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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拦路虎
    这场宴会发生了一件大事。

    金阳公主和霍家三房排行二的嫡小姐霍玉溪发生了冲突,将对方推到了一个小池子里。

    两边各执一词,金阳公主说霍小姐挑衅在先;霍小姐说金阳公主突然发疯。

    根据旁观人的叙述,大体是这样的——霍玉溪阴阳怪气白雪,表示如果是她的话就自己下堂,绝不耽误好人生活,生不出男丁也好意思当人正妻之类的话。

    正巧金阳公主听见,当时就发怒,因为她生母也仅仅生了她一个女儿。

    两人这边吵了起来,霍玉溪讥讽金阳公主想嫁嚣张不行,如今做妾也没机会。金阳公主大怒之下将她推到了水池子里,并且不许人来救。亏得小池子水不深,才没闹出人命来。

    你来我往的僵持,耽搁这么一会儿工夫,霍玉溪就在水里泡了许久,捞出来的时候浑身是水,好些夫人都瞧见了。

    事情一闹出来,宴会也就不了了之。皇后娘娘将二人拘在宫里,处理此事,最后给两方定个罪名。

    金阳公主是莽撞不慈爱,霍玉溪是以下犯上,二人都被罚面壁思过三个月。这两个罪名一琢磨,明显是霍玉溪受到的责难更多。

    霍玉溪委屈,感冒发烧病殃殃的,哭哭啼啼的对着家人:“金阳公主好生霸道,他娘生不出男丁男的还不让我说了?况且我也没冲着她说,我都不知道。”

    霍玉溪的母亲看向王舒,用帕子拭泪:“舒娘,真没这么欺负人的,公主也太过分了,完全是仗势欺人,借着公主的身份为所欲为,愧对了先帝和陛下的仁慈。”

    王舒为难道:“这件事情妹妹做的也不对,正所谓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她太不小心了,在宫廷里胡言乱语轻则受苦,重则杖毙,亏得金阳公主如今手上没什么权势,否则的话……”

    霍玉溪没太把这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公主放在眼里,否则也就不会冷嘲热讽的顶嘴了,听到嫂子这么说,哭着道:“他父母都是谋逆之人,如果不是先帝怜悯的话都活不下来。”

    “那她也是公主。”王舒难得强势了一把,主要还是因为家里人的那些小心思。霍玉溪想取白雪而代之,屡次试探她,托霍长歌说合,但她夫妻二人都和白雪关系不错,也知道肖张必不会同意,压根不想趟这趟浑水。如果不是爱惜着家族的和睦团结,早就把话挑明了。如今金阳公主跳出来,主动做起了拦路虎,那就方便多了。

    霍玉溪的母亲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呀?她被不痛不痒地禁足了三个月,玉溪可是掉在水池子里狼狈的样子被好多夫人都看见了。她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该何去何从?”

    王舒:“霍家的女儿总不会愁嫁。”

    霍玉溪脱口而出:“那也分嫁给谁。”

    寻常人家,霍玉溪如何愿意嫁。早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常听人说霍家多出皇后太后,偏偏皇帝是个残疾人,而且与皇后恩爱有加,太子也立完了,一点没有宠妃发展的空间。霍玉溪心气高了一辈子,无处施展,只能把眼光落在那些比较优秀的男青年身上。

    事实证明优质男永远都是少数的,掰着指头数也就那么几家没成亲的,向肖张这种有操作空间的更属于少数。

    王舒意味深长的说:“金阳公主昔日便有意肖张,倘若肖张纳妾,她自降身份便是,谁也争不过她的。”

    霍玉溪欲言又止,脸色胀红,最终什么都没说。

    到底还是要一些脸面的。

    外面流言蜚语一堆,不少人都在传说,金阳公主是为了嫁给肖张才和霍玉溪发生冲突。

    皇帝为了保全皇室颜面,召见了肖邦。

    莫云渊是这样说的:“先帝在世时就曾提过金阳和肖张的婚事,只是因为白雪的缘故而耽搁,如今听闻白雪有伤在身,肖张身边要再添新人,何不旧事重提,成全一份美意?”

    金阳公主是杨贵妃抚养长大的,要说杨贵妃做的事,金阳公主一点都不知情,绝无可能。

    肖邦自然不可能同意,断然回绝:“公主身份尊贵怎可作妾?”

    理由用的还很冠冕堂皇。

    莫云渊:“两情相悦就不提身份,金阳倾心于肖张也并非一日两日,否则也不会和霍家的小姐冲突。且白雪到底身份低微,该有个高门女子来支撑家族颜面,肖家既然能看中霍家小姐,如何看不中金阳?”

    肖邦道:“肖家与霍家清清白白,从未提过什么儿女亲事,外面的传闻只怕有假,肖张从未提过纳妾,白雪身子不好也是空穴来风,就像陛下说的那样,两情相悦就不提身份,肖张白雪夫妻恩爱,暂时恐插不进去第三人,陛下一番美意,只怕臣要代弟弟回绝了。”

    莫云渊略有些遗憾:“竟然是这样,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若哪一天爱卿改变了主意,再行商谈。”

    肖邦面无表情地谢了陛下关怀之恩,一副死了亲弟弟的模样退出了御书房,但离开皇宫翻身上马才暗自骂了一句:“白雪这个混蛋。”

    自他的角度来看,皇帝突然掺和这等臣子家事,必然是受到了皇后的指使。说一千道一万,把金阳公主搬出来当拦路虎,肖张想纳妾就先娶金阳,好断了肖张纳妾的路。

    绕了一个大圈,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白雪的地位不受到冲击。

    事情虽然能理解,但是被人捏着头往下压的感觉并不舒服,尤其是像肖邦这样向来说一不二,地位尊贵的男人。

    他带着一些怒气的想,这货为了目的让自个儿多添了多少麻烦,绝饶不了她,等她回来便要她好看。

    ……

    白雪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念叨,谁在骂我?”

    她摸了摸鼻尖,揉的发痒,还不知道在一无所知下,已经有一帮人为她的前路铺路,各种运营。

    而她接下来要面临一场无妄之灾,承受着肖邦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