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人群中的福运楼管事见状不对,立刻就给江大海和王壮头打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就挤出了人群,没了踪影。
瞄到手势,王壮头和江大海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也只能这样了。
要不然就这帮人这么不配合的闹法,这事儿今儿还收不了场。
哼,想去县衙么。
那就去县衙,等进了大牢呆上个几天,到时候除了方子还得赔上不老少的银子。
否则,休想能出得来。
只是,这事儿最终由福运楼插手进来,去买通县衙,这后续的好处,可就得大大缩水了。
不管是江大海还是王壮头,都是不想的。
他俩眼神交流了一番,还是想在乡壮所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咋的都得再试试,实在是不行了再往县衙走。
江大海首先就把云娟儿和陶氏拉到一旁,又是一番咬耳朵,求陶氏跟云娟儿先去他们在镇上的宅子里待一会儿。
陶氏不愿意,但是架不住江大海软磨硬泡。
终于,陶氏还还是跟云娟儿回了他们在镇上的宅子。
接着,王壮头就不摆官威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两兄弟的亲爹娘是做不了主的。
于是就把云守宗扯到一边儿说话去了。
县衙。
福运楼的朴掌柜很早就去拜访新任的县太爷古大人。
古大人大约五十岁左右,也当了十来年的县令了。
因着是寒门出身,故而想要升迁难得很。
也就是三年换一个县当当县令。
不过真是因为这样,他才格外的圆滑,并不做鱼肉乡里的事儿,在官场上也是一直秉承着中庸的态度,做事情不出挑,但是也不垫底。
为人也是一样,力求谁也不得罪的一个人。
可这回,福运楼的掌柜来找他说了一早上的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福运楼的后台强硬,有些事儿,还请他帮衬,办好了后头的人是不会忘记他的。
说实话,古大人还挺高兴的。
官儿都当了十来年了,能不知道这福运楼背后的东家是兵部尚书么。
要是兵部尚书能提携提携,他的仕途,的确可以再上一层楼。
虽然心热,可是他又不傻,立刻就把一个酒楼东家的保证,当成兵部尚书的保证。
只是不得罪人,能力所及的范围行个方便,算是结个善缘。
这福运楼的掌柜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左右今儿衙门里头也没啥事儿,这位太爷古大人也就没有送客。
不过,很快,就有下面的人进来,凑到他耳朵边说了两句话。
这个古大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刻就端起茶杯送客。
“朴掌柜,本官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就不留你了……”
朴掌柜来县衙主要目的还是怕江大海那边搞不定,所以才先来县衙送点礼,再跟县太爷拉拉关系。
等他们把人带到县衙之后,他再出面让请这位大人把人关上几天。
这样一来,不愁这帮泥腿子不服软。
可是现在古大人要走……
罢了,县令不在,那边把人送过来,县衙的人也会先羁押,等着县令大人回来审讯。
想来想去问题都不大,朴掌柜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面管事的,县令大人给脸招待他,看的是他背后站着的人,看的是兵部尚书的脸。
所以,他还不至于觉得自己有多了不得,可以在县令面前指手画脚。
故而,他恭敬地站了起来,拱手告辞。
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县令大人风急火燎的要出门,是去见镇远侯楚羿本人!
古文辉也没料到,在衙门外头等着他的就是镇远侯楚羿本人!
他以为,只是侯爷手下的人奉了侯爷的令让他走一趟。
可没想到,一出县衙,就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侧门门口。
他跟着侯府侍卫走到马车跟前儿,那侍卫就朝着马车拱手行礼:“侯爷,古大人到。”
闻言,古文辉的腿都软了一下。
他忙九十度深鞠躬:“下官九晋县令古文辉拜见镇远侯。”
要不是这马车不是侯府制式的马车,他就得跪下去。
他也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一个侯爷出门用普通的马车,定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张凌掀开了马车的链子,露出了楚羿的脸。
古文辉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恭敬地低着头。
镇远侯的令牌他已经看过了,这要是抬头直接瞅镇远侯,那就叫僭越,对方要追究,他就不止是掉官的事儿了。
“本侯的恩人被欺负了,带上你的人,跟本侯去白云镇!”
楚羿说得嚣张,不容置诼。
古文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眼前这位,他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啊,听说圣眷正浓呢!
只希望这位不是让他去欺男霸女干坏事儿吧,大不了去了先把人都抓起来,然后怎么处置,就等弄清楚状况再说。
“是,侯爷,下官马上去办!”
楚羿言语轻浮地道:“好,干脆利落,对本侯的胃口,张凌,赏!”
“是,侯爷!”
张凌当着楚羿的面儿,扔给古文辉一个荷包。
古文辉那敢不接啊,可是心中却在苦笑。
这些个权贵,可把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当成家奴了。
楚羿又威胁:“你给我跟紧了,可别掉链子!”
古文辉忙不迭地答应:“是!”
楚羿放下马车帘子,张凌跃上马车扬鞭赶马就走。
古文辉瞬间就傻眼了,这是啥马车,咋会这么快。
完了,他的马车是绝对撵不上的。
“愣着干啥,赶紧给我牵马来。唐捕头,带着人手,都骑马跟着!
快点儿,别跟丢了!”
“是!大人!”
可怜的古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亲自骑马颠簸着去追人。
……
白云镇乡壮所,跟云守宗谈崩了的王壮头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江大海这边也劝不动,他也就能在云老汉和陶氏面前装一装。
自从云莲儿的事儿发生之后,大房二房三房的人,谁不防着他?
谁不知道他到底是啥人?
还有昨儿的事儿,那不明摆着的么?
云守宗很是信任自己的儿子,况且昨儿墨竹没跟着他们几个小的回来,他心里就有数了,知道肯定是儿子留墨竹在镇上办事儿。
现在儿子和闺女话里话外都坚持去衙门,他这个当爹的当然要支持。
这并不是在拿起庆和起祥两兄弟的命运在开玩笑。
“大哥,嫂子,你们信我和起岳不?”
云守光忙抬袖子擦了一把子眼泪,点头道:“信,当然信!”
赵氏也道:“咱们当然信你们!”
云守宗闻言就接着道:“要是信我,咱们就去衙门!
这事儿到底是谁在作妖,去了衙门,自然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