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却落在了冷凝的身上，别有深意地看了几眼。
冷凝同样毫不示弱地看了过来，嘴角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
活不了了。
很开，急救室的灯就熄灭了。
医生出来后，看着冷家的众人，弯腰鞠躬，“病人心脏病发作了，已经救不回来了。”
“咚……”
曲婉和纪凌然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整个走廊又仓皇忙碌了起来。
冷言泽全身都紧紧地绷着，抱着怀中的纪凌然，目光死死地锁定冷凝，“你做的。”
是肯定，不是疑问。
那面色狰狞，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
冷凝和纪莫雨搀扶着曲婉，嘴角勾着浅谈的笑，“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太懂，奶奶出事了，你怎么都怪在我的头上。”
那肩膀耸动着，似心情也极度难看。
冷言泽身体有些僵硬，下场的眼眸危险地眯着，“如果真的是你，我会亲手将你送到监狱里面去的。”
“大哥，别开玩笑。”
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停止过。
冷言泽抱着纪凌然，大步地朝着病房里面走去，那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孤寂。
曲婉倒是醒得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暴哭了起来，“不是的，妈怎么会出事的，她的心脏病这几年都是好好的，不会的。”
撕心裂肺。
冷老太太虽然对她严肃，可从来都没有虐待她，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偏袒她的。
当年孩子的父亲去世后，冷老太太想到的也是她，想要她改嫁，不要苦了自己一辈子，就连公司里面的那些股份都是老人给的。
“不会的，怎么会死了，怎么会……”
太猝不及防了，所有震惊地同时便是无尽的痛苦。
纪莫雨安抚着她，“夫人，你别伤心了，老太太也会担心你的。”
曲婉根本就听不进去，跌跌撞撞地就想要去找冷老太太，却被冷言泽拦住了，抱着她，“妈，奶奶走了。”
那高大修长的身子似乎也颤抖了起来，眼眶泛着狰狞的血红，痛苦而悲伤。
冷言泽从来不说谎的。
听到这话，曲婉就像是彻底绝望地一样，身子一软，直接就跌坐在地上，声音都哭哑了，“不会的，妈她说过要长命百岁的，她还没有等到你们的孩子出生的。”
冷言泽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也逐渐地变动空洞，甚至是变得凄惶。
他慢慢地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冷凝在一旁看着，嘴角勾着诡谲的笑，下一秒，脸色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难过绝望着，“奶奶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妈，你别伤心了。”
空气压抑地让人感觉到了窒息，空气都被抽离开了。
冷言泽薄凉的嘴唇上被咬破了，裂开了鲜血，缓缓地，抬眸看着冷凝，目光阴鸷冰冷，“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妈你放心。”
转身，那眼神如同冬末浅潭，缓慢绽开皓白湿润的银霜，流光轻曳，迷离如绮，却没有半点的悲伤。
秦风看着自家总裁这变脸，不由得感叹。
果真一家人都是戏精啊。
医院急救室里，最里面一间的病床。
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除了冷老太太和冷言泽，这个医院都是当年冷家出资修建的。
冷言泽走了进来，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冷老太太，不由得出声，“奶奶，戏过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就在冷言泽准备出去的时候，那人终于是动了，直直地坐了起来，“没意思，你都骗不了。”
闻言，冷言泽嘴角微微搐动着。
这场戏都是他导演的，怎么能骗。
男人转身，看着冷老太太的脸上，担忧地问道：“身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冷老太太摇头，坐了起来，沉凝地看着病床对面的监控，监控里那病床上推出去的是“她”的尸体，曲婉趴在她的尸体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冷凝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打开了那盖在她头上的白布，看到那张脸后，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又佯装哭了起来。
冷老太太看着，眼神冰冷，“到底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冷言泽同样也盯着那屏幕，眼神里是暴戾的杀意，“他没有心的。”
“凌然呢？”看着那监控视频里，就只有三个人，却全然不见纪凌然的身影。
“昏迷过去了。”
冷老太太顿时就着急了，“这件事情你没有告诉她吗？你明知道那孩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言泽打断了。
“奶奶，我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中。”
冷老太太听到这话，不由得叹气，“可是这孩子受不得刺激的。”那眼神里都是心疼。
“只有这一次而已。”往后他给她的是万世平安，是最温暖最美好的一切。
两人不在说话。
很快，冷老太太的“尸体”就被送到了医院里面的停尸房。
纪凌然醒过来的时候，心口阵阵的惶惶不安，甚至是以为自己做梦了，“言泽，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奶奶死了，你说这是不是假的。”说着说着，那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冷言泽凝望着她惨白的脸庞，眼眸里有着幽然的火光，“是真的。”
“哇——”
顿时，她就哭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拉着他心口的衣服，“不会的，怎么会，奶奶身体明明那样好的，不是这样的……”
她的眼眸里是癫狂又瞳孔的猩红，心脏好似被狠狠地撕裂开来了，她只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仓皇又害怕地紧紧地攥着冷言泽的手，狠狠地用力地拉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她抽泣着，哭泣着。
“奶奶说过，会等着我生孩子的，奶奶都还没有给孩子取名的……”
那一声一声哭到了冷言泽的心中，双臂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身体。
纪凌然浑身颤颤发抖，滚热的泪水从眼睛里溢出来，一点一点地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就连他的心都跟着疼痛。
“乖，我还在的。”
“呜呜呜——”
哭声太压抑了，就连骨头似乎都疼了起来，积攒了情绪在这一刻统统爆发。
“奶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