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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他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宁绥和一把揪住了盛驰耀的领口:“你看着她受折磨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儿内疚?但凡你有所作为,她的孩子也不至于死!盛驰耀,你他妈就是这么喜欢她的?老子真是瞎了眼才跟你——”

    “这件事情,我很抱歉。”盛驰耀完全能理解宁绥和的失望。

    他跟宁绥和真的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从小混在一起,宁绥和完全把他当成了亲兄弟,有什么事儿都会想着他。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错,如今终于全部揭开了,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我太自私了,一念之差,害她受了这么多苦。后来我很多次都想说,但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年我也想尽力弥补她,但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没办法让那个孩子回来。”

    盛驰耀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抱歉,绥和。”

    “你他妈……”宁绥和被盛驰耀的态度弄得更加生气了,

    他抡起拳头,又狠狠砸了他一拳。

    这一次,盛驰耀是有预判的。

    但是,他并没有躲开,安静地承受下了一切。

    宁绥和这暴脾气,当然受不了这种单方面的打架,

    他越打越来劲儿,最后,盛驰耀直接咳了血。

    看到盛驰耀的血滴在包厢的地板上之后,宁绥和终于冷静了一些。

    他停下了动作,冷冷地看着盛驰耀。

    盛驰耀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会儿,随后抬眸和宁绥和的对视了一眼。

    他知道,宁绥和还是担心他的。

    他们两个人相处了快三十年,他比谁都了解宁绥和。

    盛驰耀看着宁绥和,勉强扯起了嘴角,那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我没事。”

    “我没关心你!你死了最好!”宁绥和嘴硬不肯承认。

    盛驰耀也没有生气。

    相反地,他甚至有些欣慰。

    宁绥和能打他,把脾气发出来,就说明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他们两个人还能继续做朋友的。

    盛驰耀不怕宁绥和发脾气,也不怕宁绥和打他。

    他怕的,是像宁皎依当初那样的冷漠。

    对他来说,那才是最致命的报复。

    ………

    盛驰耀去包厢的洗手间漱了漱口,从洗手间出来以后,他坐在了宁绥和的对面。

    盛驰耀坐下来以后,宁绥和问他:“你跟那个变态怎么认识的?”

    盛驰耀怔了一下,“你说谁?”

    宁绥和:“荣京。你那破事儿不是他安排的?”

    盛驰耀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宁绥和:“昨天晚上我去找皎皎了,她跟我说的。”

    盛驰耀:“……”

    也对,宁绥和看到那些照片,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宁皎依。

    宁皎依为了跟他解释那件事情,想必已经把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荣京的事儿。

    既然宁绥和已经知道了荣京的事情,盛驰耀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沉吟片刻后,盛驰耀问宁绥和:“皎皎没有跟你说当年具体的事情吗?”

    宁绥和翻白眼:“你还想让她跟我说具体的?让她再伤心一遍?”

    盛驰耀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理解了宁绥和的意思。

    想来,宁皎依应该是没有跟他提过具体的经过。

    “我当年……喝多了。”盛驰耀揉了揉眉心,“那天正好出去应酬,喝了不少,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巷子,她正好遇上危险。当时我以为是皎皎。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你就色欲熏心了?”宁绥和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我真搞不懂你,你要真这么耐不住,前些年何必那样忍着?但凡你早点儿追她,她都不至于跟傅定泗在一起了。”

    盛驰耀这个做法,完全不在宁绥和的理解范围内。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盛驰耀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太懦弱了吧,怕被她拒绝。”

    “然后你就找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睡,真有你的。”宁绥和冷笑,“我看什么认错了都是借口,我就不信世界上还真能有跟我们皎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宁皎依那张脸,可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长出来的。

    “她们的脸和声音都一模一样。”盛驰耀跟宁绥和说了实话,“脸是照着她整的,声音也是跟着她学的。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应该分不清。”

    宁绥和:“你的意思是你跟皎皎不熟悉?自己色欲熏心就别找借口,搞得好像是别人逼着你上一样。”

    盛驰耀:“……”

    宁绥和说话太犀利了。

    怎么说,第一次确实因为他喝了酒认错了人,犯了糊涂。

    但是后来确实也是有私心在的。

    人都是自私的,他喜欢了宁皎依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儿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他只是比寻常人能忍罢了。

    突然遇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况且,那个女人当时还那么主动。

    “行了,你继续说。”宁绥和摆摆手,“那女人呢,现在哪儿去了?”

    “后来没有联系过了,她是荣京的人。”盛驰耀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沉下脸来看向了宁绥和。

    “现在得找到她。”宁绥和一看盛驰耀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女人留着会很麻烦,我们分得清,不代表所有人都分得清。”

    他们不了解荣京手上究竟还有多少筹码。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按照荣京的性格,肯定是会来搞事情的。

    如果他把这个跟宁皎依一模一样的女人找出来制造一些新闻,到时候舆论又会开始声讨宁皎依。

    宁绥和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当年好歹睡了那么多次,你就没留个联系方式?”宁绥和又问盛驰耀。

    盛驰耀:“……”

    宁绥和这是故意让他心塞吧?

    哽了一会儿,盛驰耀才说:“我试着找找她。”

    “行,那你去办,反正你造的孽,也应该由你来解决。”宁绥和丝毫不跟盛驰耀客气。

    **

    傅定泗回国之后直接住在了博览居,还没回过西苑别墅。

    晚上跟秦峰还有周靖康吃完饭以后,傅定泗很自然地跟着宁皎依回到了博览居。

    进家门之后,宁皎依随口问傅定泗:“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宁皎依没打算一直让傅定泗住在这边。

    他们两个人刚被拍了一次,记者现在肯定盯着他们两个人。

    要是真的同进同出再被拍了,到时候又要惹麻烦了。

    毕竟,谁都猜不到荣京那边接下来会做什么。

    傅定泗听到宁皎依这么问,直接走上来挡在了她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希望我搬回去?”

    宁皎依:“现在应该不少记者盯着我们。就算没有记者,你回来之后,荣京的人大概率也会盯着你。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安全起见,你还是先搬回去吧。”

    宁皎依这番话说得很理智,仿佛在分析一件工作上的事情一样,没有带什么个人感情在。

    傅定泗看着宁皎依冷静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以前,她很依赖他的。

    每一次分开的时候,她都巴不得黏在他身上,怎么都舍不得他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分析着利弊。

    人是感性动物,涉及到亲密关系的时候,很少有谁能保证自己百分百冷静。

    如果过于理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感情没有那么深。

    傅定泗嗅觉敏锐,他已经觉察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死死地盯着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吭声。

    宁皎依被傅定泗盯得不太自在,她抬起手来在傅定泗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回那边住。”这句话,傅定泗说得没什么温度。

    西苑别墅本质上是属于那个人的地方,他不想去住他住过的房子。

    傅定泗这么一说,宁皎依便也反应过来了——

    看来,他确实很讨厌那个人。

    宁皎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干笑了一声,随后说:“你应该还有别的房产吧,搬去别的地方住也好。”

    傅定泗如此介意,定然是不会回西苑了。

    “嗯,我明天开始找房子。”傅定泗到底还是答应了宁皎依的提议。

    宁皎依点点头,“那你先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宁皎依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刚迈步,就被傅定泗捏住了手腕。

    “怎么了?”宁皎依回过头来看着傅定泗,眼底带了几分不解。

    傅定泗眯起了眼睛,目光里带了几分危险:“你要跟我分开睡?”

    宁皎依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将手抽出来,声音有些无奈:“我今天有点儿累,想早点儿睡。”

    “我没打算跟你分居。”傅定泗说得理所应当,“夫妻就应该睡一张床。”

    傅定泗态度很强势,宁皎依被他弄得有些不习惯。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词汇啊。

    那个人还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儿都是她说了算的。

    但是面前这个人,他一向强势,认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宁皎依拒绝不了他,只能由着他晚上在自己房间睡了。

    但是:“今天晚上你别乱来。”

    有些条件,还是要提前说好的。

    傅定泗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

    宁皎依和傅定泗是分开洗澡的。

    洗完澡以后,两个人来到床上躺了下来。

    刚躺下来,宁皎依就被傅定泗搂到了怀里,两个人的身体就这么毫无嫌隙地贴在了一起。

    宁皎依感觉到了傅定泗的变化,她马上回过头看着傅定泗,警告道:“我说了今天晚上不行——”

    “你在想什么?”傅定泗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

    宁皎依:“……”

    什么叫她在想什么?

    要不是他反应那么大,她至于乱想吗?

    宁皎依说不过他,生怕再说下去搞出来什么事儿,索性就直接闭了嘴。

    宁皎依安静下来之后,傅定泗腾出一只手来关上了床头的灯,然后继续将手搭上了她的腰。

    ………

    宁皎依是真的困了,关灯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傅定泗则迟迟没有睡意。

    他借着月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有些复杂。

    她对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他只回来了这么几天,但这样的感受已经十分强烈了。

    傅定泗脑袋里有她和那个人格相处的记忆,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她是不会这样的。

    她很主动,主动得不像话,甚至还会时不时地说荤话调戏他。

    这些,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承认,他非常嫉妒。

    可是,除了嫉妒之外,他似乎也不能做别的事情了。

    因为——那个人已经彻底消失。

    跟不存在的人竞争,是最憋屈的事儿了。

    ………

    宁皎依晚上又梦到了那个人。

    梦里,他们回到了刚刚结婚的时候。

    那会儿他还是一块儿又臭又硬的石头,

    她不停地调戏着他,看着他吃瘪炸毛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个梦很开心,

    做梦的时候,宁皎依的嘴角不断地上扬着。

    她笑起来的样子,全部落在了傅定泗的眼底。

    傅定泗借着月光看到了宁皎依的笑容,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他最喜欢看她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不是那种小姑娘的傻白甜,

    她笑起来是明艳又性感,张扬,但是却不会让人反感。

    他最初被她吸引,就是因为她的笑容。

    傅定泗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被人推着出来跟他打招呼,当时就是这样笑的。

    只一眼,他就彻底沦陷了。

    想到过去的事情,傅定泗再次将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

    他低下头,预备去吻她。

    就在嘴唇快要贴上去的时候,他却听到了她的梦话。

    “傅定泗,你害羞啊?”

    “再不听话我亲你了啊,你给我快点儿。”

    “啧,又脸红了,你真是十八岁小姑娘啊?”

    原本要落下来的吻,就这样被打断。

    傅定泗的身体僵在了半空中,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复杂。

    他很清楚,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所以……她是梦到了那个人?

    他们结婚不过一年,其中好好相处的时间也就一两个月而已,那个人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吗?

    那样一个不解风情又反复伤害她的人……有哪里值得留恋?

    傅定泗嫉妒得发狂,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傅定泗你神经病啊,你弄疼我了……”

    睡梦中,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破口大骂了起来。

    傅定泗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动作放缓了一些。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句话也不是对他说的。

    傅定泗自嘲地笑了笑,这算什么?

    自己吃自己的醋?

    说出去,真是要人笑掉大牙。

    他从未想过,宁皎依真的会对那个人动心。

    虽然他一直都有那个人的记忆,也知道宁皎依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但傅定泗一直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冲着他来的。

    她只是将那个人当成了替身而已。

    宁皎依后来幡然醒悟之后,也确实果决地和他提了离婚——

    他以为,这足以证明一切了。

    可是刚刚宁皎依无意间说出来的梦话,彻底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

    心理学上说,人在睡眠状态下是最放松的,

    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最接近潜意识的想法。

    ………

    傅定泗松开了宁皎依,转身走出了卧室。

    他走到了外面的洗手间,双手撑着洗脸池盯着镜子里的这张脸,眼底猩红一片。

    **

    做了一整夜的梦,宁皎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疲倦。

    梦的内容还很清晰,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又梦到了那个人。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到底算什么?

    宁皎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想来傅定泗应该已经起床了,他总是比她起得早。

    宁皎依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换了衣服。

    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的时候,傅定泗推门进来了。

    宁皎依手里拿着粉刷,回头看了过去。

    傅定泗已经穿戴完毕,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应该起来很久了。

    “你几点起的?”宁皎依随口和他聊着天儿。

    “不到六点。”傅定泗说。宁皎依啧了一声,“起那么早做什么,你真是精力旺盛。”

    “我去买了鸭血粉丝汤和糯米烧卖,你最喜欢的那家,化完妆出来吃饭。”傅定泗说。

    听完他的话,宁皎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大早你跑那么远?”

    那家店离博览居,开车起码得一个小时来回吧。

    算不上特别远,但如果只是为了一顿早饭这样折腾,有点儿不值得。

    傅定泗笑了笑,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远,你赶紧化妆,趁热吃。”

    宁皎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傅定泗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有些愧疚。

    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他回来了,她竟然还梦到了那个人。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他。

    “我在餐厅等你。”傅定泗说完这句话就先走了。

    宁皎依回头看向了对面的镜子,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宁皎依,你不能再想着他了。

    她不断地给自己进行自我催眠。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回来了,她何必去想着那个替身。

    他有哪里比得过这个傅定泗呢?

    他们两个人在商业上的头脑不分伯仲,但这个傅定泗对她好了千百倍,

    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捧到她面前,且毫无怨言地包容着她的小脾气和骄纵任性。

    那个人,根本不会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宁皎依……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