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又絮絮叨叨跟云娇说了很多,最后总结性发言:“娇儿,咱们不可有害人之心,但是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不用客气。
凡事,以护好自己为要。
咱们家眼瞅着越过越好了,往后你哥哥指不定要走仕途,万一哪天咱们家走出了槐树村,去了县城,府城,或者是回到京城,不管是哪儿,咱们要面对的环境,都要比槐树村更为复杂。
其实,老宅虽然闹腾,可是不管是你爷或者是陶氏的手段都太低劣了。
娇儿,娘以后会慢慢教你,娘的话,你要放在心上。”
云娇在方氏怀里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娘。”除了护住自己,还得护着爹娘兄弟。
云娇的眼渐渐的湿润了,自己的母亲、爹爹,哥哥,皆是万事以她为先。
比如今儿的事儿,她原以为方氏是要跟她说,自家在村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让她在外头注意着点儿言行。
可却没想到,母亲却是在教她对付人的手段。
一点儿责怪她办事鲁莽的意思都没有。
只让她保全好自己,也顺带让她知道上层社会的凶险,其实从楚羿的事情上她已然知道权贵人家虽然表面光鲜,但是背后却不知道有多龌龊糜烂呢。
但自己去探究,跟有娘教导是另外一码事。
能遇到这样掏心掏肺对她的家人,云娇在感激之余便很是珍惜。
方氏能说这一番话,心情其实也很是复杂,她和云守宗的初衷其实就是想躲在这偏远的穷山村,把娇儿养大,让她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哪怕是找个可靠老实的农家子招婿都成。
可即便是他们避开了京城,命运还是在渐渐修正云娇的人身轨迹。
昔日的事,他们不想惹,却偏生缠了上来。
还有楚羿的出现,楚培文的出现,虎木牌的出现……
她们家娇儿,天生血脉贵重……许是上天由不得他们将她藏起来。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从现在开始教导她,有些手段,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家闺女用上,可她得明白,得知道。
娇儿若是就这样跟着他们在槐树村呆一辈子就罢了,人生就像是爬山,越往高处,风景越美,却也更为凶险,一个不注意就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方氏搂着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睡得香甜的云娇,方氏心里纠结,挣扎地紧。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云娇就想着把楚羿送的葡萄酿成葡萄酒,毕竟葡萄容易坏,不像西瓜和苹果,用冰保着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
她把想法跟方氏一说,方氏立刻就同意了,娘儿两个并春梅和小月就把楚羿送来的葡萄留了十斤自己吃,剩下的全部用水稍微清洗了下灰尘。
大业的没有农药,没有污染,用不着大费周章的洗,洗得狠了,把葡萄表皮上的白霜洗掉了就不好了,要知道这层白霜可是天然的发酵剂,没了它,就不好发酵,到时候酒出来的品质就会很差。
洗完了葡萄,把水沥干,然后一颗颗的把葡萄摘下来,放到铺了两层干爽棉布的大圆竹簸上,放在房檐下晾干生水。
趁着晾葡萄的时间,小月和春梅两个人又照着云娇的话去找了两个大坛子来,夏天葡萄晾得快,等葡萄上没有生水了,几个人就把葡萄弄到一个大木盆子里,用手连皮和籽揉烂,揉出汁水来再装坛。
两个大坛子都只装了分子三的位置,然后上头放上厚厚的一层白糖,又用长的擀面杖搅和了半天,让糖彻底融入葡萄汁水里,这才将坛子封了,放到堂屋的角落里。
忙活了一上午,云娇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方氏也就没有拦着云娇不让她干活儿,在方氏眼中,云娇愿意干啥就干哈,只要她开心就好。
小月帮云娇烧了热水洗澡,洗完了重新换了一身衣裙出来的云娇,就跟方氏告辞:“娘,我去楚伯伯那里了。”
方氏笑道:“快去把,你楚伯伯那儿的事儿要紧。”
马武套好了马车,小月扶着云娇上了马车,墨扇则坐在马武身旁。
到了庄子上,云娇陪着楚培文吃了午饭,又讲了些小故事哄着他玩儿。
玩儿高兴了,云娇又哄着他查血。
因着便携式血液分析仪是直采直查,体积又不大,云娇因着谨慎,还给这仪器外头加了层光滑的木皮,晃眼一看还以为她手上拿着一个木头盒子。
云娇没有注意的是,她在给楚培文取血的实惠,楚培文的眼神就变了变,里头有道精光射向云娇手中的东西。
可当云娇把东西放桌子上,去哄着他睡觉的时候,他眼底的那道精光立刻就收敛了起来。
等血液分析结果出来,楚培文也睡着了,云娇就进了淘宝大药房,找到在线医生,把血液分析结果给他看。
医生就告诉他,这个病人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零了,也用不着做血液透析了,解毒的药也可以停了。
云娇终于松了口气。
她问医生:“病人的智力有没有可能恢复?”
医生:“他中毒的年限有些长,若是脑神经有损伤的话,智力能不能恢复,这个就要看病人本身了。”
云娇:“那就是看运气啰,没有能恢复智力的药么?”
医生:“这个只有把病人送医院坐详细的脑部检查才能判断,脑部是人体最为复杂的结构,单单靠在线诊断和一些简单的检查手段是不行的。”
“谢谢医生!”
“不客气。”
云娇很是泄气,脑科是最复杂的,不是她把仪器买回来然后帮楚培文检查了之后拿给医生看结果,医生就能治疗。
也就是说,现在楚培文的智力能不能恢复,就只能听天由命凭运气了。
“楚伯伯,你的毒已经解了,牙齿也重新安上了,可脑子的损伤却不知道能不能复原……
希望楚伯伯能恢复……这样,楚羿就不用这么累了,楚羿还是个小孩子呢,却要背负起所有的一切,又没有人能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