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到底是现代人,她所受的教育,以及她的认知跟这个时代有很大的区别。
通过张氏这件事,她和楚羿两个人头一回有了对事情处置方法上的矛盾。
不过她愿意跟楚羿坦诚自己的想法,跟楚羿沟通。
两个人,一辈子。
在这路途中风雨同舟……同时也是个相互了解,扶持、依偎的过程。
但她也不会一直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跟楚羿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还是那句话,她是现代人,她的思维和想法不一定就适合古代。
两个人,就不同的意见,还是需要商量着来。
云起庆昏睡了三天,三天后他醒来,这个人都瘦得脱型了。
几个孩子因着他病倒了,也从书院请假回来,在他床前侍疾。
见他醒来,辉哥儿就要打发人去告诉云守光夫妻。
让云起庆给拦了下来。
在孩子们的服侍下,他喝了一碗米汤,就强打起精神,跟几个孩子说了张氏的事儿。
他希望这件事情是由他来说,而不是孩子们在外头道听途说。
“……祁氏的事儿,是爹做错了,你母亲应该怪爹,而不是去买凶伤人。
你们也记住了,会怪的人怪自己,不会怪的人怪别人。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一味的怪罪别人。”
几个孩子连连点头:“知道了爹!”
看他们这样,云起庆很欣慰,他继续道:“你们皇后姑姑,首先是大汉国的皇后,其次才是你们小堂姑。
皇后娘娘给你们,是恩赏,不给你们,是应当应分!
不管是皇后,还是你们大姑,你们二叔……都是一样的,他们给,是长辈对你们的关爱,不给,是应当应分,你们万不可心生怨恨。
只有凭自己双手挣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你们一定要记清楚了。”
“知道了爹!”辉哥儿几个人忙应下。
“爹虽然休了你们娘,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前程,否则你们没办法科举。
你们娘脑子虽然糊涂,可是却是你们亲娘,你们不能忘了她,辉哥儿,明儿你带着弟弟们去看看你娘吧。”
“是!”辉哥儿哽咽道。
“好了,你们出去吧,跟你们祖父祖母说一声,也别让他们担心了。”
“是,爹”
辉哥儿带着两个弟弟退了出去,在路上,又跟几个弟弟强调了一番云起庆说的话。
泽哥儿还好,旭哥儿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他怕挨骂,就没敢说。
第二天,辉哥儿带着两个弟弟去牢里看张氏,张氏看着几个儿子,顿时就哭了起来。
因着云娇让来喜跟衙门打过招呼,张氏在牢里就没有受欺负。
隔着囚牢,张氏逐个儿摸了他们的头,旭哥儿明显有些厌恶,张氏臭得他皱了眉头。
可张氏又是最疼爱他的,隔着囚栏也要抱着他。
“娘,你勒着我了!”旭哥儿挣扎脱张氏,用手握着鼻子埋怨道。
“是娘不好!”张氏抹泪,然后又问了他们吃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辉哥儿等一一的答了,辉哥儿就让两个弟弟先出去,自己跟张氏说起话来。
“娘……你出事儿之后,爹吐血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爹说祁氏的事儿是他做错了。
娘,是爹让我们来看你的,另外,爹写了休书给外祖家,也是为了我们三兄弟能科考,您莫怪爹。”
张氏泣不成声,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听到云起庆吐血昏迷,她也是心疼的。
在牢里呆了几天,她深深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做下那等的蠢事。
“娘,您放心,爹已经上下打点过了,您只要把五年罪役服完,就去庄子上住。
爹都给您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们兄弟有时间就去看您。
您千万想想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嗯,娘这次一定听你的。”张氏忙点头,虽然被休弃对她来说打击很大,可是在儿子的前程面前,她还是做不出来挡路的事儿。
辉哥儿又跟张氏说了很多话,可没一会儿牢头就来催促:“时间到了,赶紧走!”
辉哥儿有些不舍地往外走,他边走边回头:“娘,我走了,您出发的时候我去送您。”
张氏一边儿抹泪一边儿摇头;“不用,别耽搁学业!”
等到张氏被押解的那一天,辉哥儿带着泽哥儿早早的就等在路边,见到了张氏,忙去把一个包袱递给她。
因着押解的人是被打点过的,也就没有为难他们。
“你们咋来了,快回去!”张氏慌忙道,她怕别人瞧见兄弟两个有个罪囚的娘。
“娘,这里是你的几件换洗衣裳,另外还有针线和一些药丸什么的。”
说到这里,辉哥儿就压低了声音跟张氏道:“娘,衣裳的夹缝里我缝了些散碎银子……”
张氏咬着唇点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就淌了出来。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好好的当家太太不知道做,把自己折腾到这样一个地步。
“娘不该没听你的话……”她哭道。
辉哥儿道:“娘,事情过去了就不说了,你好好服役,等出来以后我再孝敬您!”
张氏点头:“嗯,娘知道。”接着她又问:“旭哥儿呢?”
虽然不愿几个孩子来看她,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见到孩子的。
辉哥儿道:“旭哥儿本来是要来的,可是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拉肚子,我怕耽搁了时间,就没带他来。”
张氏担忧道:“那要不要紧?”
“娘,不要紧,请大夫了!”泽哥儿接嘴道。
“该走了,该走了!”这个时候,押解的衙役开始赶人,辉哥儿和泽哥儿就被推搡着跟张氏分开了。
等张氏瞧不见了之后,辉哥儿就黑了脸,他问泽哥儿:“你瞧清楚了?旭哥儿自己买了巴豆粉?”
泽哥儿点头:“我瞧见他进药店,喊他他没听见,我好奇,就去药店问了问他买的啥,小二告诉我他买的是巴豆粉。”
“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爹现在还病着,不能让他知道,祖父祖母年岁大了,也不能让他们跟着操心。”
泽哥儿点头:“嗯,我知道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