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又笑盈盈地道:“好,那咱们又来说道说道买东西的事儿。
收购村里人的蔬菜和鸡鸭等物,这事儿是交给里长叔和大爷爷两家在做,我们家可没时间一家一家的来收。
就让里长叔和大爷爷来说吧。”
云家荣闻言很是厌恶地瞧了一眼云家桥等人,就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大云氏一共三十二户人,其中有二十一户的蔬菜以及鸡鸭鱼兔都是收了的。
剩下一十二户,蔬菜除了框子上面的是好的,下面的全是烂菜叶子,鸡鸭也是,拿病死的来充数,还要让我们用活的价格来收。
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两家赚取的中间费用本来就不多,可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们填窟窿!
再者,我们要是把这些个坏了的,病了的菜和鱼肉送到二老爷家,万一吃了的客人得病了咋办?
这不是在害命么?
众位公子,你们要是觉得小老儿说的不对,大可去找他们大云氏宗族里的人问问,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云家荣的声音一落,大云氏跪着的这帮人立刻就不服气的辩驳起来。
“那……那我们不也是没注意么?”
“反正这些鸡鸭到了二老爷家的店里也是要杀的,你们收死的又咋了?还省得再杀一遍呢!”
“往后我们都送好的不就成了么?”
里长冷笑道:“可不是一次两次,你们常常这样我们才不收你们的东西。
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你们不讲究信义,咱们是坚决不会收你们的东西。”
听着这番争辩,这些学子们心里还能不明白么?
他们是冲动。
是容易被人挑拨,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傻!
瞧着这帮学子们里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脸色,云娇就对云家桥等人道:“既然这些公子愿意为你们做主,你们不妨求求他们,让他们把你们在别处收的死鱼烂虾,病鸡坏鸭给收了。
他们人多,顿顿吃定然是能给你们一条活路的。”
什么活路!
顿顿这么吃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在场的学子们哑口无言,再无一人敢吱声反驳。
能有读得起岳山书院的要么就是家底丰厚的人家,要么就是学问特别出众的普通人家。
那些普通人家的子弟才没时间来管这样的闲事,今儿围在这儿的,多半都是家庭条件非常好的学子。
他们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吃用那样不精细?
死鱼烂虾、病鸡坏鸭,光是想想就恶心,要怎么吃?
瞧着他们不说话,云娇就又出声了:
“你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儿,就不要要求别人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你们学过的么?
若是往后谁还拿这事儿出来说嘴,就真别怪我仗势欺人,把这事儿好好跟两位山长爷爷说道说道。”
众学子闻言,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们被一个小姑娘弄得灰头土脸的,无比后悔为啥自己要跳出来给这帮人撑腰!
做主!
接着,云娇又看着道:“接下来咱们又说道说道学院街的铺子,各位觉得,我们家应该给他们少几成房租?”
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今儿被打脸打的太响了啪啪的呢。
他们再不敢小看轻视云娇了,眼前的小姑娘,平日里瞧着漂漂亮亮娇娇弱弱的,可一旦跟她怼上,竟让他们这一帮子人都折戟沉沙。
今儿他们跳出来管闲事,多少也是存了些许借着这事儿扬名的意思。
毕竟这是新科状元家闹出的事儿。
可现在,一个个的都悔的不行,根本就没那个敢在胡乱开口,生怕再掉到坑里去。
云娇瞧着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又开口:“学院街附近的地现在已经涨到了二十两银子一亩,一间宽两丈深一丈,带两进小院儿大约占地三分左右,且地段好的铺面售价一千两银子以上。
就一千两银子你去牙行还不一定买得到。
普通地段的租金,这样的铺子一年少说要三十两银子,一个月二两多两银子。
但谁都知道我们家的商铺是在黄金地段,最小的铺子租金在六十两银子一年,且没有空的铺面。
何况现在已经租出去的铺子都是签订的官契,要是咱们家单方面要撕毁契约,硬是要收回铺子,就得赔偿现租商家一百两银子。
我先不说这租金几何,就这一百两的违约金,是诸位帮我们家出,还是他们出?
还有被咱们家赶出去的商铺,他们之前准备的一应做生意的东西就全没用了,这些损失又谁来赔偿?
我且问各位,你们让我们家匀出商铺给他们用,是你们在仗势欺人?
还是我们家在仗势欺人?
若是不低价租商铺给人就是仗势欺人,那我们家欺负的人就可多了!”
说完,云娇便讥讽地瞧着众学子,瞧着他们脸色变幻,无地自容。
“枉费你们是读圣贤书的,事情不搞搞清楚就帮人胡乱出头。
你们这样,他日要是当了官,就是是非不分的昏官!
谁哭谁跪谁嚷嚷饶命就是有理,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你们冤枉!”
云娇说完,里长又站出来道:“咱们槐树村的村道是二老爷家出银子修的,要不然诸位公子马车来马车去,哪儿有这么平坦的路给你们走?
三位老爷家还给村里置办了村田,给银子救助孤老,咋的就不怜贫惜幼了?
村里的村学是四姑娘出银子建的,村里的孩子都是免费启蒙,你们在场的各位可在自己的家乡做过这样的好事儿?
就敢跳出来指责二老爷一家仗势欺人,不怜贫惜幼?
你们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在私底下可是做过哪怕这样一件好事儿?
咱们这帮子人可不是四姑娘去叫的,是咱们自己来的!
咱们就是看不惯有人好吃懒做又贪财,忍不住又跑出来讹诈二老爷一家!”
云家荣也站出来道:“各位学子上其他村子去瞧瞧,瞧瞧现今那个村子的乡民过的日子有我们槐树村好?
这都是二老爷的功劳,所以,不管你们是谁,要想给三位老爷家泼脏水,咱们全村的人都不会答应!”
“对,咱们不答应!”
“什么玩意儿,还学子呢!”
“四姑娘说得对,他们这样的人出去为官,就是昏官,老百姓得跟着受苦!”
“说咱们二老爷家为富不仁,不怜贫惜幼,我呸!你们摸着心问问你们自己个儿,都做过啥好事儿善事儿?”
“可千万甭跟咱们说你们是给卖身葬父的姑娘几十两银子……喏,瞧瞧,哪儿跪着的云春杏儿父女,才从府城回来不久,可是卖了不少回身了,她爹都死好多回了!”
在村民们的嘲讽中,这帮学子落荒而逃。
脸都丢没了!
可是才转身跑了几步他们就停了下来,一个个的脸就煞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