苏络子的挂饰中和沉闷,才能够凸显鲜衣怒马的少年风流。”

    陈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产业遍布衣食住行各个行业,陈晓最感兴趣的生意是酒楼与绸缎庄,因为一处有美酒美食,另一处有美衣美人,颇下了一番苦功钻研,对于饮食与服饰有独到见解。

    他自幼便爱坐在柜台后面观察形形色色的客人,而且从店铺伙计那里学得一副招揽生意的标准腔调,在给魔头介绍配色的时候,下一句仿佛就要开始大力推销——

    “原价十两,现价五两!不是八折,不是九折,而是跳楼大甩卖的五折!五折买不了吃亏,五折买不了上当,五折五折全场五折!”

    嘉木听着色调极为耳熟:“戏本里的小生似乎就爱这样穿,一身松花绿袍子,下摆露出耀眼的桃红襟里,和你讲的是一个意思吗?”

    “没错!”

    不务正业但多才多艺的陈晓兴起唱了几句《西厢记》名段:“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正襟危坐且手不释卷的林泽忍无可忍,以法术纵两枚鲜果砸向二人的脑袋:“你们能不能把心思放在修道学艺的正经事上,不要总是浪费时间看偷香窃玉的话本和戏本!”

    嘉木眼疾手快,将鲜果稳稳抓在手中,坏笑着回击一问:“你若是没有读过,怎知是偷香窃玉的故事呢?”

    陈晓顾不得揉生疼的后脑勺,为魔头的机智而鼓掌点赞,但在林泽气场强大的怒危目光注视之下,不得不怂怂地将小胖手藏在身后。

    嘉木挑了两块玉佩,一边向胖子使眼色一边说道:“这两块羊脂玉晶莹洁白、细腻滋润,祥云与梅花的雕纹甚是精细,再配上翠绿与嫩黄的络子,既雅致又别致。”

    陈晓心领神会:“此为葱绿与柳黄,最适合气质超然卓绝者佩戴,简直是为神族之光林泽量身定制!”

    林泽未被贿赂打动,斩钉截铁道:“收整不好寝房,今夜休想安眠!”

    “华胥的仙侍太过分了,光收钱不办事,两三天才来打扫一次房间!”

    嘉木踢了一脚堆在角落的衣裳,抱怨不已,干脆快刀斩乱麻:“通通不要了,以后小爷素衣道袍,一心向学!”

    陈晓顺势道:“把你的衣柜分我一半!”

    “你基本每日都规规矩矩穿道袍,搞这么些衣服是为了过眼瘾吗?”

    “放眼整个华胥,唯你有胆子随心所欲穿便装,我只能在休沐和游玩时换些鲜亮的衣衫罢了。”

    嘉木抬臂搭上他的肩,八卦道:“如此爱臭美,你有心上人了吗?”

    陈晓酸溜溜地说道:“我还在漫无目的的遍地撒网,哪像你们二位大神,一有青梅竹马,一有娇俏冤家,羡煞旁人。”

    嘉木化身红娘:“你喜欢怎样的姑娘,兄弟帮你物色物色。”

    “我的要求不高…”陈晓挠了挠头,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漂亮的学霸都可以。”

    嘉木一拳砸向他的胸口:“大晚上做白日梦,你咋不上天呢!”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苦衷…”

    陈晓无奈道:“我们老陈家世代擅经商不擅修仙,可是我老爹偏就不信邪,非得砸钱把子女送入华胥,我的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都未能成功登仙堂,整个家族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胖子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继续道:“老爹给了我两个选择,第一是我凭借个人努力成仙成名,光宗耀祖,第二是娶一位了不起的神仙媳妇儿,重点培养下一代。”

    嘉木的三观碎了一地:“看来你是拿定主意靠老婆吃软饭,真有出息!”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急流勇退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人生选择。”

    陈晓思路清奇地规划未来:“倒也不是吃软饭,赚钱这种恶俗的事由我来做,我媳妇儿专心修炼仙法便好。”

    “道生之志本应是成为上仙,仅有你特立独行,甘愿成为女上仙背后的男人,真是个小机灵鬼,了不起!”

    嘉木趁此时机把所有杂务都推给胖子:“为了培养你任劳任怨的贤内助好品质,兄弟就忍痛把清扫整理的杂活都让给你!”

    他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陈晓将要大骂特骂的嘴,威胁道:“我要去道经的海洋里遨游,俗话讲的好,妨碍兄弟学习奋进之路者,必桃花断尽,孤独终老!”

    旁观的楚灵犀如同时吞下酸甜苦辣咸五味,心情和表情皆十分复杂——

    “仙界男子的小脑壳里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怪念头,血气方刚的大好年华,讨论的私房话竟然是穿衣打扮和靠老婆!难怪仙族战斗力江河日下,你们该有的血性和狼性都被狗吃了吗?”

    嘉木坐在林泽的书案对面,双手恭敬地捧着湖笔奉上:“学霸,有劳您为兄弟推荐道经入门经典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