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是老太太心里是没底儿的，督军一直都是愚孝的，可是最近，督军变了一些，对她也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这种事情，若是以前，督军早就对着陈窈动手了，哪里还会由着陈窈在这儿说什么废话，让沈若初辩驳什么。

    现在瞧着督军的脸色，显然是不打算维护她的，实在是太可恶了。

    沈若初看了老太太一眼，不由觉得好笑，上前一步，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这话说错了，我不过是为了要回夜明珠，开枪也是吓唬吓唬您，如果我真要开枪，打碎的，就不是杯子了。”

    她的枪法还是很准的，如果真要开枪，就直接打在老太太的身上了，她做事情，还是有准则的，不会那么冲动的，即使是开枪，也是因为老太太太不讲理了，不得已而为之的。

    苏邑瞧着督军的样子，也不敢开口维护老太太了，老太太是督军的亲阿妈，督军不会对老太太有什么的，但是如果这事儿，把她牵扯进去，她就死定了。

    厉琛说的果然是对的，让她不要多说什么，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阿妈，沈若初对你动手确实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夜明珠，被你扣下来了，丢的是我的脸，一颗夜明珠没什么，你喜欢，我去让人给你弄就是你了，可是你这么做，不觉得过分了吗？”督军终究是没能忍住，对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真的是被自己给纵容坏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余崇珺结婚，不光是在迷城，就是京里，也会送来贺礼的，宝怡是督军府的义女，他当着余崇珺的面儿，答应给宝怡置办丰厚的嫁妆。

    这事儿，那天晚上，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上次老太太因为这个事情，去找陈窈的麻烦，他就跟老太太说过了，这事儿都是自己默许的。

    让老太太不要多管闲事儿了，谁知道老太太根本不当回事儿，还把已经送出去的嫁妆给扣了下来，嫁妆都是按照礼物清单来的。

    扣下来了，宝怡不会说什么，可是余崇珺怎么会忍了这种事情，那之前给宝怡置办的其他的东西，都等于白置办了，而且还会得罪了余崇珺，毕竟，这事儿，会让余崇珺觉得督军府瞧不起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以后想要从余崇珺那里过的军火，处处都会受着限制的。

    老太太做事情，全都凭着自己的喜好来，根本不为这个督军府考虑，不为他考虑，其实这么多年，陈窈除了处处冷淡着他，许多的事情，都是为他考虑的，从来没有自私过什么。

    老太太脸色一白，朝后退了几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督军：“你这样说我？厉震，你怎么为了维护他们，这样说我呢，他们都差点儿要打死我了。”

    老太太话虽这么说醒来确实没底儿的，督军都这么说了，也就是不打算再维护她了，她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了这个儿子了。

    “您若是不扣下那颗夜明珠，她们怎么会动手？”督军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不是他不孝顺，实在是阿妈欺人太甚了，“更何况，您是长辈，不以身作则，还要把沈若初给打死，先不说她嫁到我们家里来，她肚子里头，可是厉行的孩子，你要是把她给打死了，您这孙子，怕是也不要您了。”

    沈若初怀着身孕呢，若是在别的家里，这是长孙，还不得处处尊着呢，宠着呢，在督军府，老太太处处瞧不上眼，还要动手。

    沈若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督军的话，让厉行心里一阵儿的难看，他就知道刚才的事情不简单的，因为这些人，要对沈若初动手。

    沈若初才要跟他们动手的，这是把人给逼上绝路了。

    老太太被督军的话给堵的不行，脸色青紫一片：“那你的意思是在你的眼里头，我这个做阿妈的还不如一颗夜明珠值钱是吗？厉震，你太让我心寒了！我当年把你们兄弟几个拉扯大，我容易吗？”

    老太太说着，便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数着过去种种的过往，陈窈在一旁冷眼看着，以前，老太太就是这么在督军面前哭诉的。

    每次都是这样，督军也就真吃这一套，老太太一哭，督军就心软了，哪怕是做了天大的事情，督军也不在意了。

    “那我容易吗？您是养大我不容易，可是您做的这些事情，无疑是在把儿子往绝路上逼，你以为我当这个督军容易？你以为守着这份儿基业容易？阿妈，我正是因为这样的出身无依无靠，我才得时刻警惕着，你若是真的为我着想，就不该明知道，那是不能做的事情，还要去扣一颗夜明珠，在你眼里头，儿子的名声还不如一颗夜明珠重要吗？”督军冷着脸对着老太太质问着。

    心里一阵儿的气愤，老太太就知道哭诉自己的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在督军府横行霸道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不容易，如今到了这个份儿上，开始觉得不容易了。

    真是太可笑了，他这些年，不停的打仗，每天都谨慎的活着，就是知道自己打下来的这份儿基业不容易，如今正是乱世，各处督军府，都是虎视眈眈的。

    一个不慎，这些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可以不忌惮任何人，但是在稳固之前，是不能轻易得罪余崇珺的，这东南北三处，余家码头算是最大的码头了。

    他们偷偷的动一动手脚，余崇珺还能让他们过的，从军政府的码头过，各个都要上缴文件的，想要动手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太太脸色一阵儿的难看，被督军的话堵的不行，她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只是觉得不能把这颗夜明珠便宜了外人，不能让陈窈做了脸面。

    谁知道会牵扯这么多出来，老太太撇了撇嘴，看向苏邑，等着苏邑上前说话，谁知道苏邑往一旁退了退，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督军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她要是嘴碎，她不是死定了。

    老太太气的不行，平时苏邑的嘴皮子不是厉害着，到了这个时候，装哑巴了，这事儿，可是苏邑怂恿她去做的，想了想老太太气的不行，苏邑想要让她一个人扛着，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