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培文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自然是知道了外头满天飞的流言都传了些什么。
他很焦躁。
虽然楚羿在朝堂上澄清了流言。
但是他并不清楚楚羿只是在安稳大臣们还是真如他所说。
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些天还传出是魔道余孽伤了谨哥儿。
若是没有魔道的独门解药,谨哥儿就会被魔气侵蚀,直到枯萎死去。
还说谨哥儿是为了救云家那个傻子才身受重伤的,据说还被人割了无数刀,生生把肉一片片割下来,宛若凌迟。
他这颗心啊。
跟被人拿铁刷子刷了一般。
血淋淋的,疼得难以呼吸。
他最得意的孙子啊!
都怪姓云的傻子,若不是那个傻子,谨哥儿会陷入险境?
搞到现在生死不知。
楚培文心里不喜莫愁,在事情还没有明确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给莫愁扣了帽子。
“太上皇,皇上来了!”
一名中年太监飞似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
自从流言满天飞开始,他就被楚培文派到外头等皇帝,今儿终于将皇帝给等来了。
楚羿进来还没等楚培文问呢,就开口道:“阿谨没事儿,有人想在大汉搅风搅雨,咱们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一句话就将楚培文想说的一肚子话给堵了回去。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舒服,儿子这是料定了他会找麻烦所以才一来就拿话堵他的嘴?
但想着儿子的行事作风,他到底没有深问。
“那你媳妇呢?若是谨哥儿没事儿能不能让他先回来啊,他回来了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楚培文迎了楚羿,就跟在他身侧巴巴的问。
楚羿坐了下来,他抬手挥退屋里的人,就道:“阿谨暂时还不能回来,他在秘密帮儿子办事儿,现在的留言就是那些人为了将谨哥儿逼出来故意散布的。
事关大汉国祚根基,请恕儿子不能跟您细说,您只要相信谨哥儿没事儿就成!”
闻言,楚培文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他才是楚羿的爹啊,虽然顶着一个太上皇的名头,事实上却什么权利都没有。
反观云守宗,掌控着密谍司,大汉什么大事儿小事儿他不知道?
还有云起山,掌控着匠作司,这两个地方,那个不是扣着大汉的脉门?
还有云起岳,北汉王!
占据着北汉和南诏,手中拥有重兵,随时能起兵犯境。
这天下说是楚家的,结果呢?
到底是楚家还是云家的?
就是谨哥儿也对云家的傻子念念不忘。
儿子儿子还纵着。
这是想让云家一门出双后么?
也不看云家有没有这个福气承受!
楚培文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愧疚,安逸日子过久了,加上耳边有人不时吹风,他心里对云家,对云娇和云莫愁的怨气越来越多。
他是忘了,楚羿其实真论起来该是姓陈!
而云娇她该姓柴!
楚羿自然没有忽略楚培文的眼神,他这个爹,年岁越大心也跟着越大了。
关键脑子也糊涂了。
他站了起来:“父亲还是早些歇着吧,儿子也乏累了。”
楚羿在楚培文浓浓的失望中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太上皇不必忧心,皇上有多看重太子殿下您也是知道的。您瞧皇上一点儿都不慌,可见太子殿下一定没事儿的。”
楚羿走了,一名老太监进来看见楚培文不高兴,就开口劝道。
“哎……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个儿子是娶了媳妇忘了爹!
我是想帮他啊!
我是他爹!
难道会害了他?
可是他呢,心里只有云守宗,只有他岳父,只有云家!
若不是有礼教框着,恐怕这太上皇的位置也得让给云守宗!”
老太监闻言吓得跪下来忙磕头:“太上皇慎言啊!老奴还想多伺候太上皇几年,不想这么早死啊!”他磕头磕得嘭嘭响,这声音跟闷锤似的砸着他的心。
“好了好了,又没有别人!”楚培文理解他,若是这话让楚羿知道了,楚羿不会拿他这个爹怎么样,但是一定会杀掉他身边伺候的人。
可正是知道后果,楚培文的心情才更郁结。
“太上皇,要不然您移驾皇庄,出宫呆一阵子散散心?” 老太监起身之后,就建议道。
楚培文想了想,出宫散散心也好,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去,派人跟吕莺说一声,让她把心放肚子里,太子殿下好好的!”
“是!”老太监应下,便招呼宫女伺候楚培文歇着。
很快,楚培文的答复便传到了吕莺的耳朵里。
吕莺确实想跟张巧慧结盟,毕竟太子殿下后院儿的诱惑力太大了,满朝文武都想给太子殿下塞人。
她并没有什么背景,太上皇为什么选中她她心里也回过味儿来了,无非就是要从云莫愁那里抢些恩宠,不想看到云家女独宠后宫。
所以,她非常需要结盟。
而张巧慧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至少从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既然想跟张巧慧结盟,她就要拿出些诚意,让张巧慧知道她在宫里的能量。
于是,她将楚培文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张巧慧。
而这个消息,几经辗转之后,便入了上官奕的耳。
“楚谨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掉呢?”他回想起那次在山庄楚谨被大雪山外门弟子刺杀的场景,下意识的就认为楚谨只是失踪,但并没有死。
他冲冲写了一封密信,让人连夜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