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抚摸着一下空气，低喃着，“春节快乐。”
将孩子送回家里面，到底是孩子熬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曲婉看见他们回来，有些无奈，“又出去了？”
“嗯，春节快乐。”
曲婉看着他这般模样，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话。
“我带小宝上去吧，你自己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
看着曲婉带着小宝上楼之后，冷言泽转身离开。
除夕之夜，或许是每一次到过重要节日他总会感觉到难受，驱车到了河边，任由冰冷的风呼呼地刮在自己的脸上，一支又一支的香烟燃尽。
浑身只感觉到噬人心魂的难受和痛苦，这风就像是一把冰冷的锤子一样，狠狠往他心里面最柔软的深处刺了过去，嘴角微微颤抖着，铺天盖地的疼痛砸了过来。
每年都如此，深夜都难过。
其实每一年他的记忆都开始在复苏，但总感觉自己遗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很多时候他都会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些事情。
比如从来不会做饭的他，竟然会熬海鲜粥，那是他唯一拿手的，可是他不喜欢吃海鲜粥，甚至是在公司里总会朝着董事长办公室里过去，目光看向董事长助理那个办公室，莫名其妙的，明明现在的助理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类似这种诡异的动作，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他会提前准备好伤药，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别墅的时候，明明家里面有曲婉和小宝，但是总感觉少了什么，但是少了什么呢？每一次往深处想的时候都是无比的疼痛和悲伤。
那种无力感会让他难受，甚至是恨不得可以死去。
似乎只有死才能解脱。
可是他又不能。
他甚至去做过心理催眠，甚至是去检查过心脏，心理医生告诉他他不过就是压力太大了，还有那些失去的记忆都是他自己选择遗忘的。
而心脏科的医生则说他的心脏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是偶尔的刺痛话应该就是之前车祸受到过重创，其余的没有任何问题。
最开始的一两年，他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格了。
精神病他也去过了，可是没用都没用。
只是会不停地做梦，梦见一个女人彻底地离开了，他哭得泪流满面，每一次他都是惊恐地醒来。
他怎么会哭呢？
他不会哭的。
可是镜子中那个满眼通红的人又是谁呢。
冷言泽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将所有的烟头都扔到了垃圾桶里，才趁着天亮离开了，冬天b市的天也亮得越来越早了。
街道寂静，唯独只有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
冷言泽加快地速度，内心生出了一股狂暴和悲伤，脚下的油门轰轰烈烈的，就在关键时刻一道身影忽然就冲了过去，来不及反应，冷言泽赶紧打向了方向盘。
砰——
似乎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瞬间绽放又瞬间消失。
来不及多想，冷言泽赶紧下车，就看见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一身白色棉服上面沾染了灰层，手背上摩擦出了鲜血。
“啊……好疼。”
闻言，冷言泽瞳孔瞬间放大，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裂开来了。
这声音……和他梦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一摸一样。
“你会不会开车呀，这天还没亮，开这么快你这是害人害己啊。”她每每说一句话，冷言泽的身体就僵硬一分，神情中带着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急切。
地上的人抬眸起来，“你怎么了？不会是撞傻了吧？”
受伤的是一个女孩子，抬眸那瞬间冷言泽强忍住抱住她的冲动，就是这个声音，这些年他甚至还开发资助了好几个研究声音的app，就是为了能够找到梦中的声音。
可是那双眼睛却又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里呢？
女孩子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脸顿时就红了，面前这个男人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邪肆魅惑，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危险和冷峻。
更何况察觉到这男人看着自己的神色竟然有些激动，让她的心小鹿乱撞着……
“你没事吧？”
女孩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嘀咕着埋怨了自己几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没事没事，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你的车毕竟也坏了。”
说着，撑着身子起身想要离开。
可她刚才坚定拒绝的模样却又一次印在了冷言泽的眼眸中，恍若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手抱着她朝着马路边走过去，“我送你去医院，不过我的车换了，我已经联系了我助理，他马上过来，你稍微忍耐一下。”
“不用这样麻烦，我……”
冷言泽看着她，只觉得心口那声音更加熟悉了，就连背影都这样相似，唯独眼睛不是，可是眼睛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女孩眼睛瞬间就红了，她附近大学大四的学生，最近学校开始毕业论文答辩，她赶着早上的时间改好论文想要趁早交给导师，没想到竟然在路上遇见了这样的男人，就像是神明一样。
很快，秦风的车就赶来了。
“总裁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在一旁坐着的女人，“这是？”
“撞上了，送她去医院。”
秦风赶紧点头，抱着这人上车。
冷言泽看着他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可是也没有觉得不对劲。
接下来就是送人去医院，然后做基本的检查，当冷言泽看着她的名字时候，心口又是阵阵的颤抖。
——雷凌然。
他无声地低喃着，“凌然，凌然……”如同梦呓一般的温柔。
刚才他没有错过那女人娇羞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让他顿时就变得凌厉起来，和他梦中想象的那个让不一样，说不出的失望。
可是看到名字这一刻又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