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术羽简直想杀人!
派出去找树林的士兵无功而返,这周遭根本就没有树林。
最后没招,饿了只得将就点儿凉水对付一口点心,到了夜里睡觉,只能把所有的厚衣裳全部搭在身上。
可他还是被冻了一宿,根本就没办法睡着。
他让人去盯着这些辽东军,可这些辽东军的营帐里也没见烧火,可一个个的大清早的起来操练,生龙活虎的,一点儿也不像受过冻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会受冻,没有火,可他们有取暖包!
在他们这帮人抵达广平府的时候,云守宗就收到了消息,这营地,可是千挑万选出来,专门给石术羽装备的。
哼,辽东一乱,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派人来接手辽东!
要说这事儿里没有皇帝的掺和,云守宗怎么都不信。
好啊,既然你要派人来接手辽东,那就接手好了!
乔立带兵出去晨练,顺道在外头把早饭吃了。
有加热包,寒冷的天气里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别提多舒服了。
吃饱喝足,处理好垃圾,他们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回去,然后乔立往怀里揣了几个黑窝头就进了石术羽的营帐,行礼之后就对挂着一双熊猫眼,嘴唇冻得发紫的石术羽道:
“大将军,这是末将的早饭,没舍得吃,给您攒着呢。”
石术羽瞧着乔立手中的一对漆黑的,带着浓郁酸臭味道的窝窝头,胃里一顿翻腾,一个没忍住就吐了。
把昨晚儿吃的和早晨吃的点心全都吐出来了。
乔立忍住笑,忙帮他喊人来照顾他。
邓虎吼乔立:“还不请大夫!”
乔立摊摊手:“军医都被侯爷带走了。”
“那就进城请大夫!再给大将军买些吃的来!”
乔立无能为力的摇头:“城里的医馆全部都关门了,其他店铺也没有营业。
这不是出了点儿事儿么,城里戒严了,准进不准出,谁敢在这个时候招惹麻烦啊。”
石术羽听的脑仁儿疼,这怎么跟他想像的不一样啊!
镇辽大将军不是该威风八面的么?
乔立道:“还是赶紧扶着大将军休息吧!”说完,他就热心的指挥石术羽的人把他吐了的污秽物给扫干净。
完了,他就跟邓虎道:“邓将军,您怎么不练兵啊,咱们这儿可是随时都有鞑子打进来,您不练兵,这……这怎么保护大将军!”
邓虎也想练兵啊,可是石术羽有吃的,下面的士兵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
“让你的人赶紧开伙造饭!”
乔立搓了搓手道:“那这银子是邓将军出还是石将军出?”
邓虎怒了:“你敢跟老子要银子?朝廷的军饷难道被你们全部贪了?”
乔立惊讶道:“邓将军难道不知道吗?皇上可从未拨过一粮一米给咱们!
辽东军向来是王爷自己养着的。”
石术羽傻了,他只乐自己得了个正二品大将军的官职,没想过要自己养兵啊!
关键是,皇上封他的时候,也没提养兵的事情。
他顿时觉得后脖颈一阵阵的发寒。
辽东苦寒……
还穷!
他爷爷来之前倒是跟他出过主意,让他就地征税。
可他才来就去了半条命,连个大夫都没有,怎么征税?
这还没对上呢,石术羽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没办法,他只得问乔立:“乔将军,你不是说城里没有店铺了么?你又上哪儿去买粮食?”
乔立道:“东林府戒严,可是河间府没有戒严啊!”
石术羽闻言就打发他出去,然后让邓虎拿银子派人去河间府买粮食,碳等东西同时再请个大夫来。
他只管吩咐,却决口不提银子的事儿。
这就让邓虎心里发苦了,他是跟着石术羽来发财的,可不是来破财的!
可是他又不敢拒绝,之得憋屈的带了几个人亲自去了河间府。
没办法,自己个儿的银子,让别人乱花了咋整?
石术羽也是没办法了,他来这里,可是答应了自己的爷爷一年给家里上供五万两银子的。
当时他也想的简单,辽东多大啊,随便收点儿税也不会低于五万两银子。
可现在。
石术羽脑袋疼。
因着心疼银子,邓虎买的都是发霉的陈米,碳也是潮湿的黑炭。
弄回军营里煮的饭里有一股子霉味儿,可还是被饿了两天的士兵们给抢光了。
石术羽受不了那个味儿,足足吃了三天点心。
被煤烟子整整熏了五天,整个人都要熏成腊肉干儿了。
他们吃苦受罪的同时,楚羿和云娇等人,却在云府里舒舒服服的修养了好几天了。
这时,云守宗才宣布敞开城门,不再戒严。
之前戒严的时候,石术羽的人进过城,街上真是连只蚂蚁都没有,想租房子都找不到地方。
这会子一不戒严,石术羽立刻就派云守礼拿着银票去租宅子。
他之所以不想买宅子,是想着等他养好了精神,把辽东的百官召集起来,当众宣读了圣旨之后,就正式霸占王府!
云守礼揣着他给的二十两银票,屁颠颠的去租宅子了。
他心里虽然在骂石术羽抠门儿,但他现在就靠着这位呢,可不敢得罪他。
他在京城的时候可就打着这位的名号在外头赚了不少银子,想着现在来了辽东,这位又是要镇守辽东的人物,今后靠着他挣钱的机会还少了?
不可能。
再者,他们家几个兄弟不都是在辽东吗,也是时候去拜访拜访他们了。
嗯,到时候说不定还用不着这二十两银子不说,还有赚头。
东林府因着王府和云家在的缘故,是整个辽东最为繁华的地界。
这次戒严这么久,一旦解禁,整个城市顿时就热闹起来。
所有的店铺都开了起来,人们憋得太久了,天没亮更夫打更通知解除戒严之后,就有不少人先先后后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等到天亮,最先开业的是云家的几十个铺子。
瞧着云家的铺子都开张了,全城观望的商家们就纷纷把自家店铺都打开了。
几乎每间铺子都立刻塞满了人。
到了晌午吃饭的时间,每间酒楼或者是拍档小摊儿都座无虚席。
大家都憋的太久了。
还有就是,都迫不及待的想打听王府大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云守礼好不容易混了个茶肆的座,喊了一壶茶,给了小二几个赏钱,就开始打听起云家的几个铺子在哪儿,分别叫什么名字,又打听云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