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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你还在上学?”庆父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问完才发现不太妥,脸色闪过一丝尴尬,轻咳几声道,“那你回去上课吧。”

    晏宁这一回连礼貌都不顾,直接拉着庆余离开。

    回学校的这一路上,庆余情绪一直都比较差。

    “别太担心你弟弟。”晏宁侧过头打量庆余,“你比你弟弟大几岁?”

    “我比他大四岁多啊。”

    “你是你们家老大?”

    “对啊。”

    晏宁面色有些冷:“你父母好像一心都在你弟弟身上。”

    庆余抿唇,双手拽着衣角,“我妈说生我的时候落下毛病,一直以为不能再生,后来好不容易才有了我弟弟,所以,对他比较上心。现在他又病了,我……”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看看她弟弟穿的衣服,看看她穿的衣服。庆父刚才说的为了庆宝花多少钱都愿意,却不知道她仍旧在坚持上学,而且从头至尾,都没提一句她的生活费哪里来的。

    晏宁有眼睛,他看得见,而且看得清。

    回到学校,班主任立即把庆余和晏宁叫到办公室。

    关于庆余和杨真真之间的事情,班主任也感觉棘手。

    那天因为请来了邹蕾,很多校外人员混进学校里,学校虽然请来打量的安保人员,但是无法保证当时是不是有别人混进去,问题也怪那些学生会的学生,争着去看邹蕾,对表演区学生的物品没有认真看管。

    不过邪门的是,别人的东西都没少,单独杨真真钱包里的钱不翼而飞。

    当天和杨真真一起表演节目的同学也都看到杨真真钱包里的钱,后来她钱包里钱没了,所以不存在杨真真撒谎胡诌。

    杨真真一口咬定是庆余偷的,可是就算庆余是最大嫌疑,她没确切的证据,班主任也不会随便冤枉自己的学生。

    大家讨论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决定等庆余回校之后,把两个女生叫过来当面坐下来解释清楚。

    两位班主任分别带着庆余和杨真真,在办公室里坐下。

    晏宁也被留下,因为是他把庆余带去表演休息区的。

    杨真真望着庆余,看到她膝盖上的包扎的伤口,又把视线移向在旁边悠闲坐着玩手机的晏宁。

    班主任道:“杨真真,学校已经查了,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庆余拿了你的钱,所以老师希望你给庆余道歉,毕竟是你先动手,而且还让人庆余挂了彩。”见两个女生都不吭声,班主任又说,“高一你们还是同班同寝室的,不要因为这点小误会影响学生之间的友谊。”

    杨真真问庆余:“真不是你?”

    庆余道:“不是。”

    杨真真昂起头,目光落在晏宁身上,骄傲地说:“我不道歉,丢钱丢人的是我,爱开除你们就开除我好了。”

    说完,杨真真转头就走。

    把两位班主任气得不轻。

    见杨真真离开,晏宁说:“老师,没我们什么事了吧?那我和庆余回去了。”

    班主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对他伸出手,说:“手机拿来!在学校里不让用手机你不知道吗?明天放学前来我这儿来。”

    晏宁犹豫几秒钟,按了关机键,把手机递给老师。

    最后学校对于这两位女生之间的争执,采取一视同仁的处理办法:两个女生分别口头警告一次,写检讨,并且要在班会上通读。

    过了这个周末,周一周二都是月考。

    考完之后的那个下午,晏宁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庆余果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女儿。

    医生说:“也有可能是领养的孩子。”

    领养?

    晏宁想知道,庆余是不是庆家人非法领养的。如果是,庆余现在完全可以脱离他们家了;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养育庆余,恐怕可以驳回他们的领养申请。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要不要主动找爸妈坦白?

    干脆让他们把庆余领养了,养几年从养女变成儿媳,反正叫的都是爸妈,也没差别。

    恩,很好。

    晏宁睡了一个好觉。

    又过几天,司机早把调查来的资料给他看过了,上面明确有庆余出生的日期,还有医院的出生证明。可庆余明明不是他们的孩子。

    庆余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

    自从她每天都能跟着晏宁混吃混喝之后,她现在已经省下大半的时间在学习上,尤其是英语,因为基础被晏宁一点点补上来,如今已经慢慢在进步,虽然每次考试成绩上看不大出来,但是她自己能感觉到。

    这两个月时间,她每周日都会去医院看完庆宝。

    她不好意思让晏宁陪自己,正好这一周晏宁又得飞去看完他爷爷,所以她是独自一个人乘公交车来到了医院。

    自从庆宝病了之后,庆余发现,父母对自己好像对自己更好了。庆母甚至还关心过她的生活费,不过他们现在手头很拮据,庆父基本上不一起跟着来医院陪庆宝透析,他在家里起早贪黑地忙着赚钱。庆母就带着庆宝在医院住了个小房子,她求着医院给自己安排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也算是方便照顾庆宝。

    这天,她给庆宝带来了很多玩具。

    这些玩具是晏宁以前的玩具,晏宁见她觊觎了很久,便拿给她让她送给庆宝玩。

    庆母问她:“你现在在上学,家里人也没给你,你哪来的钱买玩具。”

    庆余如实回答:“这个是我同学的。”

    “你同学人真好。”

    庆余点头,想到晏宁,低头笑了笑,说:“恩。”

    “庆余……”庆母看着她,顿了顿,“庆余,你弟弟这样子,不是办法。以后家里需要很多钱的。你能不能……”

    庆余抬起头,望着庆母。

    庆母祈求地看着她,说:“你能不能不考大学,早点下来工作啊?妈妈求你了。”

    正给庆宝削平果的庆余手下一花,刀子割破了手。

    庆余没回答,放下刀和苹果,站起来说:“我去洗手。”

    她就知道,父母对她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在洗手间里呆了半天,久到那个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她才离开。

    她回到透析室,拿起书包对庆母说:“妈,寒暑假我会尽量找兼职。我先回学校了。”

    她背着书包,心里一片凄凉地走出医院大门。

    这时,一辆车突然停在她面前,把庆余吓了一跳。

    车窗慢慢摇下。

    车里的有一位中年男子和戴着墨镜的女的,男的坐在前排驾驶座,女的则是坐在后排。他们纷纷在打量庆余。

    庆余困惑地后退几步,还以为是自己挡道了别人的路。

    那女的忽然摘下墨镜,对庆余说:“孩子,别走,快过来。”说完她伸手拍了一下坐在驾驶座上的男的,“老温,还不赶紧下去把她带上车。”

    ☆、第二十七章

    摘下墨镜,庆余看到对方的脸,这好像是大明星邹蕾啊?

    但是,她又有些不敢确定。她对邹蕾的记忆全部停留在那天的舞台上,精致的妆容,优雅的表演,以及,余韵绕梁般的歌声。而现在车里的人,却是素面朝天,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天已入冬,庆余望着车里的人,下意思地伸手哈气。

    其实她穿得挺多的,刚才还一点都不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车上的两个人一齐看着她的时候,她便觉得有点儿冷,总觉得耳边刮来一阵阵阴嗖嗖的凉风。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完全无意识地被晏宁所安排决定,学习、看电视、陪晏宁打球、去医院看望庆宝……总是井然有序,好像每周都在重复上一周的生活。这搁在两个月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单纯得只需要考虑学习成绩。

    晏宁说了,等两个人一起考上大学,他们就是男女朋友,所以现在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准女朋友过得不如意。就这样,她提前过上了晏宁女朋友的生活。她开始的时候,还会用笔偷摸算计着,今天晏宁又请她吃了什么什么,合计得是多少多少钱……两个星期之后,她彻底放弃。

    欠的太多,多到她无法正确去合计。吃了用了他多少还好计算,可他给她心理上带来的那种安全感,他给予她的自信心,却是合计不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基础很差,如果想和晏宁考上一所大学,必须加倍努力才行。不过晏宁不让她当书呆子。

    晏宁其实对庆余考不考得上q大毫不关心,他只关心她高中目前的成绩。

    因为,如果庆余的成绩下降了,校长和班主任又会找他谈话,他自己无所谓,对庆余却不是简简单单的无所谓。不过这一点,庆余并不知道。

    庆余所理解的是,晏宁这么用心教她,一定是很期望自己能考上q大。

    晏宁说要考q大的建筑系,庆余跟着决定,也要考。她的壮志雄心,换来晏宁的一声轻笑。晏宁开玩笑地说:“好啊,到时候我们还当同班同学,有我看着,也省的你去祸害别的男生。”

    庆余嘴上不会说出来,她只是在心里,偷偷地将晏宁当作自己唯一的人了。

    晏宁不让她死学习,除了带上她去a市周边好玩的地方外,每个周六的晚上,还会拽着她一起看电视。有时候晏宁会陪她一起看,有时候则是在自己房里和他父母或者他爷爷视频。一般情况,庆余都不去追电视剧,她喜欢看唱歌和新闻,有时候也有看电影。

    她也有好几次在娱乐新闻上看到和邹蕾有关的报道,不过没往心里去,早忘了当时新闻里播了些什么。

    庆余仔细对比着,想自己应该不会认错人,她就是邹蕾。虽然脸上一点妆都没有,却仍旧是很美丽的。她轻叹一声,明星就是明星。

    不过,她邹蕾和那车里的男的似乎就是要找她的意思。

    她想不通他们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一时间庆余陷入了困惑之中。

    车上被邹蕾叫做老温的中年男子回过神来,在邹蕾的提醒声中,立即下车,上前拉住一脸茫然的庆余。他紧张得手动作都猛了些,好像生怕庆余会忽然消失一样。

    庆余本能地要挣脱,无奈对方的手劲儿比她不知道大多少。她只能瞪着这位老温先生,惊慌地问他:“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不方便讲话,你别担心,上车后我们会和你慢慢说。”中年男子拉开后车门,邹蕾立即坐进了里面的车位,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

    温先生把庆余推进车里。

    想起昨晚上看的法制节目,庆余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绑架?

    好像不太对。

    邹蕾是大明星,应该不会缺钱,所以肯定不是绑架她,再说她穷得只剩下一身穷字,谁会瞎了眼打劫她。

    庆余紧张地拽着衣角,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晏宁?

    跟着晏宁混了这么久,庆余就算是白痴也能知道,晏宁简直太符合绑匪对人质的各项要求了。

    好像也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