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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永福是大丫头,红儿这后来的自然要以她为首。因红儿机伶讨喜,永福也挺喜欢她,笑道,“你少拿我打趣,把姑娘服侍好是正经。”谢了饭,便也坐了。

    红 儿不似先时的禄儿那般眼皮子浅,自她替了禄儿的位子,宜华也时常给她些小玩意儿收买她,红儿每得了东西都要先给永福看过,若宜华问她什么事,她都会跟长卿 学一遍。有时,她还会天真无邪的来一句,“宜华姐姐,你怎么总是打听大姑娘的事啊?是不是也想来我们大姑娘身边服侍?”直把宜华问得脸上发窘。关键,她不 只私下这样她,她逢人就这样说,“宜华姐姐总是问我大姑娘的事,她肯定是想来我们姑娘身边服侍的,真是奇怪,难道二姑娘对她不好吗?她这样可不大好。”

    连凌氏都闻了风声,私下对赵蓉道,“你屋里那个宜华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总打听你姐姐屋里的事做甚?是你让她打听的?”家业兴旺,家下人口也越来越多,凌氏早被赵老太太教导过,自然十分留意家下人之事。何况先时禄儿的事才过几年?凌氏又没老年痴呆。

    赵蓉忙道,“她们小丫环说起话来,嘴上不留意也是有的,姐姐天天在家,我有事也是直接去问姐姐,就是打听,也是跟永福打听,红儿这种小毛丫头可知道什么。宜华说话不留心是有的,哪里会特意打听姐姐的事。”

    “没 有最好,以后叫她多在你身上留点心,别成天有事没事瞎打听,把你服侍好了才是正经。你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宜华这般不稳当,什么时候你姐姐恼了发落了她, 你有什么脸面?”凌氏道,“宜华年纪大了,过两年给她寻个小子嫁了,你也别总倚仗她,把小丫环提上来使着,待时她走了省得没个细心服侍的人。”

    赵蓉低声应了,又哄了凌氏无数好话。

    宜华知道此事,恨不能生啃了红儿。

    红儿依旧没事人一样,她这样的机伶,赵长卿自然喜欢她,就是永福也说,“这回白嬷嬷倒是有些眼力,挑了红儿来使。”

    叫 赵长卿说,赵蓉就是小心思太多,使来使去都是这些阴私小手段,终是上不得大台盘。就譬如赵蓉把私房都给了凌氏,这固然讨好了凌氏,可如今赵蓉也是十三四的 大姑娘了,以后年纪渐长,难道没有自己用钱的时候。更不必说现在家中人口渐多,那些奴才仆婢,哪就个顶个是忠厚老实的?纵使赵家人口简单,都是一个娘的兄 弟姐妹,可在下人中一样分出高下等级来的。赵长卿打赏的多,这些人不必她去拉拢就自然靠过来的,有些事,不必赵长卿打听,自有人与永福、红儿说。赵蓉把私 房都给了凌氏,想做好人,拿什么去做呢?她对下人和气,赵长卿也不是那等不和气的人;她会说些不值钱的好话,赵长卿没空跟下人说这个,但跟着她的下人明显 更有出息。阴谋阴私,到底实力才是一切。赵长卿外头好几样生意,手里大把的银子,红儿一个小丫环穿戴的就不比宜华这种大丫环差。别人也眼红不得,都是赵长 卿私下赏的。赵蓉也想拿银子潇洒的撒漫一下,可惜她的银子都给了凌氏。

    赵长卿早想明白了,对于赵蓉,她早不将赵蓉放在对手的位置上。赵蓉或许心里不服气,嫉妒,鄙薄,清高,这都无所畏。这一辈子,她早已活得比赵蓉更好!

    第二日,赵长卿照样去铺子里坐诊。倒是凌大太太,得了凌氏的准信儿,当天下午就带着凌四姐儿来找赵长卿了。

    赵长卿把药铺的事交待给夏文,叫上凌二姐,与凌大太太、凌四姐一并去了胭脂铺子。

    牌坊街一溜三间的阔大门面,里面装潢更不必说,花梨木雕花柜台,柜台上大手笔的镶的玻璃,墙上镶着极大的镜面,将来人衣冠照得一清二楚,连带着卖胭脂水粉的姑娘也都打扮得干净秀美。

    凌大太太、凌四姐都是一身的簇新,到了胭脂铺子仍是有些局促。胭脂铺子的掌柜是个女人,姓曹,赵长卿叫她曹姑娘。曹姑娘一见赵长卿忙笑着迎上来,笑着福一福身道,“卿姑娘,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她是认得凌二姐的,笑着同凌二姐问好。

    赵长卿笑与曹掌柜介绍了凌大太太、凌四姐,道,“我妹妹的好日子近了,来给她挑几样胭脂水粉。”一行人去里间儿说话。

    曹掌柜先给凌大太太、凌四姐道了喜,有丫环奉了茶,喝了一回茶,曹掌柜笑问,“不知四姑娘平日喜欢什么样的妆容?”

    凌四姐道,“胭脂一般用桃红的,口脂也是一样,余下无非用些眉黛罢了,粉用得少一些,我不大喜欢似别人那样涂个大白脸。以往我觉着自己还不算不会打扮,可一见你们就觉着自己差得远了。”

    曹掌柜笑,“我们是吃这碗饭的,每天就琢磨这些事,自是稍懂一些。不如这样,姑娘出来看看,我给姑娘介绍一下,一会儿再服侍姑娘挑一些适合姑娘的东西。”

    凌四姐看一眼凌大太太,道,“那好,就麻烦你了。”

    曹掌柜笑,“我份内之事。”

    赵长卿见凌大太太有些不放心的样子,笑道,“舅母一起陪四妹妹去瞧瞧也无妨的,又不是外处。”

    凌大太太悄声道,“长卿,我看你这里讲究的很,随意走动没事吧。”

    “这有什么事。”吩咐永福一句,“你带舅母过去。”

    永 福就带凌大太太去大堂了,凌二姐拿了胭脂铺的账册来给赵长卿看。直待傍晚将至,凌大太太与凌四姐方进来。林老板曾说过,女人嘛,长得差不多就成了,美与丑 多是靠打扮的。凌四姐论相貌只是清秀,可这样胭脂水粉的打扮出来,立刻就成了个俏丽小佳人。赵长卿笑,“真好看。”

    凌四姐微羞,“卿姐姐也来打趣我。”

    赵长卿端量她片刻,将案上一支碗口大的粉红茶花剪了下来,取下凌四姐发间的小梅花钗,簪了一朵茶花上去。曹掌柜笑,“这就更见清丽了。卿姑娘真是妙手。”

    “你就少奉承我了。”赵长卿笑问,“四妹妹都挑了哪些东西?”

    曹掌柜同赵长卿说了,赵长卿道,“怎么只有一盒胭脂一只口脂?”

    凌四姐素来是个大方人,笑道,“我就是常听人说起姐姐铺子的名声,心痒痒的想来瞧瞧,买一回使使也就是了,哪里要买许多?”她知道赵长卿铺子里的东西贵,只是女孩儿家,哪个不是爱美的?她就是想用一用,哪怕用一回也是好的。

    赵长卿笑对曹掌柜道,“你看着给四妹妹配一套过来。”曹掌柜笑笑出去了,赵长卿拍拍凌四姐的手,“莫担心,你好日子近了,这些胭脂水粉只当给你添妆了。走我的账就好。就是真要钱,也不用四妹妹操心,我自去找大舅母要的。”

    凌大太太笑,“你卿姐姐说的诚恳,你们姐妹可有谁,莫瞎客套倒见外了。”

    凌四姐笑着谢过赵长卿。

    因天色见晚,凌大太太想叫赵长卿家去吃饭,赵长卿婉拒未去。说了几句话,凌二姐便同母亲妹妹回家了。凌四姐在车上就抱着胭脂水粉的盒子看个没完,叹道,“这盒子也雕得精致。二姐姐,卿姐姐给我这些得不少钱吧?”

    凌二姐点头,“百十两总有的。”

    凌四姐险没把胭脂摔了,咋舌,“这么贵啊。”

    凌二姐道,“东西好,当然就贵。你别多想,卿妹妹待你好才送你的。”

    凌四姐捏着胭脂盒子道,“话虽这样说,卿姐姐大方,咱们也不该干占便宜。要知这么贵,我真不该来。”

    凌二姐笑,“这是你懂事,所以长卿才另眼待你。你放心吧,你是赶上好时候了,要不是你要成亲,长卿也不会送你。不然咱们姐妹这许多,叫她送她也送不起。你高高兴兴的收了就是,不然就白费了她一番心意。”

    凌大太太笑,“是啊,你就放着使吧。以后姐妹们倍加和睦,便也不枉她待你的心了。”

    凌四姐点点头道,“卿姐姐是真的有大出息的人。”说着看凌二姐一眼,凌四姐羡慕道,“就是二姐姐,那胭脂铺子收拾的那般体面,我进去都觉着自己像个乡巴佬,不大敢说什么话。二姐姐在里头就好生自在,可见也比我见过世面。”

    凌二姐一笑,“我偶有去里头干活,这算什么世面。”

    “卿姐姐现在都要坐诊看病,一样是干活。不干活,哪里来得银子。”凌四姐对母亲道,“母亲看二姐姐,现在人苗条了不说,说话行事也非以前可比。要不是我这就要嫁人,我也跟卿姐姐找个活干,比闷在家里强。”

    凌大太太长叹,“有你二姐姐叫我操心就够了,你少来,老实的给我嫁人吧!”

    姐妹两个都哈哈笑起来。

    凌四姐的亲事办得热热闹闹,她夫家颇是富庶,凌大舅因是小女儿成亲,也格外的多陪送了些。过了凌四姐的亲事,八月初十,久居帝都、户部侍郎任上致仕的朱大舅爷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边城。

    朱大舅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带着老妻孙子一起回了边城。

    因儿子要回来,朱老太太令人将朱老太爷自别院请了回来。母子多年未见,自有一翻泣阔相叙,朱老太爷最见不得这个,摸摸自己唇上整齐漂亮的胡子道,“看老大这胡子一老把的劲儿哟,瞧着不似我是你爹,倒似你是我爹似的。”

    朱老太爷一句,朱老太太、朱大舅爷那点子悲喜立刻烟消云散,母子两个对抽了抽唇角,朱六舅爷摸一摸额角,问,“大哥大嫂路上可还顺利?”

    朱大舅爷笑,“我原是想着赶一赶路,中元节回来一起祭祖宗才好,这身子骨又不成,骑半日马就散了架似的。”

    朱老太太道,“你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骑什么马。日子有什么要紧,今年过了中元节,明年照样还有,别瞎折腾,命都不要了。”

    朱大太太笑,“老爷只当自己还是十八\\\\九的壮小伙,他骑在马上自觉稳当,倒把律哥儿吓个好歹。”

    朱律笑,“祖父是归心似箭,族学的沙枣树都跟我念叨了十来遭。”

    朱老太爷道,“他哪里是想沙枣树,他是想沙枣吃。”

    朱大舅爷凑趣,“爹还记着儿子喜欢吃沙枣的事呢。”

    朱老太爷直皱眉,没说沙枣,又问朱大舅爷,“你到底是怎么就老巴到这幅田地的?真是惨不忍睹!”他实在有点受不了朱大舅爷那张老脸。

    朱老太太十分受不了朱老太爷这般嫌弃自己儿子,道,“老大是做官的人,操心国家大事,哪里有空天天拾掇自己。”好看有个屁用!当初她就是贪图好看受了骗,一辈子操不完了心!

    朱 老太爷浑不知老婆子生哪门子气,还一门子道,“他是像你,天生长得老成,二十上时就像四十的。”先把朱老太太噎个好歹后,朱老太爷浑然不觉,继续道,“对 了,现在有一味好药,叫神仙养容丸,十分灵验。老大媳妇,给老大买些来吃,壮一壮气色。这乱篷篷的胡子也给他拿香油梳理一下,好生修剪修剪。”打量朱大舅 爷一阵,朱老太爷啧啧道,“这张老褶子面皮也好生搓一搓,洗去二两老皮后,拿花油软蚕丝巾好生敷一敷,好歹能见人后也见见自家亲戚。”

    朱老太太给朱老太爷气得已经不想再说话了,朱大舅爷倒是好涵养,笑,“都听爹的。”

    朱老太爷此方受用的点点头,腆着一张气极极好的帅老头脸道,“我也累了,你们说话吧。”

    朱大舅爷起身道,“我送父亲过去。”

    朱老太爷摆摆手,“跟你娘说话吧,她惦记着你。”走出两步,朱老太爷对朱老太太道,“趁我在家,什么时候叫长卿过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她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朱老太太道,“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朱老太爷帅帅的走了。

    ☆、第163章

    甭看朱老太爷鲜少回家,不过,他说一句要见什么人,家下人万不敢拖延,都是即刻去办的。故此,当晚就着人去赵家派了帖子,两个颇有些头面的管事媳 妇去给赵老太太请安,笑道,“今天大老爷大太太还有孙少爷回来了,老太爷也在家,老太爷问起大姑娘,说许久没见大姑娘,心里惦记着大姑娘。老太太也想二姑 娘了,命奴婢们过来,给老姑太太请安,接两位姑娘过去住几日。”

    赵老太太先问了朱大舅爷朱大太太可还平安,又问了朱太爷的身子,方道,“长卿有事出去了,既是父亲想见她,今天她回来我给她收拾些衣裳,明日再叫她过去吧。”

    管事媳妇笑,“是,明天奴婢过来接大姑娘。”

    赵老太太笑,“又不是去外处,我叫家里的车子送她们过去就是。”赵家起起伏伏,赵勇坐稳了百户之位,早已今非昔比。

    管事媳妇又奉承了几句,赵老太太令翠儿给了赏钱,就打发她们回去了。

    待管事媳妇退下,凌氏道,“母亲,太爷都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吧?”基本上朱太爷在朱家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从不管家里的事,也不大亲近儿孙,大多时间都在自己别院里过日子。

    “是啊,你大舅自中了进士出去做官,好几十年,回边城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你大舅好容易回来,太爷自然要回家的。”赵老太太道,“一会儿给长卿收拾两件体面衣裳,过去住几天吧,难得太爷这样喜欢她。”

    想着自己闺女及笄礼时朱太爷大手笔的赏赐,至于赵长卿,现在每年朱太爷的生辰也不忘做些针线孝敬长辈的。凌氏温顺的应了。

    赵长卿回家听赵老太太说了朱家要接她们过去小住的事,赵长卿笑,“我也好些年没见过太爷没给太爷请安了。只是铺子里还没交待好,明天我得先去铺子里交待一二才好。”

    赵老太太笑,“这有什么,只管把铺子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去。”

    赵长卿道,“太爷向来随性,我估计就是住也住不多少日子。”又交待翠儿,“你是个稳妥的,我没什么不放心,就是我不在家,未免冷清了,你多陪老太太说话,多哄老太太开心。若闲了就去请两个说书娘子来,唱几段书,给老太太解闷儿。”

    赵老太太笑,“我倒要你来操心了。”

    赵长卿笑,“天生这个脾气,就是随了祖母。”

    赵 老太太更觉孙女贴心,拍拍赵长卿的手道,“朱家不是外处,不过到底是走亲戚,你把永福和红儿都带在身边,衣裳首饰也多收拾两包袱。到时把你屋子一锁,钥匙 搁在我这里,每天叫翠儿安排人过去洒扫就是。若是在朱家缺什么,只管派人回来取。”自己娘家,赵老太太有什么不知道的?亲戚是实在亲戚,但家下人多了,也 不是个个就是好的。赵家虽不比朱家,赵老太太也不愿孙女叫人小瞧。

    赵长卿笑,“是,我记得了。”

    赵老太太又叫柳儿拿个四四方方的漆红盒子过来,递给赵长卿,“这个也带着。”

    赵长卿掂一掂还有些沉,看祖母一眼,见赵老太太眼中含笑,这盒子也没锁,打开来,是一匣子散碎银子,还有两吊铜钱。赵长卿笑,“祖母,我不缺钱使呢。”

    赵老太太笑,“你缺不缺,这是长辈的心,带着吧。”

    赵长卿忽然心酸,面儿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也没推辞这银钱。赵老太太又叮嘱了她好些话,直待赵勇回家,一家子用过晚饭,便打发赵长卿去歇了。

    凌 氏不免又叫了赵长卿赵蓉到屋里叮嘱两句,“到了亲戚家,勿必要谨慎有礼。对长辈要恭敬,对下人也要和气。阿蓉年纪小,有什么事听你姐姐的话。”长女素来能 干,凌氏向来多倚重赵长卿。与赵长卿道,“太爷难得回家,你大舅爷大舅奶奶,还有一位表兄也跟着回来了。族中子弟没有不过去请安问好的,老祖宗那里肯定也 热闹,你们去了要懂事,好生与蝉姐儿玩儿就是了。蓉姐儿年纪小,性子不若你稳重,你多看顾她一些。”

    赵长卿应了。

    凌氏说了好半日的话,直待赵勇笑,“朱家是常去的,离得也近。过几天外祖母家定要摆酒,咱们都得过去,你这说得倒似她们出远门一样。”

    凌氏笑,“说是常去,以往不过是去请安,当天去当天回,哪里真正去住过?”

    赵勇对两个女儿道,“就是自家亲戚,也别紧张,住得舒坦就多住几天,要是住得不舒坦,打发人来家里递个信儿,我就去接你们回来。好了,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赵长卿与赵蓉就各回各屋了,凌氏嗔怪丈夫,“你那叫什么话,去老祖宗家,哪里还会住得不舒服?”

    经朱庄一事,赵勇对朱家也不似以往热络,道,“她们姐妹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孩子,倒是外祖父家,家下人口太多,如今大舅、大舅母他们回来,家里更得热闹。这么乱糟糟的时候,要不是外祖母打发人来接,我真不愿她们过去。”

    凌 氏道,“咱家人口简单,我虽常带她们出门,她们也并不是那等缩手缩脚拿不出手去的孩子,到底不比外祖母这样的大户人家,去受几日熏陶也好。再者说了,我听 今天来请安的两个管家媳妇说,大舅带了个孙子回来,名叫律哥儿的。律哥儿上科中了举人,比咱们长卿大一岁,这万一要是有缘份呢。”

    赵勇兴致不高,道,“看长卿的意思,起码得她相得中。”

    凌氏笑,“你这老丈人的口气真是比天还大。”

    赵勇道,“这有什么大不大的,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也并不图女婿家有什么大家大业,只要人品好,长卿喜欢就成。”

    凌氏脸色一黯,道,“你是不是还记着朱庄的事?”

    赵勇拍拍妻子的手,“咱们也歇了吧,明儿记得备些散碎银子给她们带着,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别叫孩子们手上短了花销。”

    凌氏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