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山将云起庆喊出来之后,方氏就冲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云起庆。
“闹了一夜,你们肯定没吃,二婶带了几个饼子来,你拿回去跟你爹娘分一分。”
方氏说话透着怜惜,也是来老宅不方便带肉,要不然……
见云起庆愣神不伸手,云守宗就道:“你二婶儿给你的,快拿着!”
云起庆忙伸手接过方氏手中的布包,泛红的眼圈又溢出泪光。
二叔一家虽才见面几次,可他去从他们家人身上感受到了真真正正的亲情。
云起庆抬手抹泪:“谢谢二婶。”
云守宗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起庆,你爹是个绵软的,你们大房你是老大,平日里要护着点儿你娘!”
云起庆当然听懂了云守宗的话,他奶总是欺负他娘,且越来越过分了。
“我会的二叔!”
“还有,老宅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解决不了的,就马上让起祥来给我递个信儿知道吗?”
云起庆认真点头,目光中充斥着坚定:“我记住了二叔。”
身后有二叔呢,有二叔给他们家撑腰,云起庆顿时觉得有了底气。
“好了,你回去吧,把饼藏好,别让人发现了。”
“嗯,二叔二婶,三弟四弟,娇儿妹妹,你们慢点儿,我回了。
对了,二叔,我……没什么本事,倒是有一把子力气,若是二叔家有啥活计干不完,就知会一声儿。”
说完,云起庆对着云守宗夫妇行了一个礼,就忙慌慌地跑回了主宅。
繁星点点,田野上不时传来虫鸣之声。
云娇被云守宗抱着,一家人慢慢往家走去。
“娇儿肯定困了了吧。”云守宗心疼地道,暗想,下次老宅有什么事儿,还是不让女儿过去了。
云娇摇摇头:“不困,就是不想爹和娘难做。”
既然事情都摊开了,晕倒的三个人都醒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也就没必要跟那一家人纠缠。
子不语父之过,这是大爷朝的规矩。
所以,就算是云娇三兄妹多讨厌陶氏和云老爷子,也没有他们三个开口的份儿!
况且,他们家爹娘都不是好拿捏的,陶氏次次算盘落空,到让云娇心里特别解气。
“我们家娇儿追懂事儿了,就是爹娘的小棉袄!”方氏夸奖道。
一路上沉闷的气氛就这么被云娇一句话给打散了。
回到家,洗漱完之后就各自睡下了。
云守宗这边一切如常,同样是洗洗睡,云家三房气氛就不大对了。
“爹娘,我要洗澡!”
云守耀和曹氏愣愣地看着云兰儿,有些不相信这话是自家闺女说出来的。
“爹娘,我要洗澡!算了,我自己去烧水。”
见云守耀和曹氏愣愣的,云兰儿嘀咕着,就自己进了灶房。
曹氏忙问同样一脸懵懂的云莲儿:“三丫头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平常让她洗澡比让她干活儿还痛苦,怎么今儿个像变了个人儿似的,主动要求洗澡了?
云莲儿: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云守耀道:“去吧。”
不一会儿,云莲儿就过来了,脸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曹氏就问:“你妹子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兰儿说,二叔家的起岳告诉她,只要她洗干净了,就能去找云娇玩儿。
她还说,二叔家的伙食好,有肉,还让她吃饱!”
云守耀:……
曹氏:……
原来是为了一口吃的啊?
不过知道原因之后,两夫妻的心情就不好了,不是因为云起岳嫌弃云兰儿脏,而是因为他们当父母的没用,连饱饭都没让孩子吃一顿。
晚上,一家人都睡下之后,曹氏忍不住开口:“兰儿知道爱干净也是件好事,毕竟是姑娘家,脏兮兮的以后没法说婆家。”
云守耀道:“二哥是有能耐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京城混了二十年,现如今还能带着老婆孩子回乡。
咱娘糊涂啊,眼睛就盯着银钱,看不长远,把二哥给得罪狠了。”
陶氏可不是个眼皮子浅的,要不然也不会夺儿媳妇和孙女儿的东西。
方氏叹息:“二嫂送给我们的礼,娘转头就拿走了,我原想着给莲儿和兰儿裁两件新衣裳……可娘连一匹布都不给咱们剩下。”
云守耀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辛苦你了,等分了家,我一定好好赚钱,给你们娘儿三儿裁新衣裳。”
听云守耀说分家,曹氏顿时就激动起来,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和陶氏的嘴脸,曹氏的心又沉到谷底。
“爹娘不会同意的,你看今儿大哥一家跪着求爹娘,爹娘都不答应,到后来,爹直接就晕过去了。”
云老汉一晕倒,云守光再不敢提分家了。
“你放心吧,二哥不会看着大哥继续这么过的,二哥没回来这个家可能分不了,可是二哥回来了,分家就是早晚的事儿!
只要我们紧跟着二哥,以后定然会有好日子过的。”
想了想云守耀又道:“娇儿是京城回来的娇养着的闺女,行事也大方得体。
是莲儿和兰儿,若是跟娇儿能处好,跟娇儿学着一星半点儿,以后的婚事都能好说点。”
曹氏:“我知晓了,莲儿害羞,兰儿倒是不用操心。只是喔们这个家,谁都没有空闲……”
这厢夫妻两陷入了沉默,那厢云老四云守祖两口子也没睡,在炕头说话。
云守祖咬牙切齿地道:“老二一家太可恶了!不但不赔我银子,还无奈我去逛万花楼!”
柳氏恨声道:“你少骗人,明明就是你逛万花楼把银子花没了!臭不要脸的东西,那可是六十两银子啊!”
云守祖:“我就算不花,那也落不到你手上,那也是娘给老五那个混球攒着的,我就是气不顺,才去霍霍了的!”
柳氏:“你还说你没有!都是骗老娘的!”
云守祖:“那不是不想便宜老五吗?我不能想着从老二家的几个孩崽子身上弄百八十两银子给你藏着,没想到他们那一家人竟然那么狠毒!”
柳氏心里也不平衡,闻言,她便阴阳怪气地问道:“以前不是说饥荒那年你们家老二自卖为奴了吗?
他怎么又回来了?
还带着那么多的银钱?
他会不会是逃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