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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副总落马,换了陈惊璆来,他以为陈惊璆会处理计海,结果对方常年不在公司,他连人的面都见不到,谈何举报计海?

    杜颂回想他这三年来着手的科研项目,不由泄气,如果离开,他三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蓝河也不会允许他带走任何研究资料。

    算了算了,说不定真的搞出光刻机,他还能跟着鸡犬升天。

    再不济等个一年,蓝河没了,他就解放了。

    杜颂灰心丧气。

    远处的盛明安、陈惊璆和林成建都目睹了这一幕,林成建说:“他叫杜颂,挺有才华,挂在计海名下的科研成果大半都是他的,剩下就是其他人的。”

    陈惊璆:“我知道。公司里有几个人的资料,我都清楚。”

    如计海和前副总的关系,他上任肯定会了解,自然而然挖掘到杜颂,反正研发部这么重要的地方,每个人才都得了解。

    盛明安:“成果被抢,忍了三年还想继续忍下去,要不是对自己的工作充满热爱,就是别有所求。”

    显然杜颂是前者。

    陈惊璆笑说:“对,他值得培养。”

    盛明安:“你一直观察他,是在等时机?”

    陈惊璆:“是时候了。再忍下去,我担心杜颂变态了。”

    林成建默默无言的瞅着前面这二位,不愧是智商高得让他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白活了的大佬。

    之后,陈惊璆让林成建去找杜颂,将公司其实对任何人的付出都看在眼里,现在不正名是在找机会,等待一举铲除公司所有害群之马的机会。

    还说道,好好工作,他们会得到应得的功勋。

    还以为山穷水复前路茫茫的杜颂没料到这么快就峰回路转,懵了好一会儿才激动的站起:“真、真的?!”

    林成建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宽心做你的事,我们陈总,还有盛明安,都是科研人员,最懂我们技术人才。”

    杜颂激动不已,事后也有过怀疑林成建是否放空炮,但没过多久就亲眼见到申市光机所的张群芳。

    张院士啊!!

    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启明灯,照亮前进的道路,试问研发部哪个不崇拜张院士?!

    而这样的大佬,却是盛明安亲自游说来的。

    蓝河科技地下研发部,盛明安和张群芳在前头说话,旁边分别是林成建和雷客,后面缀着一群小迷弟以及专门来围观国家院士的无聊人士。

    张群芳:“你小子,还打上激光器的主意了!”

    盛明安十指交握,坦然说道:“反正都是输出光源,用在光刻机也是造福国家和人民。”

    张群芳冷哼:“歪理!”

    盛明安知道张群芳就是嘴硬,半个月前他就联系了张群芳,打算跟申市光机所合作,而且未来的软x射线自由激光装置和硬x射线自由激光装置都在申市,也都跟张群芳有些关系,所以干脆合作好了。

    高阶工艺制程的光刻机真不是凭一个团队、一个公司,甚至是一个国家就能完成的,当然最后一句针对欧美,对华无效。

    华国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文明。

    关于这点,盛明安无比相信。

    话说回来,高阶工艺光刻机、或者说半导体产业链的打造需要跟各个集团合作,盛明安的打算便是提前找到各个科技集团和某些高校研究所、国家研究所合作。

    比如光源,找申市光机所。

    比如arf光刻胶,找南大光电。

    比如晶片和集成电路设计、制造,可以找华芯国际。

    ……

    半导体链从来不是一家独大的产业,鸿芯却狮子胃口,基金会没成立就开始搞党同伐异那一套,果然外行人看热闹。

    第59章 星晓[06] 策反。间谍。

    杜颂在后面听着盛明安和张群芳的谈话内容,强行压住想要化身为尖叫鸡的冲动。

    听听那些谈话有多么丧心病狂吧!

    和华芯国际合作集成电路制造和光刻机封装,跟申市光机所、华科院光电所共同解决光刻机光源和分辨率的难题,还有申市的微电子设备公司,被誉为国内最有可能研制出高阶光刻机的‘明日之星’,包括华国最大的综合性集成电路企业紫光集团……

    这都是什么明星团队?

    盛明安到底是什么菩萨下凡?

    杜颂内心泪流满面,心想就算是得到津市市委、市政青睐的基金会估计都没这么大面!

    鸿芯现在还在跟中环、华芯接头谈合作,他们这边已经联系到人了。政府还在费力宣传试图吸引紫光等半导体集团落地津市,他们这边已经拿到内部联系号码了。

    就问鸿芯能直接跟光机所所长对话吗?就问基金会能面对面邀请华科院光电所不?!

    不能!做不到!

    因为他们没有盛明安这个神仙,没有张群芳这么粗的一条大腿!

    有盛明安的一千拍瓦级超短激光系统仿真建模和量子纠错算法这两项超强神作在前,光机所和光电所多少给他一点面子,再加上还有张群芳这么一尊大神镇场,不说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和人脉,就论他本人的成就,只要哪个项目挂了他的名字就一定有人买单。

    盛明安:“教授,光电所有没有您老认识的朋友?”

    张群芳老神在在:“有是有,你想做什么?”

    盛明安:“抱大腿。”

    张群芳:“没实力抱大腿,会被碾碎。”

    盛明安笑了笑,指着后面那群赤城热情的技术人员说:“都是寒窗苦读、百里挑一的技术人才。实力没问题。”

    张群芳瞪他一眼:“我最多帮你牵个线,能不能成,看你们的项目有没有值得别人动心的价值。”

    “明白。”盛明安讨巧卖乖:“谢谢教授。”

    他前世在光电所待过,要想说服他们跟蓝河合作共同完成革芯项目其实不难。

    张群芳接着说起科大的什么教授、哪个人刚好跟某个科技公司研发部合作,或者在哪个国家研究所担任主任等等,最后摆摆手说道:“我无聊随便说的。”

    盛明安弯起眉眼:“我懂的。”

    人群中不时集体抽气,抽着抽着忽然就习惯了,再听到什么震撼的内容感觉都能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杜颂低声问林成建:“我们……真的被大佬看上了?我没做梦?”

    一天前,公司上下不还在绝望吗?

    林成建双手背在身后:“你可以随便找一面墙用力撞上去,如果痛,那就是真的。”

    杜颂:“艹!我就是觉得啥事没干就鸡犬升天也太快乐了。”

    激动之余,他发现林成建从始至终很淡定的样子,不由感慨不愧是研发部部长兼总经理的男人,四平八稳、淡定自若,这也稳得住?!

    实际的林成建:小盛同学是福星!

    当然张群芳的到来,以及蓝河科技与众多大佬在谈或即将谈合作这件事没有爆出来,只有研发部某些绝对忠心的骨干技术人才才知道。

    外界的目光更多还是投注在基金会、腾辉以及鸿芯身上。

    而且研发部里的每一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光刻机研发和合作两件事都被当成商业机密。

    与此同时,津市半导体产业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在市中心成立,当日曹市委亲自到场剪彩。

    趁着基金会成立的日子,作为基金管理会核心成员的郑河在新闻发布会声明他们已经跟华电科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

    华电科是国内半导体新材料研发和生产的龙头老大,能被基金会说服签署战略合作,可见基金会的决心不可小觑。

    发布会新闻一经播出,基金会当天引入将近二十家大小科技公司和计划投资的项目,投资资金对外公开,不到百亿。

    但这才第一天。

    基金会中最受瞩目的项目之一就是鸿芯,原本就备受关注,现在更是成为一个明星项目。

    革芯和鸿芯撞型,被衬托得颇为黯淡。

    不过蓝河研发部多数技术人才并不气馁,甚至不怎么关注基金会的成立,一心埋头搞研究和提升自己,争取不拖后腿、不会辜负盛明安的好意,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想因为技术不过关而被抛下,没法亲自见同专业里的大佬!

    所有人里面,除了计海。

    计海经常旷工,不知道张群芳到来,也不知道研发部各个项目组逐一与全国各地、各个科技集团和研究所接触,当然研发部也有意无意的隐瞒。

    以至于研发部数个项目组的科研项目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计海还一无所知!

    计海私下里找杜颂,暗示他蓝河科技完蛋了,没有哪个企业看得上革芯项目,所有人都看好鸿芯、高尖技术人才都在鸿芯,聪明人不会继续留在革芯浪费时间。

    他还说:“你在我手底下干了三年多,我清楚你的才华,特别看好你,也不忍心你被埋没……”

    杜颂表情奇怪,这计海是不是真把占用他科研成果当成自己的、所以以为自己特别聪明而别人都是蠢货?

    计海暗示他:“你知道鸿芯现在多少个公司投资吗?知道拿到多少钱的投资额吗?一共37家大小型企业!750亿投资额!”

    他扬声激动道:“华国汉芯的未来在哪里?国产光刻机的希望在哪里?是鸿芯!在鸿芯!小杜,我真的看好你的才华,只要你……”

    计海压低声音说:“带一点核心资料投奔鸿芯,鸿芯研发部不说部长,肯定一个项目组组长给你跑不掉。”

    杜颂露出犹豫的表情:“可是我签了保密协议,带走核心资料是商业犯罪。”

    计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研发的,是你的东西,拿走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是犯罪?”

    杜颂一时间不知道计海到底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所有在蓝河科技研究所研究出来的成果都属于公司所有,这是基本常识吧。

    “风险太大,我考虑一下。”

    计海大力拍打杜颂的肩膀,不舍的塞给他一张银行卡:“我等你消息。”

    杜颂转头就把这事和银行卡上报给林成建,后者没有一点惊讶,反而说:“还挺沉得住气。”

    “林工早猜到计海会被鸿芯策反?”

    林成建说:“陈总说的,这也是公司为什么还留着计海的原因。”

    杜颂满头问号。

    陈惊璆掌握了研发部每个技术人才的基本资料,尤其每个重要的技术岗位,像计海这种走后门进来的,早该和他落马的姐夫副总一起滚出蓝河科技。

    但陈惊璆偏偏留着他,一是为了观察杜颂是否堪为大用、也要在一个最佳时机采用杜颂,二是物尽其用。

    杜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