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韵找你做什么？”慕瑾汐听到陈曦这么说，有些诧异地问道：“难不成她还想让你回慕家不成？”

    “她哪里是想让我回慕家？”陈曦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她是希望我能劝说你回慕家，然后认下她做母亲，不过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是王韵的女儿。”

    “我是不是她的女儿这件事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现在对她是否有利。”慕瑾汐耸耸肩说道：“你都没发现，王韵最近非常殷勤地走动，就是希望我回慕家……或者说不是让我回慕家，是让我跟她扯上关系。”

    “其实她也是想不开，就算你不理会她，血脉这种东西也改变不了，何必非得在意那个形式？”陈曦摇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她是不是想去西国？”

    “你猜对了。”慕瑾汐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她的确想去西国，不过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陆羽琦，她想陪着陆羽琦一起去，免得陆羽琦受欺负。”

    “那现在她的想法岂不是要改了？陆羽琦和宇文景哲扯上了关系，现在最关键的是司空信失踪了。”陈曦想了想才说道：“到时候皇上如果想给西国一个说法，恐怕这事还得落在陆羽琦头上。”

    在明知道与司空信有婚约的情况下，陆羽琦还做出和宇文景哲有染的事，这本身就是对西国极大的羞辱。

    如果再找不到司空信，那么司空亮势必要讨个说法，哪怕他心底对于司空信的死非常开心，他也不能表现出来，装……也得装的痛心疾首。

    “这个陆羽琦，先前还有人传她是凤星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陈曦托着下巴，有些不解地说道：“你说她就算跟着司空信回西国，其实也挺不错的，好过现在有可能落得被砍头的下场。”

    “人各有命。”慕瑾汐不再多言，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随后问道：“陈曦，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陈灏的事。”

    “陈灏？”陈曦一愣，有些奇怪地问道：“陈灏他怎么了？”

    “陈灏最近总是去找刘晓钰。”慕瑾汐看着陈曦说道：“而且每次都要跟刘晓钰说上几句话才走，今日还跟南王殿下打了起来，我派人将损失的银两送到了陈王府去了。”

    “这……怎么可能？”陈曦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先前我跟他聊过很多次，他都说自己已经放下了，不会再去打扰刘晓钰了，怎么他说的跟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我才找你来，想问问你关于陈灏的事。”慕瑾汐若有所思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陈灏不至于如此，不断地在众人面前显得自己格外让人同情，你觉得这是他的风格么？”

    “这……”陈曦有些迟疑，她觉得陈灏不管再伤心，也经常自己借酒消愁，可是在人前的时候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让慕瑾汐说起来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你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慕瑾汐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地说道：“也就是说，陈灏做出这些事，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受到了什么蛊惑。”

    “你说的是……秦婉？”陈曦眼睛一转，有些担心地问道：“她现在在京城吗？”

    ……

    陕州。

    张知忆看到秦熙生闷气，不禁摇摇头，带着些许笑意地问道：“你这是在生气？”

    “当然！”秦熙气呼呼的说道：“难道我看上去很开心？”

    “那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生气？”张知忆看着秦熙，笑眯眯地问道：“因为瑾瑜县主么？”

    “还能是谁？”秦熙看了张知忆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方才慕瑾筱说的你也听到了，难不成你也觉得她是无辜的？”

    “秦熙，我且问你，瑾瑜县主到底是不是无辜，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张知忆微微扬眉，意有所指地说道：“先不说她现在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认下岳父大人，就说你那么想见她，她也没有来见你，你有必要在这里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她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人呢？”秦熙有些不满地说道：“夫君，瑾瑜县主之所以不肯认父亲，那是因为她自小就没有生活在父亲身边，她不肯来见我，也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与我相认，可是我不能接受她是个坏人。”

    “秦熙，你告诉我，如果瑾瑜县主真的是坏人呢？”张知忆看着秦熙问道：“若是这场瘟疫真的与她有关，那么你决定要怎么做？”

    “我……”秦熙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她该怎么做？

    大义灭亲？

    可是人家未必会理会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吧？

    就如同张知忆方才所说，在慕瑾汐看来，可能自己才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你也发现了，你这样的态度是有问题的。”张知忆看到秦熙陷入沉思，平静得说道：“我虽然知道瑾瑜县主与你的关系，但是在遇到任何事的时候，我都能去细细的想透彻，而你不行，因为你觉得你和瑾瑜县主之间血脉相关，所以她不可以做你不喜欢的事，对不对？”

    “不是我不喜欢的事……”秦熙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传染瘟疫这种事真的是她做的，那本来就是不对的啊？”

    “那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张知忆微微一笑问道：“依着先前我与瑾瑜县主接触的那几次来看，她不是冒冒失失就会做决定的人，所以即便这件事真的是她所为，想来也是有其他的理由。”

    “不对不对！”秦熙摇摇头说道：“这样做本来就是错的，不管是什么理由！”

    “秦熙，你说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张知忆微微一笑，摸了摸秦熙的头问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初刘敏城被歹徒抓走威胁于我，我带人去救他，结果死了好几个兄弟，你说我做的值还是不值？”

    秦熙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刘敏城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兄弟，所以我为了救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但是事实是，我没事……那几个兄弟却再也回不来了。”张知忆握着秦熙的手问道：“如果不救刘敏城，只会死一个人，救下他，却死了好几个，你觉得应该怎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