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骑兵与甲士队伍冲杀过来,杀气凝重,如同江河倒卷一般,很有冲击力。
“骑兵阵,准备迎敌!”曹参大声喝道,声威雄壮。
这个时候,形势危急,需要有威望的将军镇住场面,那曹参就是这种人。
他的资历老,是跟随刘禹辰在沛县起义的最早一批人,率先被刘禹辰提拔为将,其它人都是校尉和都尉,所以,曹参在军中威望一直不低。
关键时刻,曹参展现出了大将之风,镇定自若,手持提着一杆长枪,身批甲胄,脑海中想着淳于婉儿在彭城平时给他们将领讲解的骑兵阵,大深奥的一时记不住,但是那些简单实用的偃月马阵。
八百骑兵,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按特殊的阵型,冲杀过去。
“螳臂当车!”项渊看到此况,冷冷一笑,派出了两千骑兵冲锋陷阵,打算利用人数优势,将这数百人给碾压。
但是,两股军队刚冲锋在一起的时候,沛军骑兵变化着阵型,三人一组,形成阵型间隙,巧妙化解楚军骑兵的冲击,冲散了他们崩腾的阵型,仿佛给稀释进来。
然后团队配合,有横冲出刀,有竖直挺矛冲刺,将楚军骑兵队打个措手不及。
“噗!噗!”
这一番冲锋砍杀之下,有士卒首级飞滚,战马斩腿,残肢落地,血染一片。
两千的楚军骑兵,竟然被八百的骑兵给挡住了,双方焦灼在战斗,虽然楚军骑兵人数多,但是周转不灵了。
而且本来就是夜里,火把光照射有限,外围人看不到里面情况,继续冲锋,但是有力无处使,只有等前面的人倒下,他们才能交手,勒着战马缰绳原地打转,寻找对手,这就是战斗效率降低了。
项渊蹙眉,又挥了一下手,增派出两千骑兵绕了过去,斜插向前去冲击车队!
“布拒马枪阵!”
曹参所带的骑兵队伍有限,不能全部派出去厮杀,还有留下一部分护行和逃亡,所以,只能派出八百骑兵去阻拦,眼看楚军又来了一支骑兵冲击逃亡的车队,只能调集徒步的甲士对抗了。
“喏!”周围的校尉、百夫长,哄然领命。
“铿铿锵……”
沛军上百枪兵站到前面,身上的甲叶和皮甲铿锵作响,手执滕盾和长矛,排着密密麻麻的阵形,足足有十多排,护住车队,阻挡骑兵。
长枪高举,锋芒朝上,然后随着校尉、百夫长的喝令,这些长枪士卒交错占位。
“枪林!”上百甲士蓦然单膝跪地,长枪呈不同角度指向前方,排成了一个立体防御的枪阵。
这种阵型,也是专门为了对付骑兵的冲锋而创立拒马枪阵,宛如枪林一般,让骑兵冲击望而却步,戈然而止。
但是,项家军也是训练有素,冲锋最前面的人,就是敢死队,抱着必死之心!
“杀杀!”这些冲锋者大吼,热血澎湃,激发自己的血勇之气,哪怕看到了这一枪林铁阵后,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咔嚓咔嚓!”
顿时间,传来被长矛刺透战马和士兵的声音,许多马匹直接被钉死上面了。
锐利的枪尖从马的心口、前胸处刺进去,斜着从战马的背脊间透穿出来,而上面的骑士不是被一同钉死,就是栽落下来,被其它甲士的长矛给刺死。
鲜血喷洒,染红下面的士兵脸庞和衣甲。
有的骑士明知必死,完全豁出去了,临死之前,还挥舞着长矛长刀,用力地刺下、劈下,不时会击杀沛军的士卒。
“放箭!”
沛军一些断后的士卒,拉弓朝着两侧袭来的楚军射击,而接近的楚军也开始拉弓放箭。
“嗖嗖嗖……”
一阵箭雨呼啸,射在了车厢和车棚顶部。
里面的女眷、将领家眷们,吓得惊呼连连,芳容失色。
吕素素和吕雉一车,毕竟是姐妹,郭玉滢、虞姬一车,分别坐在不同的车厢内,身边跟着贴身丫鬟和侍女等。
只听车棚上如同冰雹一般,笃笃笃一阵响声。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惨烈,尽在耳畔,春兰挑开车帘子,正好看到车外一个侍卫被砍掉了脑袋,无头尸喷溅的血水,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撂下了车帘。
当当!
有几个冷箭射到了车窗上,幸亏里面装了一层铁网,阻挡了箭矢射入,否则,她们躲在车内也是危险的。
楚军越来愈多,甲士如虎狼一般,冲杀进入车队跟沛军在厮杀。
整个队伍彻底混乱起来,到了最后,已经分成了好几股逃亡的车队,逃向了不同的方位。
由于夜色太深,有的队伍已经辨不清了方向,光顾着逃走了,冲入了旷野,有的向东,有的朝西,有的往北面。
总之,这次彭城失守,损失很大,大本营被捣毁了。
好在在泗水郡,丰沛之地,还有几座城池,那里屯兵有两三万,如果调集起来,加上当地的壮丁入伍,也能阻挡住楚军继续北上进犯。
吕素素从车厢内跳出来,骑着马背也跟着杀敌,最后带着一支队伍,突围出去,赶路了数十里,在侍卫队拼死断后之下,才得以逃离。
目前车队内只有四五百而已,其中七成是士卒,三成是谋士小吏、将领家眷、丫鬟仆人等。
已经甩开了追兵,暂时安全了,车队停留在一处山坳后面躲避,短暂停留整顿。
“虞姬姐,玉滢,你们在哪?”吕素素跳下马背,寻找虞姬、郭玉滢的身影。
但是,喊来喊去,不见搭话,有其它家眷人反应,虞姬、郭玉滢两位少夫人的车队走散了,没有跟上来。
“糟了,虞姬姐和玉滢没有脱离危险,我要回去救她们!”吕素素担忧起来,如果二女在兵荒马乱中遇害,她如何向夫君交代?
“不要去!”吕雉一把扯住了吕素素,神色冷静道:“你去了有什么用,人单力薄,现在去了,无疑是自寻死路而已。”
“可是,那也不能放任两位姐姐不管啊,禹辰要是知道了,非怪我不可。”吕素素急的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泪。
吕雉冷哼:“这是突袭,这是兵败,他能怪你什么,你能活下来都是幸运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吗?照我看,就是沛军发展太迅速,脚跟不稳,刘禹辰过于自负,非得要去争先入关的盟主,野心过大,心系美人,才中了别人的暗算,失掉了彭城大本营,该受责的是他!”
“姐姐,不要这样说我夫君!”吕素素有些不悦,毕竟嫁夫从夫,古代女子把丈夫地位看得很高,所以,不愿意听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夫君。
“好了,不说了,知道你偏袒他,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往外拐,我是你亲姐,能对你动坏心思吗!不让你去,自然有道理,也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样吧,派出十几个人,往虞少夫人等逃走的方向追去,查探一下情况,如果她们还是安全的,可以引路过来,如果被俘等,也好把消息带回,我们从长计议,否则,光靠咱们这点人手,回去跟送死差别不大,难道你想害死你姐不成!”吕雉的一番话,有刚有柔,终于劝住了吕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