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号上的江攸宁照片还很青涩,她扎着高马尾,没有刘海儿遮挡,露出了光滑的额头,拍单人的照片还略有些羞涩,笑时眼睛总不看镜头,拍大合照时站在角落。
“你不知道她啊?”舍友把照片保存下来发给他,然后瞟了眼他的电脑屏幕,“现在长得真好看。”
阮暮想到晚上看见的江攸宁,不由得笑了。
转过椅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你知道她?科普一下。”
舍友把自己的椅子也拉过来,正打算阔阔而谈,其他两个舍友听到女孩儿相关的话题,立马也支棱起耳朵来听。
四个人围在一块。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但我表哥跟她一届。”舍友啧了声,“听说她特别强,跳级读的咱们系,上大学那年才16岁。”
“也不算稀奇吧。”其中一个舍友说:“我认识的一个15岁就去北大了。”
“关键是她的成绩,从单科到综合,大学四年都是全年级第一。而且,她还代表咱们学校辩论社跟马来西亚的学校打过辩论赛,横扫一片,她得了最佳辩手。从那之后,咱们学校辩论社就没落了。”
原本觉得跳级读华政也就一般,但听到她的战绩后,两个舍友都不淡定了。
“这么牛?”
“厉害啊。”
阮暮勾唇笑了下,尔后想到什么,便问:“那她结婚了没?”
“这我就不知道了。”舍友说:“听我表哥的意思,那会儿咱们系挺多男生都喜欢她这一款,奈何成绩菜,每次都被人家吊打,愣是每一个敢上去表白的,所以她到毕业的时候还是单身。”
“哦。”阮暮转身开始翻看学校的公众号。
华政法学院有专门管微信公众号的组织,他翻了很久才把跟江攸宁相关的内容翻出来,不多,但也不算少。
在她上学的四年里,基本上一年有两到三篇里面有她。
基本上都是各类奖项。
而且,她上大学那年是作为优秀新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的。
法学是华政的王牌专业,不谦虚地说,在国内是top1。
所以每年的录取分数线高到离谱,能来这里读书的,谁还不是个优等生了?谁还不是个状元了?
要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可不是像高中那样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但江攸宁站在了台上。
甚至保持了四年。
“我刚问我表哥。”舍友带着几分惋惜,“他说江攸宁结婚了,同学聚会的时候戴了婚戒,但大家都不知道她跟谁结的。”
“哦。”听到这个消息的阮暮还是有些难受。
舍友要出去接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生迟了,错过了。”
阮暮:“……”
他心不在焉的坐在位置上发呆。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脑子里还不断回放着江攸宁的笑。
温柔、平和、知性,坐那儿似乎就在发光。
阮暮继续修图。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裴哥:【一会儿可能有人给你打电话。】
裴哥:【你把朋友圈删一下。】
阮暮一脸懵,刚发了几个问号,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自北城的陌生号码。
尾号四个8。
还挺特殊。
“你好。”阮暮犹疑着问好,“你……”
“是”字还卡在喉咙里没问出来,对方便打断了他的话,“今晚在酒吧看到了江攸宁?”
阮暮愣了几秒,应了声嗯。
“你喜欢她?”对方又问。
阮暮答得毫不犹豫,“嗯。”
“不好意思。”沈岁和的声线清冷,语气平淡,甚至带着几分倨傲,“她已婚。”
阮暮愣了很久才试探着问:“你是她丈夫?”
“嗯。”沈岁和说:“不要对已婚的女人动心思。”
“更不要觊觎……”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冷冽,“我的人。”
阮暮:“……”
沈岁和挂断电话后良久,阮暮仍旧没从情绪中走出来。
他给裴旭天发微信:那人是谁?
裴哥:【沈岁和】
裴哥:【你在撬他的墙角。】
-
喝酒一时爽,宿醉火葬场。
江攸宁平常喝酒都是浅尝辄止,这次拿出了千杯不醉的架势灌了三瓶,次日醒来头疼欲裂。
只是更让她头疼的还有消息。
沈岁和在凌晨四点给她发了微信。
三条。
【七夕快乐。】
【在喝酒?没回家?】
【我明天回,一起吃饭?】
她犹豫了会儿也没回消息。
不知道怎么回。
也不想吃饭。
坐在床上懵了会儿,她才起床洗漱。
辛语家离她公司近,能多睡一会儿。
起来时,路童已经做好了早饭。
辛语刚洗完脸,穿着睡衣大喇喇的出来,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在餐桌前,“吃饭。”
江攸宁嗯了声。
路童的厨艺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她经常一个人在外奔波,做饭有天赋,会的样式也多,而江攸宁是在结婚以后才跟着网上菜谱学做了几个菜,做得也不算差,辛语只会做蔬菜沙拉和牛排。
今天路童做的是港式早餐,浓郁的红茶香味弥散在客厅里,再搭配皮薄馅多的水晶虾饺。
因着昨晚三个人都喝多了,路童专门准备了杯子给带了热腾腾的蜂蜜柠檬水。
只是,江攸宁吃饭时,眼睛总不经意往手机上瞟。
明明没有亮,她却看着屏幕发呆。
辛语伸手把她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行了,再看下去怕就要望穿秋水了。”
“昂?”江攸宁抬起头。
“吃饭。”辛语敲了敲她的碗,“一会儿还上班呢。沈岁和那种人,你还等他给你发消息?下辈子吧。”
“他给我发消息了。”江攸宁说。
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捧起红茶轻抿了口,面对辛语和路童的错愕,她又重申了一遍,“昨晚,他给我发消息了。”
“因为,我昨天刷了他的卡。”
辛语把嘴里的虾饺吞下去,“刷就刷了呗,他还差那点儿钱?”
“我刷了507万。”江攸宁摁了下眉心。
辛语&路童:“……”
“我昨晚喝了五百万的酒?”辛语震惊,“我去!也没发现跟6块钱的啤酒有啥差别啊,不就是好喝了点儿吗?!”
路童还记得正事儿,“他给你发消息是怪你花了钱?”
江攸宁摇头,“他没说。”
“那他说了什么?”路童问。
江攸宁把他发的那三条消息合并转发到了小群里。
“没什么毛病啊。”路童说:“像是沈岁和这种人说出来的话。”
辛语白了她一眼,“你又懂了?”
“不然呢?”路童说:“你懂?”
“你一年都不回北城几次,跟沈岁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就能懂他是个什么人?路童你牛啊。”辛语啧了声,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这明明就是在旁敲侧击宁宁在干嘛?有没有夜不归宿?在这个他不在的七夕夜,是不是寂寞难耐出去找了小哥哥?沈岁和这哪是祝人七夕快乐,分明是来查岗的吧。”
江攸宁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们说,我要不要把这钱给他补上?”
路童:“看你,想补就补吧。”
辛语拍桌,“是人话?”
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