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一如当初,可王虎贲却已经从当年稚嫩的半大小子,成了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了。
都说岁月无情,但时光似乎没有在这个老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将军若是有意修行,老夫可传授一门法诀,延年益寿不成问题。”清河施施然落座,面带微笑着说道。
王虎贲喝了口茶,哈哈笑道:“术师的法诀,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修行的?我也早过了那个年纪了。”
清河正色道:“将军有大气运在身,老夫可以施展秘术,为你逆天改命,修行我门法诀,并不困难。”
王虎贲闻言收敛了笑容,目光深邃的看着对方,“不用劳烦上师了,生老病死乃是天定,逆天改命之说,本将军不感兴趣!”
他拒绝的十分果断。
清河老头有些诧异,这些年来,他也接触了许多世俗的诸侯军阀,但凡坐拥权势之人,处在凡俗当中,什么都不缺,最渴盼的便是长生之道。
哪怕是曾经大武朝的统治者,龙椅之上的皇帝,对长生的执念同样不小,竟然妄图以大武朝龙气炼制长生丹药。
如此一来,便使得原本就风雨飘零中的大武朝,彻底破败下来,若非如此,大武朝本该还有十几年相对平安的日子。
不至于沦落成眼下分崩离析的场面。
而若是大武朝还在,面对西荒蛮子的侵扰,必定能组织起强有力的抵抗。
现在大武朝已经成为了历史,最后一任皇帝,也就是那个自己作死,妄图用龙气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败家子,已经被反叛诸侯抓住,挟持皇族号令天下……当然也没几个听他的,在那作死的末代皇帝折腾下,大武朝早就失了民心,谁还会把这所谓的皇族当回事?
王虎贲却也气愤如此,现在中原糜烂,西荒蛮子的侵略近在眼前,唯有他选择站出来对抗,若是大武朝还存在,哪怕是日薄黄昏,好歹也能给他分担一些压力啊!
王虎贲愤恨那败家子的末代皇帝,对于这清河上仙所说的逆天改命,更是充满了抵制与厌恶。
逆天改命,说得好听罢了,无非是用我的气运,助长你的修为道行!
这些自诩仙神的术师们,根本没有把寻常百姓放在眼里,哪怕中原被异族侵略,也与他们无关。
“将军,你身怀大气运,若是踏入修行,定然前途无量……哎,真是可惜了。”清河不住叹气,仿佛王虎贲的拒绝,错过了一场莫大机缘似的。
对此王虎贲心底冷笑,面色便变得冷淡了几分:“上师找本将,应该不单单是为了些许小事吧?”
清河闻言微微一愣,延年益寿,修行长生,只是些许小事?
这个王虎贲,真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偌大机缘摆在面前,他都不懂的珍惜。但也没有再劝,转而说道:“老夫此次前来,主要是恭贺将军小女成人礼,除此之外,侯爷也托老夫向将军问好。”
他口中的侯爷,便是眼下逐鹿中原的大诸侯。
“本将心领了,劳烦上师了。”王虎贲说完,就端起了茶杯,示意送客。
清河见此,面色也阴冷了下来,起身道:“王将军,眼下龙气纷争,你想稳坐钓鱼台,可要当心日后的劫难!”这话就带有强烈的威胁意味。
说完也不看王虎贲,径直离去。
其身边跟着两个年轻术师,低声说道:“师傅,这王虎贲太狂妄了!”
“没错,侯爷如今腾不出手来,还得交好此人,待日后问鼎大宝,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账!”
耳听得两个后背你一言我一语,清河只是脸色阴沉并不回话。
在经过一处走廊时,迎面而来一行人,领头的是个同样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怀里还捧着拂尘。双方打了个照面,清河本就阴沉的脸色,这下变得更加难看了。
彼此停了下来,清河与这老道士针锋相对,各自身边的年轻后辈们同样不甘示弱,谁也不愿意让谁。
半晌后,老道士面露笑容,率先开口道:“许久不见,不知伤势可好了?若是带伤外出,未免太辛苦了吧。”他皮笑肉不笑,语气中也带着讥讽的意味。
清河冷哼一声:“老牛鼻子,你也不要嚣张,这笔账,日后定当找你清算!”
说罢,径直离去。
老道士目送他们走远,脸上的笑也变成了冷笑,他身边一个年轻道士问道:“师叔,这老贼伤势尚未痊愈,咱们若是动手,定能将其斩杀!”
老道士瞪了这年轻道士一眼:“胡说八道,此地可是西蛮城,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更何况,那老贼伤势未愈,就敢出来,显然有所凭仗,肯定身怀底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
这群道士很快也收到了王虎贲的接见,谁也不知道他们商谈了什么,此后,又有好几家势力求见王虎贲,或是来自中原诸侯势力,或是来自修行者们,一时间风起云涌。
成人礼在第二天举行,客人们都被妥善安置在将军府内,也好在将军府面积广大,否则还真容纳不下这么多贵客。
一间幽静的院落中,城主司马文浩正在与中年术师张厉下棋,方正与另一名女术士就站在一旁看着。
司马文浩手执黑子下了一子后,张厉就陷入了沉思,皱眉半晌意识到败局已定,再无反击的机会,便索性认输:“师叔棋艺高超,张厉不是对手。”
司马文浩抚须笑道:“你棋风太过于兵行险招,此乃小道,若是碰见以势压人的,落败也在顷刻之间,下棋也如修行,剑走偏锋偶尔能发挥奇效,但不可太过沉迷其中,自身修为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弟子受教了!”张厉脸色郑重,也知道师叔在借机敲打提点自己。
这次带领两个后背下山历练,需要试炼的也不单单只有两个后辈,他同样也要接受考验。
“王将军已经见了几家了?”司马文浩喝了口茶,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