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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挖坟
    那孩子愣住了,几天前确实有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也是来找方婶婶的。可是,那天方婶婶正巧不在,那人在门口待了很久才离开。

    后来方婶婶回来听说了这事,叮嘱他以后要是再有人来找,就说她早就搬走了。

    林羡鱼见这小孩神情有异,猜测他有事隐瞒,便温声细语与他说道了一番。解释自己不是坏人,来找方夫人确实有要事。

    小孩子却始终摇头,不愿意带他们去方夫人家。

    林羡鱼头疼,宸州府衙的人也只打探到了方夫人住在这村子,却并不知道是哪一户。如今入了村子,已然打草惊蛇,若今日不能见到方夫人,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

    思来想去,林羡鱼便也不与那孩童再废话,与卢宴亭往村子里走去。谁料那孩子竟追了上去,扯住了林羡鱼的衣袖。

    林羡鱼回过头去,就见那孩子眼中有一丝担忧,低声道:“你们真的不是坏人吗?”

    卢宴亭失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羡鱼,“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坏人吗?”

    小孩子似乎认真的想了想,歪着头看了两人一会,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伸手牵住两人,“嗯,我带你们去。”

    方夫人住的地方在村子中间偏西一点,院落倒也不大,篱笆上爬满了野花,院中栽着桃树,此刻望去如同一片粉霞落下。

    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妇人,穿着粗布衣衫,头上戴着根白玉簪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院中有个六七岁的孩童在玩耍,见来了人脸上露出一丝害怕,蹬蹬蹬跑到妇人身前,钻进了她怀里。

    林羡鱼上前叩响了院门,妇人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林羡鱼和卢宴亭一眼,低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回了屋中。

    卢宴亭纳闷,戳了戳林羡鱼的胳膊,“她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就见那妇人又走了出来,“二位公子进来吧。”

    林羡鱼不知她这是何意,但还是和卢宴亭走进了院中。妇人请两人落座,添了茶之后,又盯着他们看了一眼,言道:“两位是官府中人吧。”

    林羡鱼没有出声,眼睛在妇人脸上扫了一眼。这女人约莫五十来岁,保养的倒是不错,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妇人微微笑了起来,“你们来找我,应该是为了方府的事情。”说着,她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了林羡鱼和卢宴亭面前。

    “老爷已经死了,我那儿子也下落不明,如今,我只想和我这孙儿安静地生活。这东西,你们拿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羡鱼没想到这方夫人这么干脆,也不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就把东西交了出来,确实有些奇怪。卢宴亭也有同样的疑惑,正欲开口,却见方夫人摆了摆手。

    “老爷死前留下遗言,若是日后有官府中人找上门来,让我把这物件交出去。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对于老爷所做之事一无所知。你们也免开尊口,请便吧。”

    说完话,她起了身朝躲在那边桃树后的孩童招了招手,一老一少回了屋中关上了屋门。

    林羡鱼和卢宴亭面面相觑,就听引路的那孩子小声道:“前几天也有人来找过方婶婶呢,那人凶神恶煞的,幸好方婶婶不在。”

    林羡鱼顿时明白了方夫人的顾虑,思索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石桌,用茶杯压住一角,朝屋内言道:“夫人可往忻城,自会有人照料。”

    屋中传来物件落地的声音,良久之后传来方夫人的声音,“多谢林掌首。”

    林羡鱼诧异,却也不想多问,向那孩童道过谢后,与卢宴亭离开了村子。

    一出村子,卢宴亭就扯着林羡鱼的衣袖,追问他为何方夫人会知晓他们二人的身份。林羡鱼不名司仪地笑了起来,指了指问心坡。

    卢宴亭愣了下,忽而恍然大悟,“你是说……是陈爻!”

    林羡鱼点头。这村子是的布局是八卦,陈爻又住在村子南面的问心坡。自己来宸州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宸州知府是不会通风报信的,能想到也只有陈爻。

    不管陈爻是如何暗中帮助方夫人,甚至他帮方夫人的原因,林羡鱼都不想深究。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念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而往往结果会让人失望。

    方夫人交给林羡鱼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枚药丸,药丸呈血红色,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檀香味,却又有些不同。

    林羡鱼想不通为何方老爷死之前要留下这个东西,可是既然留下了,肯定是有用意的。要想知道这药丸的秘密,也只有霍白薰了。

    林羡鱼招来了暗卫,让他尽快把药丸送到越州,让霍白薰仔细检查,看看到底是何成分,作何用处。

    两人到了城门口,林羡鱼拽住了马缰绳。方勉身死,方怀和方衍又在方宅中出现过,徐满说他在帝宫见过的方怀是方衍,那方老爷死……会不会有问题?

    这一思索,林羡鱼连忙调转马头,扬鞭朝城外奔去。

    卢宴亭一脸郁闷,只得催马追上。

    林羡鱼一早去府衙的时候,问过知府方老爷葬的地方,他这会要去的正是方家的坟地。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城外的一处山谷里。

    山谷林木青翠欲滴,朝阳的地方有一座坟包,坟前的碑上刻着方老爷的名讳,碑前有烧过的纸钱的痕迹,因下雨的缘故,全部黏在了土壤上。

    两人站在碑前良久,林羡鱼忽然拔出了青海剑,沉着眸子朝坟包劈了下去。

    卢宴亭被他给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惊道:“阿羡,你干吗?”

    林羡鱼沉声道:“挖坟,开棺。”说着话,剑刃上剑气四溢,斜劈横削,只是几下那坟包的土就被掀到了一边。

    见卢宴亭睁大了眼睛没动,林羡鱼没好气道:“站着干嘛?快点过来帮忙啊!”

    卢宴亭扶额,这查个案子竟然还要挖坟,还真是长见识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林羡鱼到底在怀疑什么,也只能上前去帮忙。

    很快,棺木露了出来。

    “不是吧,好歹是富甲一方的人,怎么死后这么寒碜?”

    林羡鱼看着那薄薄的棺木,不由得笑了起来。方家确实有钱,就算是后来方夫人变卖家产,也不至于就这么草草葬了方老爷。

    思索间,他手中青海剑在棺木上一划,棺材板被掀到了一边。

    棺材内空空如也,甚至连件衣物都没有。

    卢宴亭凑上前去,瞧着空荡荡的棺木,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土堆上,使劲地眨着眼睛。

    林羡鱼还剑入鞘,在棺材板上坐了下来,自嘲地笑了起来。

    棺材内根本没有放过尸体,这副棺木下葬的时候就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