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鸣,多吃点,这是鸿运酒店的特色菜,干烧鲅鱼肉。”
谢宏宇叫了一瓶五粮液,张一鸣不喝,谢宏宇自己倒是喝了大半瓶,酒精一下肚,谢宏宇的情绪就更兴奋了,把桌子上的转盘转的哧溜哧溜的打滑,张一鸣都担心谢宏宇会把转盘转飞。
“老谢,你少喝点,胃不好。”
看到谢宏宇有点喝高了,方敏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声。
“你知道啥,我这是高兴,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你知道我前面半个月是咋过的不,我以为我谢宏宇这辈子就要完蛋了,就要被打到沟里翻不了身了,结果呢,结果就是虚惊一场,这还不说,现在刘总看到我还得赔着小心,我心里舒服啊,我高兴啊!”
说完,谢宏宇又喝了半杯白酒下去。
“老谢,我觉得要不咱们差不多见好就收吧,咱们就是个开小店的,跟人家大公司没法比,有句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要是真跟咱们打官司,赢的也未必就是咱们,到时候鸡飞蛋打怎么办。”
方敏长的很丰腴,但饭量似乎不算太好,菜上来之后,基本没动几口,倒是张一鸣吃了不少。
“你个婆娘家家的懂什么,鹏飞通讯那是欺负人,公司咋地,开公司就能欺负我谢宏宇啊,现在理在咱们手里,我就不信了,法律还能颠倒黑白,你说是不是啊小鸣?”
“是,嫂子,谢哥说的有道理,你们和鹏飞通讯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他们不讲诚信在先,如果这次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不如借着这次的机会,给他们狠狠的警告一次,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张一鸣很欣赏谢宏宇的这种态度,想要把生意做大,就是需要这种劲头。
“老谢,今天你出去的时候,刘总带着人找到店里来了......”
方敏嗫嚅了一下,小声说道。
“什么?刘天宝带人去店里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没和我说?”
听到方敏的话,谢宏宇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但是因为究竟上头的缘故,刚站起来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张一鸣也很意外,而且看方敏的表情,事情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就是......就是你去货站发货的时候,刘天宝带着他们公司的助理还有两个人,找到店里,说......说如果我们现在答应把配件全都退回去,就给我们两万块钱补偿,如果我们要是坚持咬着不放,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和我们耗,反正他们有钱,也有背景,而且刘天宝带来的那两个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挺害怕的,就......“
“就怎么样?你说啊!”
谢宏宇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现在这么一激动,酒精上来的更厉害,脸色血红血红的,太阳穴的位置青筋可见。
“我就签了他们的那个协议,让他们把配件都搬走了。”
方敏看着丈夫愤怒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你个败家婆娘,你可真是气......”
“老谢!”
“谢哥!”
张一鸣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扶住了谢宏宇,好在谢宏宇就是怒火攻心,一时眩晕,没有什么大事。
方敏的脸都吓白了,看着丈夫,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方敏,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你,就为了那两万块钱,你就让人把东西都拉走了?你这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往你男人脖子上拉屎啊!”
谢宏宇气的浑身哆嗦。
“谢哥,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嫂子这么做我也能理解,毕竟鹏飞科技家大业大,她有这个担忧很正常,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生气再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他们也给了赔偿,这事儿说到底咱们不算亏,而且经过这次,鹏飞科技再做什么,一定会三思后行的。”
张一鸣拍了拍谢宏宇的后背,帮着他顺顺火气。
“老谢,这事是我不对,没提前跟你商量,你别生气了,血压本来就不稳定。”
有张一鸣在一边劝着,方敏才壮着胆子跟丈夫道了个歉。
“哼!”
谢宏宇扭过头,心里怄气的很,但也知道,这事儿已经是于事无补了,东西都被人家拿走了,连证据都没有,还签了个什么鬼协议,他就是气死也解决不了啥问题了。
这顿饭本来是吃的挺高兴的,但到了最后,却不欢而散,谢宏宇没把桌子掀了就算是给方敏留了很大的面子了。
“谢哥,有什么话和嫂子好好说,家和万事兴,别因为这和嫂子闹不愉快啊!”
出了饭店之后,张一鸣还在安慰谢宏宇。
“我知道,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你嫂子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跑的,没少吃苦受罪,我心里有数,就是一时间气不过,放心吧,让你看笑话了小鸣。”
“谢哥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车来了,谢哥,快上车吧,回家睡一觉,就啥都过去了。”
方敏打开车门,像是个受气的丫头似的等着丈夫上车。
张一鸣微微摇头,方敏这个女人,见识是真不够啊,其实如果他们咬住这件事不撒嘴,别说是两万,就是十万也能从鹏飞通讯的手里拿出来,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也不想过多的表态。
跟已经上了车的谢宏宇挥挥手,看着出租车缓缓的离开视野,张一鸣拿出了大哥大。
“九妹,你在哪呢?”
半个小时后,张一鸣在一家酒吧里见到了甘九妹。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张一鸣看到甘九妹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好几个空瓶子,红酒、啤酒都有,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xo。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不到八点,甘九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来酒吧,而且还喝了这么多的酒呢?
“刚才是跟客户谈生意,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绝大部分的生意都是靠喝酒喝成的,没事,我的酒量你很清楚的。”
甘九妹的确没有什么醉酒的样子,除了两颊有些泛红之外。
“你到申安是谈什么生意啊?”
“没什么啊,就是以前酒吧的一个老客户,现在在做红酒生意,我想代理他家的红酒。”
张一鸣知道,前世里甘九妹除了做酒吧、ktv、会所这一类的生意,的确还开了一家红酒专营店,所以对于这个说法张一鸣没有多想。
“以后再谈生意身边带个信得过的人,毕竟是个女人,危险。”
张一鸣知道甘九妹很不容易,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或者说,从昨夜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关系和安慰甘九妹的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