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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痴情错付
    云渺很确定那个人不是凤宸。虽说江湖上懂的易容术和缩骨功的大有人在,可是那个人绝对不是凤宸,是因两人内息不同。裴冀也仔细询问过裴灿的事情,云渺回应说,他对裴灿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入的黄泉宫,甚至他根本不知道二十一度母中有一个人是他。

    裴冀说到这儿,声音压得很低,“圣上和我的猜测是,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裴灿。第一,时间对的上。第二,当年的事情,裴灿去查的,他是知情者。第三,黄泉宫中之事要发号施令,这个人必然得在黄泉宫,或者在黄县周围。试想,凤鸣城城主沐风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那人很是高傲,而我们的人在沐家搜到了一些书信,是别人写给沐风的,都是和黄泉宫相关的事情。”

    裴冀微微顿了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羡鱼,“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信的字迹,我找宋微宋大人鉴定过了,有很大的可能是裴灿所书。只是,沐风和他的心腹皆已死,没有人能证明就真的是他。圣上着我告诉你,一定要稳住卢宴亭。”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了林羡鱼手中,“这是李/青悟给你的。”

    柳渊和裴冀的猜测与林羡鱼等人的猜测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长安城的案子中确实牵扯到了几个神秘人物。白澄说白霈做所之事也是受他人的命令,他说的那个人和裴灿有些相似。白澄眼下就在客栈之中,等今夜之事一了,带他回京都去见见裴灿,便也真相大白了。

    林羡鱼拆开了裴冀交给他的信。信确实是李/青悟送来的,但并非他亲笔所书。信中提到李云耀发现江游子成了白云寨大当家,并非是他自己查出来的,而是有人指引。当年鬼溪族四分五裂之后,他被人所救后,得了那人指引到了忻城,从而找到了江游子。后来,那人也曾出现过几次,不过从未提及李云耀的身份,但所说的事情,皆是和白云寨相关。

    李云耀和玄阴教有牵扯,一来是因当年旧事,二来是他觉察出魔宗的余孽蠢蠢欲动,还和江湖中一些门派暗中达成了协议,这才顺势而为改头换面,换了姓名潜入了玄阴教。只是,他功夫颇好,花锦城觉得他可堪大用,便也十分尊重他,并未用教中条条框框约束于他。

    李云耀在玄阴教的时候,多次发现有人登上小岛与花锦城密谋。每次来的人大不相同,但有个人却经常跟着。这个人每次都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跟在来人身侧,不说话,也不四处看。李云耀见惯了江湖事,多少有些眼色,当然看出那个人才是正主。而他证实,玄阴教确实从一开始就跟凤凰斋有勾结。玄阴教所做,同样也是因凤凰斋。或者用他们的话说,是为了魔宗一统江湖。

    花锦城虽然看重李云耀,可同样也防着他。每每议事总也将他差出去,因而李云耀并不知晓他们所谋具体事宜,不过都是后来将所有的旁枝末节捋顺了,才猜测出他们的图谋。至于玄音剑那场大火,正是花锦城临行前交代李云耀所办的最后一件事,而江南城找到的那些信,是李云耀故意留下的破绽。

    李云耀清楚的知道,江湖中的事,瞒不过朝廷,也逃不过伏魔司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查到那座小岛,看到那些信。但没想到的是,花锦城所有的布局,最后却因为白霈沉不住气露了马脚,白斐身死被柳追月撞上,便也引来了林羡鱼,将他们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林羡鱼看完了信不由得笑了起来,叹气道:“果然如我猜测,这些事情背后都是有牵连的。裴冀,你身为禁军统领,长安走这一遭,恐怕不是只为给我送信这么简单吧。”

    裴冀点头。他来长安城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知道当年科场舞弊的事情。当初柳渊给孙镜去信,让他查汾阳楼的事,就是因为在春翡阁内查看案卷的时候,发现了当年科考中有蹊跷,从而注意到了汾阳楼。再者,长安知府张柏这些年毫无建树,薛长夜到长安后更是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担心长安城的事情林羡鱼应付不来,便也让裴冀带来了自己的手谕,可以调动长安周围的驻军。

    最重要的是,年前西域三鬼入宫盗窃的事情,柳渊总觉得有问题。宫中常有宝物失窃,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若说那三人只是盗宝物倒也罢了,可他们盗走的却是弓弩师的名册和一份卷宗。虽然此事引到了长安这边,可这弓弩师名单……始终是柳渊的一块心病。

    离凤凰斋越来越近,林羡鱼却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屋顶上看这那边的屋子,眉头拧在了一起。凤凰斋那儿没有任何的动静,街上的百姓已经散去,四周寂静的可怕,甚至连一丝的内息都感觉不到。好似……那六角小楼就是个空置许久的宅院。

    裴冀不知他为何听下,奇怪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林羡鱼“嗯”了声,“孙镜……在那边。”

    裴冀一听孙镜也在此处,顿时给惊着了。他眉头一敛,率先掠了出去。林羡鱼连忙跟上,两人落在凤凰斋后院中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就见院中横七竖八躺着的不止有凤凰斋的护院,还有春归楼的人。辛白提着剑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口中不断有鲜血落了下来,一身粉色的衣裳几乎成了血红。

    林羡鱼落在了辛白面前,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孙镜呢?”

    听到声音,辛白缓缓抬起头来,见是林羡鱼,露出一个极惨烈的笑,笑得直咳嗽。“孙镜?呵……你说的是春归楼那位主事啊……”她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身上各处的伤,眼中落下泪来,“你问我他在哪?我还想问问你,你们男人诺言……真的就一文不值吗?”

    林羡鱼着急孙镜的安危,可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着急之下伸手按住了辛白,怒道:“快说,人呢!”

    辛白摇头,“我……我怎么会知道呢。他那个人,向来神出鬼没,就算是我,都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姓甚名谁,更别说,他要去哪。他说,只要我守着这凤凰斋,等他大业成,必会迎娶我。可……”

    辛白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可是,我这满身的伤,还不是拜他所赐?那些恩爱不移的话,现在想来,竟是那般的可笑。我这二十几年的时光,竟全耗费在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上,到底是痴情错付,愚昧至极……”

    说完这话,辛白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向一侧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