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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磨面与鸡瘟
    初冬的第一场雪迟迟不肯下,空气中一味干冷,冻得人手脚直哆嗦,陈三娘加班加点的做出了棉衣,给两个孩子换上。

    白雪虽然觉得不如羽绒服暖和,但有总比没强。

    她早就已经放弃了生活质量,只求生存。

    上次从镇子上回来,白雪就想在进山,但是被陈家人这么一搅和也去不了。

    倒是去附近的矮山又采了一些山药,加上小院里起出来的山药堆满了屋子一角。

    这也就是房子大的好处,有了东西好存放。

    白雪蒸了山药就要做山药饼,她也不多做,只做了够送人的。家里的面剩的不多,只做了几个山药饼就面袋儿发空。

    陈三娘也知道面剩的不多,放下小白羊,说:“我去磨一些。”

    “不用,我花钱出去磨,也用不了多少钱。”白雪以前不知道磨麦子怎么磨,但是上次吃了面她才知道,吃到嘴里真是不容易。

    一斗半的米陈三娘差不多磨了一整天,又得多次入罗塞面,免得出来的面粗糙。如此一顿的折腾,回头孩子都抱不起来。

    如今白雪用的更多,更加要求精细的面,毕竟精粗贵贱做出来的饼口感也不一样。

    陈三娘只当时间来不及,还是心疼钱,说:“你少磨一些,回头我就供得上。”

    白雪道:“非得受累,那就等到夏天,寒冬腊月的磨出面能放三个月,而且磨得多孙叔也愿意来咱家拉麦子。”

    陈三娘这才想起一个事儿,问:“这昨天给你外婆和舅妈送回去,不知道他们给没给车钱?”

    白雪也不十分清楚,“我去找老孙叔问问。”

    陈三娘跟着嘱咐了一句:“要是没给的话你就给了,不能让你孙叔白跑一趟。”

    “知道了。”

    白雪小腿走得很快,再次来到老孙家,隔着栅栏老孙那婆娘就看到了她。

    “白雪,又来用车呀?”

    白雪一笑,“婶子,我想磨面粉,不知道孙叔有没有时间。”

    “有,屋里正歇着呢。”她说着,问道:“你怎么还出来磨面了,你家好像也有个石磨。”

    白雪没说怕人累着,庄稼院里听这话觉得娇嗔,就说:“我推不动。”

    “你娘也推不动,你爹活着的时候还行。”她说着夸起自家东西,“其实每家的小磨比不上我家的石磨,我家的石磨磨出来麦麸不会碎,磨出来的粉还白。”

    白雪笑了笑,想说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孙老实从屋里走了出来,见了白雪笑呵呵的打了招呼。

    白雪问:“孙叔,我外婆给你车钱了?要是没给打面粉一起算了。”

    孙老实理所当然:“我要了,哪有长辈让小辈付钱的。”

    白雪省了一笔钱,心里松了口气:“那叔跟我去拉麦子,我想多打一些。”

    孙老实一听就知道小丫头又想做买卖,不然家里的石磨磨一回,够她们吃上一个月的,根本不用花钱出来磨面。拿了几个装麦子的大筐扔在牛车上,问白雪道:“你要磨几石?”

    “两石。”

    白雪这会大概也了解了这个斤两,一石差不多快二百斤,去了麦麸能有一百五斤的面粉,她想打两石,毕竟也不能全部投入到生意上,挨饿的时候钱不顶饭吃。

    “咕咕咕。”

    白雪回去时就看到白云,他正猫着小腰四处找鸡,这孩子对山鸡有着一种执念,总觉得他的小鸡丢了妈妈,然后很担心小鸡长不大。

    实际上小鸡长得已经不小,完全能够自食其力。

    这大概是失去父亲的孩子有着一种偏执。

    白云喂完了小鸡和兔子,给他们收拾好窝,又开始找山鸡。

    孙老实一见他这做法,就了然:“孩子,你家的鸡丢了?”

    白雪在牛车上下来,紧接着一个重物就扑在了她身上。

    白云生的越发敦厚:“姐,大花还是找不到。”

    白雪安慰:“等姐打完了面粉,回头帮你找。”说着带着孙老实进了仓房。

    两石的麦子孙老实自个就能弄得动,这就是庄家汉能干的地方,不是妇孺能够比的。

    陈三娘出来时,麦子都装好。她感谢:“可是麻烦你了。”

    孙老实道:“雪这孩子勤快,要是做买卖用我家的石磨最好不过,没有渣滓,磨面时也不会发热,让麦麸破碎的无法罗出去。”

    陈三娘附和着点头。

    白雪赶快的试了一下面,这个千层油酥饼也不怕凉,而且越凉越酥脆,就是做的过程当中的发面。活好了面,终于得以休息,她在一旁坐了会,忽然听到外边有孩子哭声。

    小家伙哭哭咧咧的跑了回来,“姐姐,我看到大花在哪儿?”

    白雪给他擦了眼泪,柔声细语的问:“你在哪看到的?”

    “李家。”白云抽着鼻子,说:“我找大花时,路过她家,她家门没关,有好多只鸡大花就在地上趴着,他们家的鸡就去啄大花。想去把大花带回来,林婶子就非说我要偷她家鸡。”

    白雪眉头一拧,这个林氏小偷小摸成习惯,都是邻居,也敢下手硬抢东西。

    陈三娘正在屋里给白雪做过寒的衣服,听到了动静,出来道:“大花是山鸡,咋飞不出来呢?”

    “我瞧着大花发蔫,腿上都有伤,翅膀也伸不开。”白云说着,悲从中来,哽咽的泣不成声,脑里面脑补了一堆:“肯定是林婶儿欺负咱家鸡,把山鸡打的飞不动,走不了,让他们家鸡虐待咱家鸡。”

    “那也不至于,要是真想虐待直接杀了吃就好。一定是留着大花,想要将来生鸡蛋。”白雪回忆着白云形容的种种问题,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立马就走了出去。

    她带着弟弟来到林家,林氏正在院儿里收拾鸡窝。

    “婶子,我家大花呢?”

    “到我家找什么?你家大花,我家大花倒是有一只。”林氏死不要脸,得意洋洋的说。

    白雪眼睛一扫,看见了蹲在角落里的大花,虚弱的都快睁不开眼睛。

    林氏以为那是被家里的鸡欺负的。

    白雪却看出了猫腻,说:“婶子,现在还我还来得及。”

    林氏呸了一声,拿着笤帚往出赶:“走走走,哪来的扫把星?”

    白雪拉着弟弟默不吭声的离开,如果没看错,那只山鸡一定得了鸡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