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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政论之辩
    刘禹辰说出的两句诗文,令得众人愕然惊诧,咀嚼诗词之意,均感新鲜独特,不同诗经与楚辞的韵味,对这位刘公子的身份都很感兴趣。

    “这位是?”一些寿春一带的文人策士,旧族权贵,对他还很陌生。

    郭正乾微笑解释道:“哈哈,诸位,想必都听过沛城起义了吧,第一个敢反抗大秦的人,就是这位刘禹辰刘将军,前几日到了寿春,参与了此次寿春兵变,有他的一份功劳。”

    如今寿春城已经被项家军拿下,不属于秦朝廷控制范围了,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把刘禹辰的身份公布与众。

    “哦,原来他就是刘禹辰将军!”

    “沛公之名,早已慕名!”

    “真是青年才俊,英雄气概!”

    不少人都纷纷议论、赞叹,脸上有吃惊,有震撼,也有好奇。

    当然,也有些人嘴角带着几分冷淡,自持贵族身份,对于这没有权贵门庭的寒门草根,哪怕起兵叛乱了,还是有一些抵触。

    项羽目光盯着刘禹辰,同样带着几分不服气,毕竟两人年纪相当,他自诩可以万人敌,可以成为大英雄,但是眼下刘禹辰的名气,可比他项羽大多了,所以心中有些嫉妒和不服。

    “不敢当,秦朝酷政,刑罚严重,苛待百姓,天下民不聊生,受秦压迫已久,禹辰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一些豪雄志士帮助,一起举旗抗秦,当然,光靠沛县、彭城的力量,无法独自对抗秦廷百万雄兵,唯有团结起来,才有机会推翻暴秦!”刘禹辰谦逊一番道。

    众人听后,都觉得大有道理,对刘禹辰表示认可和尊敬。

    郭玉滢闻言后,眼眸闪烁,对自己心仪男人的豪情和言谈,都有些沉醉。或许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愈发迷上了这个男人。

    李月瑶神采飞扬,妩媚一笑道:“月瑶听闻古时候,伏曦做琴瑟,长三尺三寸六分,好像一年三百六十日,上圆下方,犹如以法规治理天下,筝琴本为陶冶情操之物,何与治理国家相匹对呢,不知刘将军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众人这才知道,才女有意在考教刘禹辰的才学,都放下水酒卮杯,看他如何对答。

    春秋战国起宴饮成风,而宴会上交谈的话题也是必不可少的,难得与名动天下的才女同席,她的每一句话无不引起众人的注目。

    刘禹辰感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同时清楚才女正在当面考教于他,一则为他树立威信形象,使他更加深入民心。二来看他有否真才实料,心中暗想:幸亏自己没事还翻过一些古代史书,不然此时非出丑不可。”

    当下他向佳人潇洒一笑,借题发挥道:“琴筝虽是乐器,但弹奏起来与治理国家一样,必须专心致志。五十根弦好似君臣之道,大弦看似春风浩荡,犹如君也,中弦看如山涧溪水,像似臣也;其余小弦相辅相成乃是子民,这如同国家政令一般,齐弦配合协调,才能弹奏出美妙乐曲,而君臣各尽职责,百姓拥戴,方可国富民强,政通人和,四海生平,故此弹曲与治国的道理相近也。”

    在场宾客闻言后点头称赞,觉得他对答如流,而且法人形似,纷纷举杯共饮。

    张良、李园、郭正乾等人也在点头,深觉此比喻大有道理。

    李月瑶彗质兰心,闻言点头沉思,欢喜道:“刘公子言语不凡,他日定是人中龙凤!”送上一个妩媚笑容后,转向他身旁席位的张良问道:“张先生运筹帷幄,立志灭秦,博浪沙一役天下皆知,虽误中副车,但此雄心壮志举世无二,这几年间先生一己之力,奔走天下,希望六国遗团结合力抗秦,让月瑶钦佩不已。”

    张良叹道:“灭秦之举来日方长,刺杀始皇只能治表,欲绝其根唯有动其根基,然则各处起义乃乌合之众,相互攻击难成大器,只有找出能人贤者,凌驾义军之首,方可成事。”

    众人寻思此言,一时静若无声,李园忽地问道:“请问先生,何为能人贤者呢?”

    张良环顾一周,继续道:“能者乃具奇能异力,可灭秦之人;贤者此乃明君,仁德贤才可使天下得治,百姓安居;正如兵法所云,仁者之师方可百战百胜!”

    项羽有些看不惯刘禹辰和张子房二人风采夺了项家人的势头,哼了一声道:“先生的话虽大有道理,却如缥缈的云烟一般,非实战也,两军相斗勇者胜,我项羽一人可杀他几百人,如此之威势怎能不让敌人降服呢?有我带兵,战必胜、攻必克,什么仁者之师,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嬴政统一六国,又何时讲究过礼仪仁义,大兵挥近尽所折服!”

    此语一出众人不禁一呆,心中一想也不为道理,同时亦被项羽的气势所折服,在场的目光聚到张良身上,看他如何反驳?

    张良显然乃雄辩大家,微微一笑,道:“六国离乱为暴秦所统治,天下百姓受了几十年的战祸之苦,灭秦虽需能者,但绝非治理天下的贤者,推翻暴秦以后德治天下,使百姓安享太平盛世,才是主流。”

    李月瑶称赞道:“张先生的话发人醒思,真是精彩绝伦。”众人亦随声附和。

    项羽心想自己从小学习剑术骑射,兵书战略,对什么“仁政”从来不屑一顾,尽管项梁也找人教他春秋、诗书等,但他学来甚少,在政论上如何也辨不过张良这等大儒策士。

    蓦然想到刘禹辰也是武将出身,不若拉他下水,转向刘禹辰问道:“不知刘兄除领军打仗外,对这些缥缈的治国之道,有何见解?”

    刘禹辰愕然一呆,登时会意,心中暗笑:“项羽你也忒小瞧了人,老子可是两千多年后的才俊,问我政治学,随便找个后人的理论,你们也不曾听闻过?”

    李月瑶俏目亮了起来,含情脉脉地瞧着刘禹辰,笑靥如花道:“刘公子旦说无妨,月瑶很想再聆听公子的高论!”

    刘禹辰感受着才女灼热的目光,故意装出难为的神情,但李月瑶、郭玉滢的眸光闪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期盼着可以继续表现独特的风采。

    项羽看到他为难的表情,以为他当真如此,心下则想:“还不是同老子一样,带兵打仗就是战争,称霸天下就是王道,讲什么‘仁政’劳什子治国之道,不切实际也。”

    宾客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静聆他的回答,瞧他是否能说出一番道理来。

    刘禹辰从容一笑,神色镇定,说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和工具,不能长期混战下去了无终结,要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立场的差异;治理天下在得民心。我们要明白,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