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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节
    碧儿打开车门,率先下去,然后转身来扶韩冥香。

    “公主……”季流风的突然从一旁的拐角出来,来到韩冥香面前。

    韩冥香没想到季流风等在这里,愣了一下,说:“季将军。”

    “公主,我们能不能谈谈?”季流风看到对自己冷淡不已的韩冥香,心隐隐作痛。

    “季将军,现在天色已晚,只怕有些不方便吧。”韩冥香婉拒了,提步便要进公主府。

    “冥香,你已经躲着我好几天了。你为什么不见我?”季流风一下子抓住了韩冥香的手臂。

    “季将军,请自重!”韩冥香看着季流风的手,冷着脸说。

    “我……”季流风见韩冥香似乎真的生气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韩冥香趁此挣脱掉他的手,急急走进了公主府。

    “关门。”

    清冷的声音落下,朱红色的大门砰然关闭,那声音直击季流风的心。

    他抬眼了一眼还在摇晃的门扣,喃喃道:“你难道真的这么恨我吗?”

    在公主府外站了一会儿,他才踉跄着离开。

    第二日,杜晓璃从下朝回来的韩冥熠嘴里听说,韩冥香去了御书房,惊得她一下子摔掉了手里的茶杯。

    “怎么了?”韩冥熠看到她那样,疑惑问道。

    “冥香她去找皇上了?”杜晓璃顾不得地上的茶杯,抓住韩冥熠的手问。

    “对啊,有什么不妥的吗?”韩冥熠问。

    “她想让皇上允许她出家为尼。你去通知流风哥哥,我进宫去阻止她。”杜晓璃说完便跑了出去。

    韩冥熠听到韩冥香想要出家,也是一惊,想去宫里,可是想到杜晓璃刚刚的嘱托,想起季流风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去军营找季流风。

    韩冥香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会儿,见里面商议的大臣都出来了,沙公公也跟着出来,朝她行礼,说:“长乐公主,皇上有请。”

    韩冥香朝他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御书房。

    “臣妹参见皇上。”韩冥香韩冥泽行了个礼。

    韩冥泽刚才和大臣商议事情就知道韩冥香来了,原本以为她走了,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在外面等着。

    “长乐,什么事情让你在外面等这么久?”韩冥泽看着韩冥香问。

    韩冥香一下子跪了下去,说:“臣妹想要出家为尼,虔心礼佛,为天下苍生祈福,求皇上准许。”

    “你说什么?!”韩冥泽被韩冥香的话吓了一大跳。

    “皇上,长乐是认真的,请皇上准许。”韩冥香磕了一个头说。

    韩冥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双眼露出自责和痛苦,说话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冥香,你是在怪我们,是吗?”

    韩冥香抬头看着韩冥泽,他一直叫自己长乐,已经很久没有叫她冥香了。

    “皇上,冥香没有怪谁,更没有怪皇上。经历的这些,都是冥香的命,身为皇室公主的命,冥香早就认命了。”韩冥香说,“臣妹想要出家,只是因为这些年在那边都是与佛为伴,习惯了每日抄经诵佛。”

    “你在家也可以礼佛,不一定要出家才行。”韩冥泽说,“你可以在公主府设立一个佛堂,只要心诚,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朕让人去寒山寺请一尊佛像回来,让恵靖方丈为你开光,放在你的佛堂里。”

    “皇上?”韩冥香惊讶的看着韩冥泽,心里说不出的震撼。

    韩冥泽从龙椅上下来,双手扶起韩冥香,语重心长的说:“冥香,朕是皇上,可是,朕也是你的皇兄,你的哥哥。当初让你去和亲已经对不起你,我怎么还会忍心看你去出家。除了出家,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会同意的。以后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韩冥香的眼眶再次泛红,看着韩冥泽,说不出话来。

    韩冥泽伸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说:“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都是我凤鸣国的长乐公主,谁敢欺负你,嚼你舌根,朕就诛谁九族。”

    “皇兄……”韩冥香听到韩冥泽发自肺腑的话,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痛哭了起来,像是被人欺负的女孩找到自己兄长一般,要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哭出来。

    韩冥泽拍着韩冥香的肩膀,由着她眼泪鼻涕擦到自己的龙袍上。

    韩冥香哭了一会儿才歇下来,看到他龙袍被弄脏,不好意思说:“臣妹无状了。”

    “哈哈哈,朕好久都没见你如此了。”韩冥泽倒是大笑起来,“以前小时候,你最喜欢的就是将你的眼泪鼻涕全部擦到几个皇兄身上,那时候咱们还亲近些,长大了反而还生疏了。为兄也甚是怀念你那依赖人的小性子啊!”

    闻此,韩冥香才露出了回来后第一个开心的笑容。

    沙公公从外面进来,说:“皇上,定王妃求见。”

    “哦?”韩冥泽看了韩冥香一眼,说:“肯定是追着你来的。宣。”

    “是。”

    沙公公出去,随即带着杜晓璃进来。

    “见过皇上。”杜晓璃看到韩冥泽和韩冥香站在下面,韩冥香那样子明显是刚刚哭过。

    “晓璃,你是追着冥香来的?”韩冥泽问。

    “额,是的。”杜晓璃说,“皇上,你们,冥香你说了吗?”

    “她已经说了,想要出家的事情。”韩冥泽说。

    “那皇上答应了吗?”杜晓璃比较在乎这个。

    “冥香诚心礼佛,朕怎么能拂了她的意思。”韩冥泽说。

    杜晓璃这下急了,说:“皇上,你怎么能答应呢,这……”

    韩冥香看杜晓璃那着急样,笑了,说:“皇上没有答应我。”

    “嗯?”他刚才不是说不能拂了她的意思吗?

    “朕会让人在公主府为冥香建一个佛堂,去寒山寺为她请一尊佛像回来。”韩冥泽说。

    “原来如此。真是吓死我了。”杜晓璃拍拍胸脯,这韩冥泽刚刚是逗她的啊!

    既然没事了,杜晓璃和韩冥香便一起出宫回来,韩冥香刚刚从马车上下来,手立即被人抓住。

    “季将军,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做什么?”韩冥香看清是季流风,脸色一沉。

    季流风看了看四周,突然用另一只手拦住韩冥香的腰,身子一跃,直接将她带走了。

    “公主!”侍卫看到韩冥香被抓走,就要追过去。

    “站住。”碧儿突然出声制止。

    “碧儿姑娘,公主她……”

    “你们现在去追也追不上。季将军会将公主送回来的,你们都下去吧。”碧儿说。

    侍卫相互看了看,又各自退了回去。

    碧儿看着韩冥香消失的方向,沉默一会儿,对身后的丫鬟说:“芍药,你去定王府找定王妃,将情况给定王妃说一下。”

    芍药是韩冥香回来后韩冥熠给韩冥香重新配的丫鬟。

    “是。”芍药领命离开。

    芍药的速度很快,她去了回来,说杜晓璃的意思是他们不用管。

    于是碧儿她们便心安理得的在公主府里等韩冥香回来。

    这边,季流风带着韩冥香飞檐走壁,一路来到了城外。

    “季将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一路上韩冥香都没说话,见季流风带着自己出了城,也沉不住气了。

    季流风抿着唇不说话,一直带着韩冥香来到一座山前,才将她放下来。

    韩冥香看到周围的景色,神情有些恍惚。

    “你还记得这里吗?”季流风看着韩冥香问。

    韩冥香闭了闭眼睛,说:“不记得。”

    “不记得了?”季流风呵呵笑了两声,一把拉住韩冥香的手,拖着她往山上走。

    “季将军,你放开我!”韩冥香用另外一只手捶打这他的手臂,可是他却紧紧抓着她不放。

    季流风一直带着她来到半山腰,指着一块大石头,说:“你还记得这块石头吗?”

    韩冥香转过头不看这石头,说:“一块石头而已,我怎么会记得。”

    “好,很好!”季流风拉着她走到石头后边,说:“那也不认识这上面刻的字了!”

    韩冥香看着石头上的字,想到曾经两个人甩掉侍卫,到这里来玩,看到这石头,拿出匕首在上面刻了一行小字。

    形单影只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时候年少不更事,这也不过是戏言罢了。”韩冥香看着别处景物,不看那石头一眼。

    “戏言……”季流风后退两步,也放开了韩冥香的手。

    韩冥香闭眼,两行清泪落下,可是依然不回头,说:“对,是戏言。”

    “你在怨我,恨我,所以从你不愿与我相见,不想和我说话。”季流风看着韩冥香的背影,“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你不想见我,我就站在远处望着你就好,你不想和我说话,我只要在一旁听着你的声音就好。可是你为什么想要出家,整日青灯相伴佛经相陪,难道尘世里你一点留恋的都没有了吗?”

    “季将军严重了,我没有怨你,也没有恨你,你我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人,纵然年少时两心相许,那也只是曾经。我经历的那些事情,是我身为公主的使命,与将军无关。”韩冥香咬了咬嘴唇,“这些年我对将军的情谊已经被寒冷的北风一点点吹散了,以后还请将军不要再来做出如此事来,白白污了将军的名声。”

    “名声?呵呵,当年都是我自己的错,用晓璃的话来说,是我自己作的。”季流风凄凄笑了两声,“可是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了,那我也不允许你出家,哪个寺庙敢收你,我就将它全部铲平!”

    说完,他将那块石头一掌打碎,那爆裂的声音将韩冥香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季流风已经飞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半山腰。

    脚边的石头上刻着字,她蹲下去,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痕迹,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字依然那么清晰。

    “只羡鸳鸯不羡仙,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擦掉脸上的泪痕,看着长长的山路,她叹了口气,慢慢往山下走去。

    从这到到城里,不知道走回去自己的腿能不能坚持住。

    山路走到一半,她看到了颓然靠在路边树上的人,她一步步往下走,路过他身边,感觉身子被人一拉,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

    季流风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的脖子里。

    两人自从在永州城见面后,季流风一直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回到凤凰城,也只有上次和这次拉她手臂,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

    她有些贪恋这温度,这味道,可是她却清楚的明白,这不应该属于她了。

    “季将军,你过分了!”

    冰冷的声音,原本以为会将他呵退,却感觉到脖子被温热液体的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