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被高飞算计后,贺明珠就觉得脸在发烧,飞快的看了眼廖无肆,却发现他竟然没有反驳。
他为什么没有说话,难道他贺明珠那颗尘封已久的心,忽然剧烈跳了起来,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开始给自己解绑在脚上的绳子。
女人就这样,不管她有多么的非人,哪怕像冰山那样强大,可一旦心开始动了,就会出现无数道裂缝,强大会被逐渐瓦解。
廖无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贺明珠安静了下来后,苦笑了声说道:“高飞,我们这次赶来辽省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高飞嘿嘿笑道:“反正没事干,你就问,别说一句了,十句百句也行。”
廖无肆看着高飞的眼睛,认真的说:“能不能,放我姐姐一马?”
高飞淡淡的反问道:“她当初可肯放我一马?”
不等廖无肆说什么,高飞又说:“其实你们早就该明白,任何掠夺者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可你们还是这样做了,并且利用高雅来对付我。这才是最让我愤怒的地方,你们的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廖无肆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声说:“当初,我就劝解过我姐姐,让她不要参与这件事。她说,她也不喜欢这种方式,可她没办法,因为她是廖水粉,水粉集团这些年发展壮大的主要幕后策划者,她出面,那是她的责任,没得选择。”
“我也没得选择。”
高飞沉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说:“打断所有敢向我伸手的爪子,是我必须要做的。不管那个人,或是那群人是谁,当初在伸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嗯,我明白了。”
廖无肆站了起来,无所谓的笑道:“其实在我看来,水粉集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好事。如果他们一旦真掌控了天涯集团,才会出大事。那样,会打破某些平衡。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却被利益给蒙住了眼看不到了。”
高飞没有站起来,仍旧盘膝坐在那儿,望着东边淡淡的说:“我始终不明白,为了佷多人的利益,我被迫跟王晨离婚,时刻追随在沈银冰身边,就已经够倒霉的了,为什么那些人还好意思的踩上一脚?”
廖无肆犹豫了下,低声说:“还是因为利益吧?”
“不仅仅是利益,还是道德败坏,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冠冕堂皇的指责别人道德败坏,这让我很得意,因为对这种人,我从来都不需要客气的。”
高飞拍了拍腿上的麦叶,站起身说:“廖无肆,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姐了,她遭遇困境,让你们损失惨重,的确和我有关系,但我不会告诉她原因出在哪儿。如果她想斗下去,我奉陪就是了。大不了,她把‘天涯’这个品牌给毁了。”
只要廖水粉狠下心来,以普通化妆品来冒充天涯产品,破坏这个品牌,那么高飞马上就会立即重新建一座生产厂子,再次生产产品,大不了也就是重新创牌子罢了。
如果廖水粉不想让天涯品牌末落,那么她就必须说服董事会,把集团再重新交给高飞。
她只有两条路,不是继续坚持下去,就是转让出来。
继续坚持下去就是害人害己,及时转让出来,倒是有些壮士断腕的壮烈。
高飞担心的是水粉集团宁可赔个底掉,也要跟高飞斗争到底,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我却不怕。”
把这些简单的说了一遍后,高飞末了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把当初她收购天涯集团时的资金,全部退还给她,给她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廖无肆苦笑,点上了一颗烟。
打个比方,当初廖水粉收购天涯集团时,只支付给了高飞十块钱,这几乎和明抢没啥区别。
但她在入主天涯集团的这半年多时间内,为开拓城场等,却投入了至少一千块的资金,把天涯品牌在整个世界上都彻底打响了。
这笔钱,高飞却不会管,这是水粉集团为此付出的代价。
沉殷了片刻,廖无肆才说:“我做不了主,我姐也做不了主,这得水粉集团的董事会来决定才行。”
“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你只要把我的原话告诉那些人就可以了。”
高飞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们一个月,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他们如果坚持要是一条路走到黑,那么我们的新产品就会马上投放城场!”
贺明珠这时候插嘴冷笑:“哼哼,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一个月的时间投放城场?一个月够做什么的?你以为我们没注意到你的新基地吗?里面连一棵草药都没有,你拿什么来生产产品?”
天涯化妆品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所用原料的特殊性,到现在为止,水粉集团还没有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能发现与基地内那批坏掉的中草药相同的植物。
贺明珠等人都坚信,高飞肯定拥有这批中草药的种子。
可问题是,就算他有这些种子,还能培育出中草药,可那些植物却不是三几天就能成熟的,得需要时间,估计最早得三个月。
高飞却说他会在一个月内生产出产品,贺明珠当然不信了。
廖无肆也不信,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高飞,其实在冀南的那个新草药基地,只是你用来迷惑我姐的幌子,而真正的草药基地,甚至生产设备,你都安排在别处了。”
高飞得意的嘿嘿一笑:“你们不会以为这半年来,我每天只是伺候沈银冰吧?”
贺明珠怒了,腾地站起来指着高飞的鼻子:“你、你早就算好有今天,所以才在刚转让出天涯集团时,就已经做好了在别处生产的准备。你故意在冀南设立新的基地,就是为了蒙骗粉姐。高飞,你卑鄙,简直是太卑鄙了!”
“我就是个卑鄙的人,谁能把我怎么样?”
高飞双眼朝天,冷笑道:“你要是不服气,生气我算计了廖水粉,咱们可以再打一场。不过你不是我对手的,还是和廖无肆一起上吧,看我老高是怎么力战你们这对奸夫荡货的!”
“放屁,谁跟他是奸夫淫……了?”
擦拳磨掌正准备扑上去的贺明珠,听高飞说出这番话后,脸上顿时一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昂扬的斗志马上就消失了,竟然不敢再看高飞一眼,就别提跟他对掐了。
廖无肆呸的一声:“高飞,再这样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算了吧,我还得留着这张嘴吃饭,可不敢被谁撕了。”
高飞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们想想该怎么跟廖水粉恢复。就这样吧,我不请你们吃早餐了。”
看着高飞就这样施施然的走远,贺明珠很不甘心,很想追上去,不过廖无肆却站在那儿好像木桩子似的不动,迈出去的右脚又缩了回来。
“哦,对了,你们成婚的时侯,最好是给我撒张请柬,我这人最喜欢参加别人婚礼了,因为可以趁机非礼新娘子。廖无肆,希望你能尽快把这只母老虎驯服,到时候我可不想被她咬一口,哈,哈哈!”
走出老远的高飞,忽然转身说出这些让贺明珠恨不得把牙齿咬碎的话后,就狂笑着扬长而去。
那个家伙走了,旷野中就剩下了廖无肆和贺明珠,俩人相隔几米站着,谁也不说话。
廖无肆在思考高飞说的那些话,贺明珠却在偷眼看他,心力一阵阵的发慌:他不会因为我真对他有意思了吧?该死的高飞,等有机会我肯定会撕烂你那张臭嘴的!
就在贺明珠借着黑暗偷眼看着廖无肆时,他却忽然问:“你在想什么呢?”
贺明珠心儿一跳,脱口回答:“啊,我在想,我是不会因为你娶我,我就变成高飞那混蛋所说的女人,在结婚时被他非礼的。如果那样,我会打断他的狗爪……”
好像做梦似的贺明珠,说到这儿后才霍然醒悟了过来:老天爷,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哎呀呀,没脸活了啊!
贺明珠的行事作风虽然像男人那样彪悍,但论起脸皮厚度,她还不如白蓉。
人就白蓉在觉得跟老铁在一起也不错时,就把话说开,挑明了。
廖无肆也没想到贺明珠会说出这番话,眼神很奇怪的看着她,刚要说什么,那女子就忽然转身,掩面疾奔而去。
“唉,没想到她也会感到害羞。”
廖无肆苦笑着摇了摇头,到背着双手跟了上去。
他是跟踪贺明珠来辽省的,在她去189号别墅找高飞时,廖无肆就断定她会把高飞引来树林中,所以提前藏到了这儿。
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廖无肆对贺明珠也多少了解一些了,知道依着她的火爆脾气,可能会跟高飞斗个两败俱伤。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高飞俩人越拼火气越大,最后竟然演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幸好他及时跳了出来,适时制止了惨剧的发生。
高飞在把贺明珠打昏后,就跟廖无肆商量,要想让这种女人冷静下来,除非得拿男女感情那些破事儿来约束他,问廖无肆能不能牺牲‘名节’,来配合他一下。
廖无肆对此不置可否,高飞就当他同意了,所以在贺明珠醒来后,才频频把拿她和廖无肆说事儿。
刚开始时,高飞还是存着恶趣味心思来说的,就是恶心贺明珠。
不过久经花场的高飞,却看出贺明珠对廖无肆还真有那种意思,这才越说越透,干脆把他们称为奸夫荡货了。
结果贺明珠越来越害羞,尤其脱口说出那番话后,竟然觉得没脸见人了,立即落荒而逃。
望着跑远了的贺明珠,廖无肆也有些奇怪的感觉,喃喃的说:“其实,她的人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