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有人栽赃陷害?”李老太太咬牙说道,语落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将军府戒备森严,绝不会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进来,还放到李响的卧房来,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徐氏眼前一黑,昏昏沉沉歪倒在李响怀中,哭道:“怎会如此?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的心啊!”
“祖父,您快想想办法吧,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哥哥是要被拉去抵命的!”李馨也拉着李高的手哭着哀求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告到了皇上哪里去了,双方各执一词,终于问到了陈灵秀身上。
只见陈灵秀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行了礼:“臣妇陈氏参见皇上,娘娘。”
“你不必害怕,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了。”纯妃看出她的为难和犹豫,轻声鼓励说道。
听了纯妃的话,陈灵秀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痛哭道:“夫君,我瞒不住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其中果然有内情!
李响震惊不已地望着陈灵秀,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地感觉来。将军府的其他人也都没有缓过神来,完全不知道陈灵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夫君他……他根本不像外人所传那般君子言行。实则,他常出入烟花之地,只是每次都会隐去身份罢了。他当初之所以会迎娶臣妇,皆是因为臣妇是孤儿出身,听话好拿捏,不敢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也不敢将他的真面目抖出去。”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痛心说道:“那韵香姑娘便是夫君的红颜知己,奈何韵香姑娘心气儿高,一直不肯屈就。谁知道……谁知道会闹出人命来!如今,如今臣妇也不敢再隐瞒什么了。只求陛下是高抬贵手,饶我夫君一次吧。”
言罢,还不忘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将军府众人此刻是彻底地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竟会是陈灵秀给了李响这致命一击!
李响定定地望着陈灵秀,眼中有震惊,有不解,有痛心,唯独没有责怪。
“秀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徐氏强忍着疼痛,看向陈灵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陈灵秀听罢却是一抹眼泪,哭得越发凶了,道:“娘,我也是没办法了啊!以往夫君出去鬼混,我大可以帮着隐瞒一二,可如今闹出了人命啊!我若是再不说实话,只怕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了!”
她说的倒是好一派义正言辞。
“嫂嫂,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吗?他若真的是那等不入流之徒,当初又怎么会看上你!为了给你一个正室身份,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李馨也痛心问道,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以往那个温柔娴静明辨是非的陈灵秀,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灵秀狠狠地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什么!他迎娶我,不过是看上了我无依无靠,听话好拿捏,不敢过多干涉他的事情,也不敢将他的事情说出来。”
此言一出,又是一记重击。
“陛下,既然李小夫人都这样说了,看来此事究竟如何已经明了了。虽说韵香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但她到底也是大越朝的子民,若是陛下您有意偏私,只怕会引起民怨激愤。”纯妃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罢了偏头看向皇上柔声说道。
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道:“李响,罔顾国法,草菅人命,关押死牢,听候处置。”
言罢,拂袖退去,
直到大理寺卿带着侍卫进来押解李响,将军府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李老夫人和徐氏禁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为什么会这样?陈灵秀!我将军府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恩将仇报!”李馨心痛至极,冲上去狠狠地扇了陈灵秀一个巴掌,指着她痛心问道。
早知有今日,她绝不会让陈灵秀入将军府的门!
陈灵秀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把抹去嘴角的鲜血,面目表情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何来恩将仇报之说。”
“你!”李馨气得浑身发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响被侍卫押着往前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站稳脚步,深深地望了陈灵秀一眼。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都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难受得紧。
良久,他这才开口道:“秀儿,我当初迎娶你,皆因真心喜爱。”
“好了!还不带下去关押起来!”纯妃见场面混乱,扬声呵斥了一声。
李响被人推搡着出去,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送走了将军府众人,纯妃留下了陆瑾陪自己闲坐,脸上难得多了些笑意和赞许之色。
未央宫中,纯妃捧着一个手炉,心情颇好地看向陆瑾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这一次,将军府名声尽毁不说,李响也难逃一死,这对将军府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啊。”
陆瑾闻言浅笑,道:“母后放心,此事做的干净,绝不会有转圜的余地。接下来,母后只需要联动朝中几位信得过的大臣,施以压力,李响一死,将军府后继无人,便不足为惧了。”
纯妃听罢大笑起来,良久,她这才止住笑意。
“对了,那个陈灵秀,不会再反口了吧?”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陆瑾谨慎问道。
陆瑾脸上笑意越盛,轻声道:“母后放心。”
将军府早已乱成了一团粥,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相府竟无一人知晓此事。
赵凌波正抱着球球在花园中闲逛,入了冬,她也越发地懒了,若不是陆离嘱咐海棠日日带她出来走走,她恨不得一直窝在榻上。
“小姐,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关了呢。这几日总也没有出门,但是我听说云裳斋里的冬衣样式可好看了,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赏奴婢两件呀。”春香偎在赵凌波身边,凑到她耳边撒娇似的说道。
赵凌波闻言瞥了她一眼,笑道:“几日没出门,心又野了。想要衣裳是假,想出去玩才是真的吧。”
被她戳破心思,春香吐舌一笑,红着小脸靠在赵凌波怀中。
“小姐,这段时间那边都安分得很,小姐也可稍稍放松一下了。如今快到年关,外面可热闹呢,出去走走也好。”含芳扶着赵凌波,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