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一脉,少有在三界行走,也少有神魔能上太阴星。
不过在三界传闻之中,这位嫦娥仙子与那位三界至尊的玉皇大帝,却是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以天界神魔,也少有敢上太阴星寻事的。
但是今日又不一般,许是喝了几两酒的缘故,又许是那嫦娥仙子太过美艳的缘故,这天蓬元帅此刻只觉得晕晕乎乎,只想一亲美人方泽,至于其余的顾忌,全都被其抛诸脑后而去。
“诸位弟兄,喝酒喝酒,三界第一美人,今日本帅非得见识一番,待会蟠桃宴后,都不许走,随本帅走一趟太阴星看看!”天蓬元帅拍着胸脯道,却是一脸的豪气干云!
一众水军将领都只当这厮酒喝多了信口胡柴,男人嘛,喝了二两酒,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当下便顺着他的话吹起牛来,这个说要寻百花仙子暖床,那个是要找七仙女沐浴,倘若不是王母娘娘威势太盛,只怕这些人都要吹到王母身上去了。
王母娘娘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一众天河将领,却是不禁摇了摇头,道:“观音大士,想不到你们佛门这般大的胆子,将主意都敢打到太阴星上,望舒娘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让娘娘见笑了,以贫僧这点修为,岂敢与望舒娘娘为难,不过是许下了太阴星一份功德,让嫦娥仙子配合演一出戏罢了。”观音菩萨含笑道。
西游取经,佛法东传,乃是天道,便如封神大劫中的西岐伐商,参与其中者,都会得到功德,是以西游九九八十一难,除了斩妖除魔,扫荡西牛贺洲上的妖魔鬼怪方便日后传法之外,便是要分给三界一众神魔大能,以换取他们对于西游取经的支持,免得他们从中搞鬼。
功德这种东西,对于修行对于气运都有极大地裨益,自然没有什么大能嫌弃多,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答应,这也是西游取经之际,佛门一呼百应的缘故,倒不是佛门的面子大,而是大家都是冲着功德去的。
“想必过了今日,嫦娥仙子的美名又要在此在三界传播了。”
王母感叹一句,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了这朱刚鬣,对陛下也算是忠心,这么些年熬到天蓬元帅的位置上,却被来上这么一遭。”
天河水军虽然不算精锐,其中鱼龙混杂,但是能执掌天河水军的,都是玉帝看好的心腹,昔日与这天蓬元帅同列北极四圣的真武真君,便是由天河水军元帅这个位子升为真武大帝的。
朱刚鬣此人,虽然贪杯好色,但是资质不错,处事又圆滑,懒惫是懒惫了些,不过极有眼色,如果好好培养一番,日后未必不能成长为一方大将。
当然,也正是因为此人有可取之处,这才被佛门看中,不然的话,又凭什么加入西游取经五人组?
观音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一饮一啄,莫不天定,娘娘不必烦心。这天蓬元帅合该下界受一受苦难,砥砺心性,来日修成金身正果,也不枉娘娘和陛下的一番栽培。”
“金身正果与我天庭众仙又有何用?”
王母有些不满的打量了观音一眼,这位佛门菩萨言谈之间,分明便是将金身正果置于天庭仙位之上。须知,这天庭神位,乃是道祖鸿钧以封神榜分封而下,区区佛门,不过一方教派而已,又有何资格在天庭神位之上?
然而不满归不满,王母到底也不能说什么,谁让人家佛门有两尊圣人呢,谁让她两口子连个天庭都掌控不住呢?
事实上,投靠佛门,有两尊圣人庇佑,确实是比投靠她两口子来的更为安全一些,好处也更多一些,也比处处受天条约束,受职责困扰的天神来的更自由一些。
想到此处,王母心中愈发的不开心,她瞧了瞧众仙,此刻众仙已然喝的差不多了,她冷哼一声,道:“观音大士,今日便到这吧,本宫累了。”
这一届蟠桃宴并没有几位重量级人物,再举行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观音也不想多待,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掉天蓬元帅,只有将手头的活做完了,她才好上兜率宫接着参悟那鸿蒙紫气去!
是以这位观音大士双掌合十,颔首一礼,道:“恭送娘娘回宫。”
王母微微点头,站了起身,转身便朝瑶池深处而去,而当此之时,她身边侍奉的一众灵官仙娥齐声喝道:“娘娘起驾回宫!”
声音在法力的灌注之下,瞬息之间便传遍了整个瑶池,一众仙家闻言,纷纷起身,齐齐作揖行礼道:“恭送娘娘起驾!”
王母娘娘头也没回,身影很快消失不见,片刻后,一名得了吩咐的灵官进场道:“娘娘懿旨,今日蟠桃盛宴,诸位仙家不必立时散去,尽兴之后再各自回府。”
“多谢娘娘恩典!”众仙家又是一礼道。
虽说天上神魔寿命悠长,但是多数时间都是用来悟道修行,修行间隙还要处理职责范围内的一些琐事,是以他们也很少有功夫与一众好友团聚畅饮,这也是当初三教弟子多数不愿意上封神榜的缘故,仙者逍遥自在,远比成神来的洒脱。
蟠桃盛宴作为天庭唯一的盛大节日,是这些仙神聚会的最佳时机,他们自然不肯离开。
虽说有不少喝的醉醺醺的仙家已然离席,包括观音菩萨,但是依旧有很多人留在这瑶池之中接着宴饮,这其中便有天蓬元帅,他正喝到兴头上,哪里肯离开。
此刻王母既走,没人管束,这些天河水军将领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又喝了几轮酒,众人没用法力驱逐酒劲,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沉,整个人飘飘若仙,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了!
“走!走走走!”
天蓬元帅陡然站了起身,翻掌之间,便将自己的酒盏砸碎在地上,豪气干云的道:“他.娘的,没有美人相伴,这干巴巴的喝酒有什么意思,诸位弟兄,走走走,且去广寒宫,将那嫦娥仙子拉来给咱们助助兴!”
“元帅好气魄!”“且去广寒宫!”……
这些天将已然喝的舌头都大了,见得天蓬元帅领头,都是鼓噪了起来,一个两个双眸之中都满是兴奋!嫦娥仙子,谁不想一亲芳泽?!
朱刚鬣见众人应声,更是志得意满,他笑道:“走,咱们这便走!”
说罢,转身便冲着瑶池外边而去,而他身边的一众天河水军将领,则是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太阴星所在,距离瑶池甚远,一群酒鬼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走不了多远,便有那酒意上涌的天将一头栽倒在地上,这很常见,在每一年的蟠桃盛宴上,都有不少的仙家醉倒在半途,玉帝和王母也不会责罚他们失仪之罪。
太阴星,天下至阴之地,与太阳星乃是两个极端。越靠近太阴星,便越是感觉到浑身上下阴冷无比,饶是这些天将俱是法力不俗,也无法抵御这种无所不在冷寂之感。
天蓬元帅法力高深,肉身也比寻常天将强横,此刻走了这大半截路,酒意已然是醒了大半了,然后其人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刚才吹牛,却是有些吹大发了!
嫦娥,三界第一美人,上古洪荒之际,巫族大巫后羿的妻子,存活至今,历经两次大劫,却是从未听闻有人敢骚扰这位三界第一美人,论及修炼岁月和跟脚,人家远比他朱刚鬣强的多,他凭什么去强请人家?!
想到此处,这位天蓬元帅愈发的心虚,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来,他底气不足的小声道:“几位兄弟,咱们一身酒气闯太阴星,未免太过失礼,不若回去沐浴更衣一番,再上门拜访嫦娥仙子,诸位以为如何?”
这么一路走下来,那些天将也醒了些酒,心里亦是有些发虚,眼见得天蓬元帅说要退,当下都纷纷点头,男人嘛,吹牛归吹牛,谁若真把酒桌上的话当成是真的,那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了!
全程注视着这些天将的观音菩萨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都走到这里了,她又岂容这些人离开,真要叫这些人走了,她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却见其人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缕缕若隐若现的佛光在这些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便没入这些天将的身体之内,下一刹那,除了一个天蓬元帅朱刚鬣,其余天将已然尽数失去了意识,却是全都被观音菩萨控制住!
“元帅慢走,咱们弟兄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般离去,岂不是白费功夫?!”一名高个天将高声说道。
“不错,元帅,咱们都走到这里来了,却半途而废,传扬出去,只怕众仙家都会笑咱们天河水军尽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我等名声还是小事,怕是有损元帅你的威名!”又一名天将附和道。
天蓬元帅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今日他分明是被这些天将架在了这里,想要退也退不下去了!
不去行不行,那自然是行的,不过正如先前一人所言,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往哪搁?
朱刚鬣这厮,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方元帅,如何能让众手下看不起自己?他咬牙道:“既然众兄弟都是此意,那本帅便去太阴星走上一遭,本帅去也!”
说罢,其人竟然直接运转法力,自空中飞腾而起,不多时,便落在了太阴星门户之外!
“嫦娥仙子,本帅这厢有礼,还请不吝赐见!”朱刚鬣的声音在法力的作用下朝着太阴星内传去,很快便传到了广寒宫中。
广寒宫前,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正手持一柄锋锐无匹的巨斧在砍伐那月桂树,闻听这道声音,不由得双眼一瞪,极是诧异的自语道:“嫦娥这彪悍婆娘,竟然还有人敢求见?!”
咻!
他话音刚落,一枚果子便带着劲风自广寒宫内飞出,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其人的脸上,随后嫦娥的声音自宫内飘了出来,道:“吴刚,休得胡言乱语,将那色胚带进来吧。”
吴刚法力道行,俱远在嫦娥之上,那一枚果子自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他擦了擦脸,撇嘴道:“还三界第一美人呢,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三界众生是如何瞎了眼,竟然选出这样一个美人!”
“吴刚!”
那嫦娥的声音陡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只听她怒道:“这是娘娘的吩咐,你在磨磨蹭蹭,等娘娘回来,非得打断了你的狗腿!”
“是是是,我去便是了!”
吴刚无奈的应付一声,抬手将斧子扛在了肩膀之上,嘟嘟囔囔的朝着外边走去,小声道:“砍个树都不安生……”
……
那天蓬元帅在门户之外等了一阵眼见得无人应答,只当吃了个闭门羹,正待离去之际,忽然见得一尊赤裸上身的彪悍大汉扛着一柄大斧走了出来,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却是眼前这大汉的修为,以他的道行,竟然一星半点都看不穿!
朱刚鬣脑子一转,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来,当即拱手行礼道:“敢问可是吴刚上仙?”
“某家正是。”吴刚点头道。
“天蓬见过上仙,往日里只听得上仙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那朱刚鬣恭敬的道,这厮眼力劲极足,绝对不会得罪比自己强的人。
“不必这些虚礼,仙子要见你,且随某家进去吧。”吴刚说道,随即便浑不在意的朝着里面在,根本不管朱刚鬣这厮跟不跟上。
朱刚鬣微微一愣,嫦娥要见他?
须知,这三界中人,虽然俱都听过嫦娥的美貌,可是没听说过有谁进出过太阴星的,今日嫦娥竟然让他进去,难不成真是对他有意思?!
朱刚鬣脑海中浮想联翩,脚下却是丝毫没停,慌忙跟上,虽说他心中也知道那是幻想,不过能单独见上这三界第一美人一面,那也是极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行不多时,便到了广寒宫前。
吴刚自顾自的走到了那月桂树前,道:“进去吧。”
说罢,抽出斧子便开始伐树,不再看朱刚鬣一眼。
朱刚鬣点了点头,抬脚便朝广寒宫内走去,不过其人进入广寒宫内不过几息的功夫,一道惊恐的尖叫声蓦然自宫内响起。
“你……你做什么……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