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和许清嘉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什么都没做,手挽着手往前走。
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说他的坏话的,但莫归暝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莫名就觉得被排斥在外。
他觉得女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有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讲任何理由,讲任何道理,只需要靠气场就能够表达很多事情。
几个小孩子也叽叽喳喳地一起往前走,妹妹本来平时就是个话唠,只是说话表达得很不清楚,经常词不达意,大人通常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小孩子居然都能够很清楚地知道。
唐甜甜也是一个小话唠,跟妹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都说着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是也能热络地聊下去。
因为有些害羞站在他旁边的哥哥,倒是还记得牵着他这个老父亲的手,两个人慢慢的跟在他们后边。
哥哥看着前面两个小姐妹在进行着天马行空的谈话,明显也是想要参与她们的,但很矜持没有开口,只是偶尔会应上一句。
还好唐甜甜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小孩子,并不会对小男孩排斥,也会跑回来牵着哥哥的手,几个小孩子一起往前走。
哥哥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高冷地回一句,看上去没那么好相处,但实际上不管两个妹妹说什么他都听在心里,很认真地在回答。
看着这样的场景,莫归暝原本的一些烦躁奇迹般地消散,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花时间在这种无聊毫无意义的日常生活上,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里面会出现这样的一幕画面。
他以前最烦小孩子,烦一切没有效率的事物,也烦像许清嘉这样的女人,可如今却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转变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
此时此刻,柳茹笙正焦急地等待着电话,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唐初露还活着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虽然已经警告了她一番,但后来她还是忐忑不安,后续又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她这些年来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没有任何收获。
于是她又花了大价钱,想要把唐初露挖个底朝天,却没想到等来的电话不是唐初露,而是陆母。
她一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女人有些愠怒的声音——
“笙儿,我是因为信任你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怎么可以转头就告诉寒时呢?你这不是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吗?”
柳茹笙一听竟然是陆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听到她的控诉时,语气也有些不太好听,“阿姨,您说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您跟我说那些抱怨的话,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去警告那个女人吗?现在寒时回去跟你算账,您却要赖到我头上?”
听了她这话,陆母在电话那头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有那种意思了?只是看你这几年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才跟你在一起聊聊天,像我们女人之间抱怨抱怨某件事情不是很正常吗?我什么时候指名道姓让你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我从来就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误解了我的意思,怎么还要把罪过都推到我头上?你身为一个晚辈怎么能够对长辈这样?”
柳茹笙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对着电话里头说:“阿姨,你说这话就有些没意思了吧,你当时明明就是……”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明明就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看不过寒时又喜欢了别的女人,所以才要去找他的麻烦。”
陆母在那头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不是我说你,你现在都已经跟邵郎在一起了,就算你跟寒时曾经……那也已经是过去了,对不对?两个人都应该要往前看。”
她这话又相当于是在柳茹笙的伤口上撒盐,柳茹笙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阿姨,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她还以为后来就算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陆家的人也没有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过了几年之后,他们的圈子也没有互相排斥,陆母偶尔也会带着她私下聚会,她以为那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为自己和陆母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没想到一遇到事情她就立刻把自己给撇开,看来她始终是没把她当自己人,倒是她还站在前面为她冲锋陷阵,她却早就偷偷跑走。
“我知道了阿姨,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柳茹笙才挂了电话,她的助理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跟她说:“不好了,出事了。”
他还没有说是出什么事,柳茹笙当下就心一凉,直觉是陆寒时在背后搞的鬼。
……
那头,陆母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随即看向一旁的陆寒时,一脸坦诚地对他说:“你也听到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柳茹笙她擅作主张,你大老远跑来对我兴师问罪,有什么意思?”
陆寒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把戏?”
陆母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也许是做陆家女主人这些年来让她有了一些威严,都让她忘记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出身,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对陆寒时怒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你有听过我叫过你一声妈?别搞笑了。”
陆母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叫我?你还想叫谁?啊?那个疗养院的疯女人吗?”
一听到她提起那个人,陆寒时眼中的怒气顿时凝结,像是要杀人一样,“你没有资格提起她,她虽然没有生我,但她养大了我,你呢?你除了会抢恩人的男人之外,还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陆母的眼神一颤,这件事情永远是她心里的痛,陆寒时之所以从小这么叛逆也跟这件事情有关,是他太聪明,那个时候他们没有瞒好他,但是…
陆母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有些倔强的看着他,“我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往上爬而已,我也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环境……”
“这句话拿去哄我那个瞎了眼的父亲,跟我说没有用,我的母亲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疗养院的那位。”
陆寒时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临走之前只给她留下一句话,“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在意的人,除了那两个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混账,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我不会给你留任何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