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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要是能买棵树回家种……

    季笙想像了一下,房顶不够高。不过说实话,她在看到这里还有卖小树苗时(价格还不贵!),简直就像打开了新大门一样。如果能在家里亲手种一下一棵树,那该多幸福!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家有院子。

    季爸爸当季笙是好奇,就跟旁边的摊主搭话,把摊位上摆的树的品种挨个给问过来后,拉着频频回顾的季笙走了。

    “要是以前住平房,家里有个院子就好了。”季爸爸说。他小时候家里还是平房,老四合院,门小巷深。但院子里却有一棵榆树,树干极粗,两个大汉合抱也抱不过来。

    季笙听得眼睛发亮,这个她可是从来不知道。季爸爸看女儿喜欢,说得更加绘声绘色。

    “那院里就住着我们一家,还有你马奶奶一家。就是你马叔的奶奶家。小时候我和你马叔没少爬到树上去够榆钱。”那时一到春天就吃蒸榆钱,粮票凭本供应时,榆钱是救命的东西。但现在想吃这一口就难了,偶尔路边看到有人推着小车卖榆钱,一斤四十!季爸爸当时眼睛就瞪圆了,百思不解是不是自己很少买菜让人给看出来了?四十这个价格都比牛肉贵了!

    季爸爸想得好好的,女儿头一次养花,别给她挑太难的,也不用买太贵的。于是他给季笙买了一棵仙人球。桔子大小,种在一个瓷杯子里。

    摊主笑着说:“别看有刺,刺都是软的,摸摸?一点都不扎人!”

    仙人球绿得可爱,遍身长刺,但季笙丝毫不俱,立刻就被它迷住了!捧着两眼放光!

    摊主一看这生意有门!一张嘴就是三十!不过看老哥投缘,便宜便宜二十五拿走。

    季爸爸是逛熟了花市的,一口还到十块。季笙也十分配合,知道自己刚才露相让摊主抓住马脚了,就算再喜欢也放下这仙人球,可爱巴叽的向下一个摊子奔去:“爸,我还想再挑挑!”

    五分钟后,季爸爸胜利归来,不但十块拿下这杯仙人球,还给季笙饶了一小口袋彩石子,可以铺在花盆里当装点的。他兴冲冲的提着花过来:“笙笙,看你的花!”

    季妈妈听到这爷俩的脚步声就知道他们买了不少东西,等打开门,除了季笙一直捧在手里的仙人球外,季爸爸大包小包提的两只手都是满的。

    季妈妈黑着脸问:“……你都买了什么买了这么多?!”

    季笙立刻把自己的仙人球捧进自己屋去联络感情了,季爸爸把手上的东西全堆到阳台再给季妈妈详细解释:话说,现在菜越来越贵了。

    季妈妈:=_=

    季爸爸:所以我买了些土和盆,咱们可以自己种点葱啊香菜啊芹菜啊什么的哈哈哈……

    季妈妈:=_=

    季爸爸:……我一定自己收拾好,绝不把屋里弄乱!

    那盆君子兰被季爸爸给搬回去了,季笙把仙人球摆在自己的床头,晚上躺下睡觉时不忘用手去碰碰仙人球嫩嫩的刺,跟它道一声晚安^-^

    贝露佳的家在外地,姚东海倒是跟季笙是一个市的。三人放假好几天才在qq上说话,姚东海说被父母派去办年货了,每天都被指使的团团转,还要在家里收拾屋子打扫卫生┬_┬

    贝露佳说回家后就是在家待着,“这一去上学,回来人都快不认识了。”父母要上班,亲戚都不在本地,高中的朋友都变陌生了,话都说不上了。

    季笙说跟爸爸去逛花市,爸爸请吃饭,还买回来一盆仙人球,回头上学带到寝室去让她们看看。“可爱死了!”季笙一边说一边使劲发照片。

    贝露佳和姚东海被照片洗礼一番,都承认她的仙人球“球球”萌动天下。

    “你这算是移情别恋了?”贝露佳说。

    季笙:?

    “你就没给宋阳联系联系?”姚东海也说。

    “他跟我联系了。”季笙一想还真是很久没问候宋阳了,顺手就把给球球拍的照片发给宋阳了,加上一句话:“可爱吧?”

    宋阳很快回消息:“这仙人球养得真不错!”

    季笙:“在干嘛?”

    宋阳:“在写报告,老教授布置了很多书让我看,还让我写两篇论文。他说我虽然保研了,但要是写得不过关,他照样不收我。”

    宋阳大吐苦水。其实他的论文用不着写得多出彩,关键是要有自己的想法律(老教授语)。老教授在学术上不容作假,他在这上头卡得很严。给他的参考书目虽多,但一再提醒过他,不许抄袭借鉴。

    宋阳也很看重老教授,不想叫他失望,但越想写越写不出来。老教授扔给他几个参考,说这几个题目他写哪一个都行,自己另选一个也行,只要言之有物。

    “可我现在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不出来。”宋阳道。

    季笙倒有一个想法,她一直想知道植物的细胞跟人的细胞有什么不同?两者能融合吗?寄生草到底是个例?还是有更多的植物能在人体上扎根生长?

    宋阳先是想到了人死后埋进土里,花草树木就可以把尸体当做肥料。但季笙说的显然是长在活人身上。

    “确实有过类似的报道,但还真没有成功的例子。”宋阳说。

    植物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它们到底能不能在活着的生物身上发芽?类似的猎奇新闻有很多,但没有人摸索出了行之有效的办法能系统的把植物种在活的动物身上。宋阳听说学校里有前辈想试着把一粒已经发芽的种子埋在小白鼠的背上,看它会不会继续发芽生长。

    “结果呢?”季笙不由得揪起了心。

    “应该是失败了吧,他们是搞着玩的。如果成功了早就*文了。”宋阳说,虽说适合的温度和湿度下,种子是有可能会发芽,但真正长在活物身上难度就大了。

    但挂了季笙的电话后,宋阳却开始对这个思路有兴趣了,他知道他找到合适的论文题目了。

    ——先天马行空的写了再说。

    季笙跟宋阳说着说着,两人就直接打电话聊了,等挂了电话才想起电脑上还挂着qq,一看姚东海和贝露佳后来自己聊了一会儿就都不说话了,她赶紧上去道歉。

    姚东海:没事,就知道你这毛病,找宋阳去了吧?

    贝露佳:肯定是,季笙就这样,说风就是雨

    两人问她跟宋阳聊什么了聊这么半天啊?互述离情?

    季笙:说他的论文,他的教授给他布置的论文还没写,他没思路,我们聊聊

    姚东海:……

    贝露佳:……你们就没别的可聊的了?

    ☆、第十章

    季笙虽然对仙人球一颗红心,无奈仙人球接收不到。论起感应力来,它比君子兰还弱,近乎完全感觉不到,剩下那一点微弱感觉简直就像她的错觉。让她产生了“这其实就是一颗正常的仙人球”的念头。

    在君子兰和仙人球上连遭挫败后,季笙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不过在第二天她下楼把小区所有的树摸过来后,信心就重新建立起来了!

    就是建立起来后,她免不了自问:建立这个信心有什么用呢?!

    除了这点小纠结完,一切都还算顺利。季爸爸种葱种蒜以丰富自家餐桌的事无奈顺延到下下周,本周末单位开过年动员大会。季笙好奇的问:“过年动员什么?”

    “动员大家不要只顾着办年货发年货,还要继续努力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季爸爸摸着季笙的脑袋笑着说,“再说年底该评先进了,政治学习的作业也该交了,事多着呢。”

    接下来季爸爸就每晚窝在屋里写报告和作业了,季笙围观了一下,看到季爸爸的案头放着一摞摞会议精神,这都是他们这一年要学的,当然单位是没有时间组织大家学习的,现在临到年末了,干脆把开会学习的文件全发下来大家自己学吧,写完心得体会再交上去就ok了。

    季妈妈这边也一样,而且季妈妈年后还要进行职称考试,桌上还放着几本课本。季笙围观过后免不了好奇的问:“我不在家,晚上你俩干嘛?”

    季妈妈:“看书,看报。”

    季爸爸:“学习,看电视。”

    季笙:“……”尼玛真不浪漫。

    两个大人都认真学习去了,季笙觉得自己也不该落后,她自己也有很重要的问题需要思考呢。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关上门,打开电脑,打开《毛|泽|东思想》文件夹,打开《练习题二套》,开始写观察日记。

    这个观察日记是观察她自己的,从第一天起,内容经过美化、曲解,保证除了她之外的人看都看不懂。

    上次发现自己身上毛发过于发达后,她写的是:用维生素e胶囊涂睫毛,睫毛真的变黑变长了,棒棒哒!

    看起来更像美容日记。

    睡觉前,季笙特意问季妈妈和季爸爸明天是不是正常上班?

    “怎么?你有事?”季妈妈问。

    季笙点头:“嗯,姚东海牙疼,找我陪她去医院补牙。”

    季妈妈:“那你去吧,对了。刷牙没?”

    季笙:“……”

    季妈妈:“去刷牙。你同学牙都坏了,你还不警惕点?住校时是不是没有天天刷牙?”

    季笙灰溜溜的去刷牙了。

    第二天,季笙拿上卡去了市医院。她找到皮肤科说自己汗毛重,皮肤科的大夫笑着说:“想来除毛?等两个月吧,现在除你过年怎么办?等春天,衣服穿的不那么厚了再来。”

    季笙说:“不是,我想查下内分泌。听我同学说,这会不会是雄性激素分泌太多的原因?”

    另一个大夫探头过来看看她的病例卡,捧着茶杯笑呵呵的。给季笙看病的大夫也笑着说,“你现在正是发育期,汗毛重也不要紧。”

    “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爱漂亮。你要想查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妇产科吧。”大夫说话就要开单子,季笙的眼睛都瞪圆了,大夫的笔停在单子上,好笑的问她:“怎么了?”

    季笙惊诧道:“妇产科?!”

    两个大夫一下子都笑了,快过年没什么人来,两个大夫都闲着,看这小姑娘可爱就逗逗她。

    大夫说:“你要查激素水平,去妇产科查雌激素和雄激素啊。”

    另一个捧茶杯的大夫推推她说:“小姑娘脸皮薄,让她去内分泌吧。”

    季笙还真不敢去妇产科,接了单子问清怎么走谢谢大夫出去了。

    开单交钱抽血化验。等化验单的几个小时里,季笙就在医院附近的几条街闲逛,心中忐忑。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查出有问题好,还是查出没问题好。

    拿到化验单后,她没有回去再找医生,而是藏起化验单立刻回了家。此时家中没人,她打开电脑上网把化验单上的数据挨个搜索过来,得出一个结论:她健康的就像一头牛。

    花了三四百的化验费,得出一个完全正常的结果。季笙多少有些失望。但从另一方面说,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就算寄生草真的改变了她的身体,她还是正常的。

    季笙把化验单看了又看,还是撕碎冲到马桶里去了。

    桌角的仙人球静静的在那里陪着她。季笙看着这颗球,鬼使神差的拿出了装着最后两瓣芽的密封瓶。

    到目前为止,寄生草只让她和树兄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其中她的变化比树兄的更明显,而她也不知道树兄有什么新的“特异功能”。

    她已经知道植物的大小和年龄是它们能够向她传递信息的决定因素,所以这颗年龄幼小、体积也很小的仙人球算的上是十分弱小的植物。

    如果她把寄生草的芽给它一点,它会有什么变化呢?

    ——不管有什么变化,都会非常明显,易于观察。

    她把这两瓣已经缩得更加小的芽尽力切开成两半,然后把其中一瓣埋在了仙人球的根部。

    第二天、第三天……一周后,仙人球没有丝毫变化。颜色没有变得更绿,刺没有变得更硬,个头也没有变得更大。

    季笙把土扒开,结果连埋下去的寄生草都不见了。如果不是还剩下一半的寄生草(像小米粒一样小),还有她仍然能跟小区里的树交流,她都快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精分出来的了。

    ——她还真偷偷去搜了精神分裂的早期症状,发现还真对上了几条!然后心惊胆战的关上后假装从来没搜过这个!

    观察日记暂时陷入僵局,她把剩下的时间都花在跟宋阳聊他的论文上,她觉得对这些东西了解的越多越有安全感。

    宋阳不嫌她碍事,两人的qq挂着几乎不是在视频就是在聊天,穿|插在“你家里暖气热吗?”“你爹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有几个表兄堂弟?”之类的闲聊间,两人也聊了不少宋阳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