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忙迎上去,道:“皇子,此事下官实在做不了主,还请皇子不要为难下官。”
“做不了主就退下。”陆离扫他一眼,冷声说道:“将李响暂时收押,本皇子这就进宫面圣,说明此事。横竖怪罪不到严大人身上,你又何必这样百般阻拦?”
严明怔住,陆离这分明就是话中有话啊。
生怕陆离察觉出什么来,严明也不敢再坚持,只能应下:“皇子要救人,下官自然不敢阻拦。不过陛下那边,还请皇子亲自交代。”
李响被暂时收押,赵凌波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叮嘱李馨将徐氏带回将军府好生安顿,自己便跟着陆离入宫面见皇上。
今日劫法场,也是她情急之下的行为。她坚信李响是被人陷害,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为他洗清嫌疑。李高放心不下,便跟着赵凌波一同入宫。
严明派人将劫法场一事告诉了皇上,百官对此也各执己见。吏部,户部,兵部尚书皆聚在御书房,请求皇上将赵凌波一并处置了。清河王爷和赵成据理力争,却敌不过他们咄咄逼人。
王成推门,请陆离和赵凌波等人入内。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皇上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赵凌波走到大殿中央,屈膝跪下,扬声道:“臣女今日犯下大错,特入宫请陛下降罪。但我表哥确实为奸人所害,此事必须查清!”
皇上听罢气得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赵凌波!你可知道劫法场是死罪!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吗?”
龙颜大怒,众人皆跪下。
赵凌波背脊挺直,无所畏惧道:“陛下要杀,臣女绝无怨言,只求陛下再给臣女一些时日,查清我表哥被陷害一事。”
“赵凌波,你口口声声说李响是被人陷害,你有何证据?难道单凭你的一张嘴,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嘛?”尚书看向赵凌波扬声质问道,他们杨府和赵凌波的恩怨由来已久,这次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她如愿。
赵凌波闻言抬眸,看向尚书一字一句道:“若我表哥真的杀了人,你们又为何这样害怕我继续调查下去?三位尚书联合百官,逼着陛下在两日之内处死我表哥,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众人闻言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凌波的这番话,当真是惊世骇俗。
“皇上,我表哥是冤枉的。”赵凌波坚定的言语着。
“你这是质疑朕处理不当?”皇上呵斥道。
赵凌波闻言抬眸,定定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想要一个公道!”
她语气坚定,态度坚决,不容拒绝。满屋子的人,竟被一个小姑娘震得说不出话来。
“赵凌波!你不要胡搅蛮缠了,那女子就死在李响身侧,他手上沾满鲜血,握着匕首,多少双眼睛都看着的,证据确凿,你还要什么公道!”尚书咬了咬牙,指着赵凌波怒声呵斥道。
李响一事发展到现在,已成定局,又岂能因为赵凌波的三言两语有所改变?
赵凌波闻言神色一冷,扶着陆离艰难地站起身来,她一言不发,从陆离怀中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朝着尚书缓步走了过去。
众人见状震惊不已,纷纷上前来围作一个圈,怒视着手握匕首的赵凌波。
“赵凌波!你想做做什么?当着陛下的面你就敢这样放肆?不要命了吗!”尚书扬声呵斥道,他就不相信,在这御书房之内,当着皇上的面,赵凌波还能杀了他不成?只要赵凌波敢伤他分毫,他就能让赵凌波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清河王爷等人见状也慌了,连忙上来阻拦,着急道:“波儿!不可胡闹,快将匕首放下!”
李高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赵凌波今日劫法场在前,又手持利器在后,这可都是大不敬的死罪,若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她必死无疑!
“波儿,你听话,把匕首放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响儿他……”李虎走上前,挡住赵凌波,话说一半,突然哽咽起来,他喉头一滚,痛心道:“他,命该如此。”
赵凌波却是目光凌厉,眸含泪意。
她,从来都不信命!
陆离站在她身后,眉头微微皱起,他自然是担心的。但是他不会阻止赵凌波,不管她想做什么,陆离都会支持她,陪着她。哪怕今日后果是死路一条,陆离也会陪着她。
“杨大人,你说我表哥手持匕首,沾满鲜血,所以他是杀人凶手。”赵凌波推开李虎,朝着尚书步步紧逼,在他面前站定,勾唇一笑,道:“说得似乎有理。”
望着赵凌波这副模样,尚书竟然有些慌了,他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有说出吗?如果人不是他杀的,凶器怎么会在他手里!”尚书扯着嗓子辩解道,他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一个小姑娘逼得无路可退。
听闻此言,赵凌波脸上笑意越发地盛了。她突然靠近,将手中匕首塞到尚书手中,而后握着他的手腕,猛地用力。
匕首刺入赵凌波肩窝处,鲜血染红白衣,触目惊心。
这变故来的实在太快,众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离手上汇力,慢慢握成拳,他极力压抑克制,身子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波儿!”他哑着嗓子低唤了一声。
尚书也被吓得够呛,慌慌张张后退几步,但是手上却忘了松开,匕首拔出,赵凌波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坠落下去。
陆离屈膝,揽着赵凌波半跪在地上,眸中满是心疼,夹杂着淡淡的怒气。
“不……不是的,是她自己动的手,你们都看到的,不是我伤的她啊!”尚书慌忙将手中匕首扔掉,手足无措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但是那满手的鲜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皇上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才发现,赵凌波固执起来,竟然这么可怕。
“杨大人,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表哥手染鲜血,握着匕首,所以他是杀人凶手。如今,你也一样啊。那我能不能说你也是凶手?”赵凌波惨白着一张小脸笑着说道,她失了不少血,脸色难看得很。
尚书慌乱,怒气冲冲地辩解道:“你这是诬陷!赤裸裸地诬陷!赵凌波,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