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中西结合的假面舞会,选在了演出结束之后午夜十二点准时开始,为了这次舞会,江幼青还特意多整理出来一些员工宿舍,供参加的人过夜。
可是不偏不倚,江家姐妹居然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造访。
看到姐妹两个,江幼青愣了一下,江妙人已经远远走到跟前了。
“你不是忙着演戏,怎么有功夫大半夜的出来?”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过问一下吗?”小鸟人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周围都是兴奋不已的年轻人,戴着面具,穿着奇装异服,随着音乐舞动着身体。
“这就是你给你们京剧社投资举办的活动?我看跟京剧也没有什么关系嘛,你该不会以为是随随便便举办一个活动就可以了吧。”
“我从来没这么觉得,好戏还没开场,你们两个既然来了,不如坐在这儿好好的看看,如何?”
重振京剧社,不仅是江幼青当初对会长的保证,也是出于对京剧的一种特殊的感情,她看不得那里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协会,却只有京剧社一个走向没落。
她教戏曲,就像当初外公教他一样。
音乐声忽然戛然而止,一个个小脑袋看着舞台的位置,上台的是青园的老人了,穿着蟒袍,开腔便唱:“焚香顶礼奉清茶,还记得牡丹亭畔曾相识,魂随清风过花荫……”声音婉转凄凉,如泣如诉。
或许这就是戏曲独有的魅力吧,外人不了解时常觉得无趣,可若是了解了,便又常常因为它的唱腔或唱词深深倾倒,刚刚唱完,台下掌声死起,江妙人看到了录像的机器。
有录像留存,而且还有这么多见证人,京剧社就算是彻底在江幼青的手中盘活了。
“费因!你干什么!”江妙龄忽然大声喊道。
台上的声音忽然停止,众人的眼神也纷纷看过来。
费因,青园的四大台柱子之一,唱青衣可谓是一绝,年龄也有五十岁上下,可是那嗓子却依然清亮,身段婀娜,宛若二十岁的女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青园却得不到重用,拿着那么一点点的工资和分红,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
霍老太太有一点说的很对,青园能够延续至今,并不是因为江渊的管理有多么出色,也不是因为京剧这一行有多么热门儿,单纯是因为青园这两个字罢了。
大部分人都是看在骆茗的面子上才迟迟不愿意离开,可这个世界上光靠情怀是走不下去的,再好的园子也都有了强弩之末的架势,这一次财务出了问题,就是给众人敲响了一记警钟。
偏偏江家人却不以为然,都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江渊一直说,不是他偷税漏税,不是他挪用公款。
这是自然,有哪个老板会对自己家的产业下手?但是既然出了这件事,就说明青园里面已经有人心怀不轨了。
“小小姐。”费因喃喃。
“你……”
“我什么?我要是不来,你还要助长着江幼青放肆到什么时候,这是哪里?这是青园!不是云京大学的活动社!你要举办活动,也不能占了咱们家的场地呀。”
费因有些踌躇,“我……”
“够了,江妙龄,费先生好歹也是长辈,你这么说话,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