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擅离职守，故意隐瞒行踪，拒不交代实情，态度极不老实，组长，我要求，立刻让他停职检查，接受组织处理，”杨子江的话，首先把调查组的小王惹怒了。

    “杨队长你听到了吗？拒不交代是不能过关的？工程队有这么多人？难道我们就问不出你的去向？所以，希望你还是主动交代，不要对抗调查组！”作为组长，小李虽未轻易表态，但也已经被杨子江弄的目瞪口呆了。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呀？作为曾凡的朋友，我一再给他暗示，怎么还榆木脑袋不开窍啊？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把责任全揽下来，硬着头皮往上冲？这人是怎么了？”小李死在是想不通。

    也难怪他纳闷，杨子江和老班长在场站的时候，本来就经历过生死，这次来到这里，工程让他们的友谊有一次升华，他们是战友，感情自然深厚，更何况那个领导不护着自己的下属？

    其实，在和杨子江谈话之前，调查组基本已经有了概念。他们听了曾凡对这次事故的介绍，也看了老班长写的材料，对于事故过程大致有了一个的了解，对于事故发生的原因和杨子江在事故中的表现，也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

    而且，看到曾凡草拟的报告，实事求是的说明了情况，人家才把谈话的重点放到了老班长的身上。否则，作为组长的小李，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提示杨子江。

    如果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完全可以顺着这个思路聊下来，事情也就有了定论，哪知道他却把人家的这点想法全推翻了。

    杨子江一听说老班长被停职检查立刻就急了，不但把事故的责任全部揽下来，还承认自己擅离职守，可又拒不交代自己的去向。这样一来，调查组能不怒吗？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的话，不但给自己招来了祸端，还把曾凡已经写好的报告全部推翻了。

    “曾科长，调查报告得重新写，您草拟的这个，与事实有太大的出入！”见到曾凡，小王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有出入？”曾凡心里“咯噔”一下。在调查组和扬子江谈话之前，事故原因几乎已经定了调，怎么会突然反复了？这让他有一种不祥之感，“你们查出了新情况？”

    “是，有新情况，完全不是您调查报告里说的，是郎院长瞎指挥造成的，而是杨子江擅离职守造成的。这点他完全承认，但却拒不交代自己擅离职守的原因。现在和调查组杠上了，态度极不老实。所以，我们得重新写报告，把这一条作为重点写进去！”

    “那可不成，我不同意啊！”听到这里，曾凡急了，他立刻表明了态度，“小王，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啊！这肯定是杨队长看到老班长被停职检查后，一时情绪失控胡说八道呢。这怎么能作为事实写进调查报告啊？况且还要作为重点，你下这样的结论太盲目吧？”

    曾凡知道这份调查报告的分量，如果按照小王的说法交上去，那杨子的前途不就全毁了？

    “曾科长，您这可就有点不实事求是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您问问李组长，这些话是不是杨队长当着我们的面说的？”小王立刻拉上了小李，这样调查组就形成了多数。

    “小王说的是事实，我一再问杨队长，也曾经好心的给过他多次提示，但他毫不知趣，不但承认擅离职守，还咬紧牙关，坚决不说自己的去向，因为你也是调查组成员，所以，我们也是来你的意见，看来必须要采取强制措施了！”李组长不但证实了小王的讲法，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不同意对他停职检查，你们没看到他处理这次事故有多果断？在这个工程上有多辛苦，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能有假吗？”

    “我们承认他处理事故很果断，在工程上也很辛苦，对于事故的处理我们也可以酌情考虑，但他不领情，非要顽抗到底，和调查组杠上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有哪位领导会看到你辛苦的份上，就不处理你擅离岗位，造成的事故了？孰重孰轻您掂量掂量！”得到组长的支持，小王更来劲了，“而且，您看东西太片面，您只是看到了事故发生后的情况，却忽视了事故发生前的状况，您敢说不是人情遮住了您的的双眼？”

    这帽子扣的够大，但曾凡并没有气恼。“我和杨子是老乡，按道理我应该申请回避，但当时调查组并没成立，所以，我尽自己的职责详细调查了这件事。虽然事故发生前我并没在场，但现场那么多人，谁不可以给他做证明？”

    “做什么证明？说他不在场？可有谁能证明不是他擅自离开的？”

    “老班长可以证明啊！我已经问过他，想必你们也问过了，确实是郎院长让他离开的，只不过现在郎仕昆失踪了，暂时没办法作证明而已。董主任如果不是昏迷，他也可以做证明啊？我问过医生，他很快就会好转，到时候一核实不就清楚了？干嘛非要这么着急的下结论呢？”曾凡无法理解。

    “不是我们着急，是上级着急，要不成立这个调查组干嘛？你问问李组长，大领导临行是怎么交代的？”

    “小王说的对，曾科长，您是老人儿了，大领导什么脾气您不知道？现在，这个事情在系统里都嚷嚷动了，在地方上也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不尽快处理肯定不行？再说，万一郎院长找不到怎么办？董主任一直不清醒又怎么办？调查结果能等吗？”

    看的出来，作为组长，小李也是有压力的。

    “刚才小王已经和杨队长说了，让他立刻停职检查，配合我们调查，虽然我当时没表态。但杨队长对立情绪很重，拒不交代擅离职守的去向。所以，举贤不避亲，您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作为老乡，更应该好好劝劝，让他端正态度配合调查组做调查，否则，这么硬抗，不是死路一条吗？”

    小李说的诚心诚意，曾凡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