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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咚”一声闷响,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这声音打断了夕羽惠的话。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大家纷纷回头,看看到底后面发生了什么。风干鸡将一支光棒,折断扔向了后面。可是我们身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水面甚至没有涟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闷响传了过来!这声闷响比上一声大了不少,而且听起来,距离离我们并不远!就在我诧异究竟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时,此时从我们身后传来了一片如麻一般的恶鬼敲门声,“咚……咚……咚……咚……”

    第八十八章 后有追击

    这种“咚咚”的闷响声越来越急促,感觉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领头的风干鸡,这个时候并没有迟疑,而是马上对我们喊道:“跑!”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突然发出这种怪异的砸地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风干鸡话音刚落,我们几个人,立刻撒腿往前跑了起来。老头腿脚倒是利落,几步就跑到了我们队伍的前面,我只顾闷头往前跑,根本顾不上,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我这次负重不多,仅仅背着一具体重较轻的女尸,所以跑了几步,就赶上了刚才在前面的风干鸡。这个时候我看到风干鸡,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脸上表情十分的差异。

    于是我也忍不住好奇心,一面继续向前跑着,一面扭头向后看,只见刚才风干鸡扔出光棒的地方,在光棒的冷光照射下,我看到一具具吊尸,正稀稀落落的以垂直砸落的方式,从我们所在的水潭顶部,一一向下落下!尸体落地立刻就是一阵闷沉的响声。看来我们刚才听到的“咚咚”响声,应该就是因为顶端这些尸体纷纷下落的原因。

    让我觉得异常诡异的是,这些尸体从二三十米的高空落下,竟然没有被砸烂,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竟然毫发无损!尸体落地后,狰狞的脸依旧让人感到不安,吐出的舌头舔在地上的水中,山泉水甚至灌到了尸体的嘴里,想象到我们刚才在这里,欢快地大口饮水的情形,我就感到胃部一阵阵的恶心。尸体掉落后,不仅没有被摔散,还是完整的落在地上,而且尸体落地之后,甚至没有血被溅出来,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依旧保持了之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损伤。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感到一丝丝的恐惧,在快速渗透我的身体。就算这尸体是金属做的,那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却毫发无损。况且根据尸体落地时,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那种闷响,可以推测尸体的重量并不轻。如此重的尸体,又从如此高的空中掉落,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小,小小哥,是我眼花了,还是这尸体体体……有毛病啊?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这,这这些尸体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气喘吁吁的问道身边的风干鸡。

    风干鸡瞥了我一眼,对我说:“要是想活着出去,就别问这么多废话!”说着风干鸡往回跑了几步,接过了后面大凯手中,提着的原本背在我背后装备。我看到大凯已经满头是汗了,风干鸡帮他接过装备,他的速度也没快多少,跑了几步之后,还是落在我们队伍的最后面,和夕羽惠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夕羽惠也不停的回头督促大凯。

    虽然不知道尸体的奇怪之处在哪里,但是单单是听尸体掉落的声音,就知道这尸体重量不轻,这么高的高度,尸体掉落下来虽然没事,但是这要是砸到人身上,绝对直接就给砸残了。我们头顶的尸体,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后至前一个个的开始掉落,虽然尸体不是成片的掉落,看上去只是零星的有几具尸体落下,但是数量也不容小觑,没有人愿意侥幸的拿自己的性命,和那被砸中的概率来冒险。以声音的远近判别,掉落的位置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此时只有风干鸡捆起的那“狼眼探照灯”,还在摇摇晃晃的向前发出亮光,没有了光棒的照射,四周已经完全被黑暗所吞没。而那“探照灯”照射的前方,依然是无尽的前路,狼眼手电所达到的照射极限,也只是水潭的样子,完全看不到尽头。我们就像是一群飞蛾,在灯光的指引下漫无目的的飞着。

    除了老头,大家每个人都负重不轻,踏水一直的奔跑,体力都耗费了不少,加上此地如此危机的形势,更是让人精神高度紧张。尸体还在不停向下掉落,完全不能想象,这里水潭之上的尸体究竟有多少,我们跑了少说也有一两千米的样子了,可是还是能听到跑过的地方,不断的有尸体砸落在地的闷响声。而且能感到现在闷响声的频率,比刚才快了不少。

    “小哥!你快拿你那个什么叁号卷子之类的东西瞅瞅,看看他娘的这个破地方到底怎么走啊?你凯哥实在是跑到了极限了。”因为大凯在我后面,又没有灯光照射,所以我也看不到大凯现在究竟什么样了。但是听大凯刚才说话的声音来说,确实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喘的非常厉害。

    夕羽惠这个时候也在对风干鸡喊道:“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跑下去,万一这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们迟早都要死在这里!”

    听到夕羽惠这么说,我心里一沉,因为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我们现在只顾逃命,根本没有机会看清这里的路线,如果这个水潭有什么异样之处,或者水潭有什么机关,我们也难以发现。在这种地方误入歧途,比在刚才那种错综复杂的山坡上更要危险的多,因为这里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如果不是风干鸡的“探照灯”,这里差不多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了。我们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了,可是前方还是毫无尽头的样子,让人感到这条路,或许就是没有尽头一样。若不是我们前方并没有看到掉落的尸体,我会认为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在不断重复的跑着同一段路。

    还没等风干鸡答复夕羽惠,我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了大凯惊呼的声音,“我操,原来我们后面还有大家伙!都他娘的快点跑啊!”

    我一时不明白大凯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后面还有大家伙?于是大声的问道大凯,“你你你你你,你说说,的什么意思?什什么是后面还有东西?”我感到我都快跑的失声了,结结巴巴的才吐出了那几个字。

    “你们他妈的是猪耳朵啊?没听到后面还有别的动静啊?后面不止有死尸往下落,还有一个大东西撵着我们走!我听这声儿,这玩意儿是快要撵上咱们了。要不咱们先停下来,直接把后面这东西给干了再跑。这么跑下去,很快就是它干咱们了。”大凯回话道。

    我是真的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从声音上辨别出,只能听到尸体落地后的闷响,再就没有别的声音了。现在大凯已经落在,比较往后的地方了,我和夕羽惠跑在中间,风干鸡和老头二人跑在最前面。我身边的夕羽惠此时边跑,边拿出手电调制了一下,然后向后照去。我也顾不上看,只能看到前面的老头,此时也在回头向后看着。

    不经意间,我看到夕羽惠的侧脸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情,眼神甚至都有些呆滞了。前面的老头此时,竟然从前面向后方跑了过来。我刚想扭过头,看看后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夕羽惠伸出的左手,硬生生的把我的头推了回去,并大声的对我们说道,“往前跑!都别向后看!”我能明显的听出来,夕羽惠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而且话语之中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看来大凯说的那个“大家伙”,并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真的在撵着我们走,不然夕羽惠也不会如此紧张。老头此时从我们身边穿过,向后面跑了过去。也不知道老头到底想干什么,看老头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老年人的速度,已经跑了这么久,可是老头的体力,远胜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他还是保持着一个较快的速度。

    “把你身上的重物给我!”老头急忙的对大凯说道。

    老头这边话刚说完,大凯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一直在我们前面的“探照灯”灯光消失了,周围一下子变的一片漆黑,我连身边的夕羽惠都看不到了,极度恐惧将这里吞没。

    第八十九章 失明

    周围的漆黑程度,使我有种自己已经失明的错觉。我心里完全慌了,在这种地方没有灯光,也就意味着没有方向,根本不知道再往什么地方跑。我的腿只是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迈着步子,已经没有任何方向目标可言。风干鸡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们身后本来就情况紧急,他居然还把灯光关上。

    这个时候我的左手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随后便听到夕羽惠镇定的,小声对我说道,“别慌,一慌就乱。”人在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有了夕羽惠在身边,加上她的这句话,心里不由的踏实了不少。夕羽惠拉着我,暂且在原地停了下来。

    “小哥,你打算干什么啊?他娘的没有灯我们跑个屁,搞不好一会儿就往回跑了!”大凯在后面骂道。我能听到大凯和老头的脚步声,现在离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别喊了,小哥他不在前面了。”夕羽惠淡淡的回答到后面的大凯。

    我心里一惊,风干鸡不在前面还能在哪?刚刚有灯光的时候,我也看到我们前面,在可视范围内是难以到达尽头的,风干鸡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我们前面了?于是我心急的问道夕羽惠,“他不在前面还能在哪?在可视范围内,这个水潭又没有尽头,他怎么可能不在前面,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

    “确实是消失了。如果他还在我们前面,应该会有由前向后,轻冲的水纹经过我们脚下,可是我们脚下,现在却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以他的做事风格,如果有突发事件,即使在形势危急的时候,也会提醒我们,可是这次情况如此紧急,灯光消失之后,他却没有说一句话。我们负重跑了这么长距离,刚才我就听到他喘息声很沉,可是现在他的喘息声也消失了。”夕羽惠略带疑惑的说道。说着夕羽惠拿出了自己的狼眼手电向前照去,只见我们前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在我们身前的风干鸡,居然凭空消失了?!这也太诡异了。不过夕羽惠有一点说的很对,就是现在完全听不到风干鸡大喘气的声音了,刚才在向前跑的过程中,还能听到风干鸡不停的喘,可是现在,他的喘气声也消失了。就算他躲起来了,也不会把气息掩盖住。

    “把手电关上!”后面传来了老头的大喊声。

    夕羽惠听到老头的喊声之后,没有一丝的迟疑,立刻将手中的狼眼手电关掉。周围又是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心里非常不知所措,一个大活人居然真的能凭空消失?!还是在这种几乎是密闭的空间之中,用不可思议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我紧张问夕羽惠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夕羽惠“啧”了一声,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此时我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领,把我向前拉着,同时我听到了老头对我们说道:“别停下,继续向前跑。”

    老头这个时候拉着我和夕羽惠向前跑着,大凯则跟在我们旁边玩命的跑,听声音好像大凯也被老头拖着一样,但是老头又没有三只手,也不知道大凯是怎么被拖着走的。

    自从老头和大凯赶上我们之后,我也能明显的听到,我们身后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跟着我们。一阵阵拖拽和碰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而且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

    老头大气不喘一下,就这样拉着我们三个人,在暗黑之中奔跑。跑了没几步的工夫,突然感到身体一轻,失重感随之而来,感觉我们好像在向下坠落一般。夕羽惠此时用力抓住我的手,而老头刚才抓住我们的手却松开了。我的身体紧贴着一个硬面,便向下滑了下去。随着硬面的弧度,我的身体在这个硬面之上不停的打着转儿。因为夕羽惠紧紧的抓住我,所以我们俩就像是团面包子一样,滚着滚着就滚到一起,我索性直接把夕羽惠抱在了怀里。

    也记不清在这个弧度向下的硬面之上,我到底翻滚了多少下,身体才猛然的掉落在地上。眼前早已经是一片晕眩了,大脑也跟不上自己身体的反应速度,只觉得自己身体里被滚的七荤八素,关节时不时的传来酸痛感。

    “小爷,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听到夕羽惠在对我说话。可是我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也许是因为眼睛依旧晕眩,所以眼睛看东西都是重影的,非常的模糊。我转了转眼球,眼睛使劲的睁开,又慢慢地闭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次,视力才渐渐的恢复正常。我见到夕羽惠像小猫一样,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手不停的在揉我的脸,看上去很是担心。

    我冲夕羽惠点点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大碍。然后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扭动着头像周围看去。大凯看样摔得不轻,呲牙咧嘴的在揉着自己的后背,还好我后面背了一具女尸,掉下来的时候,也帮我做了垫背的了。也许是担心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女尸可能被摔落在别处,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感觉到女尸还在我的背后,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我抬起头向四周看去,我们现在好像处在一处石室之中,周围的墙壁上,都是和我们进来时一样的应龙形态的长明灯。墙壁上除了长明灯,看起来还有一些壁画。我看到风干鸡,此时正蹲在那里研究石壁上的壁画。看来刚才风干鸡的“消失”,也是因为从上面掉下来的原因。我环顾的看了一遍,这里的石室大约有一百平米左右,石室并没有门或者是出口,我们就像是被困在了这里。

    我见老头这个时候,正靠着石墙坐着抽起了旱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头看起来一点伤都没有,而且呼吸起来也没有急喘的迹象,我不得不佩服老头的体力,简直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个古稀老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体能?于是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挪动着浑身酸疼的身子,慢慢来到老头的身边。

    “大爷我们是不是被困住了?这里怎么连门和出口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我问道。

    老头边抽烟,边点点头示意我说的对,虽然老头表情上看似毫无波动,但是他的眼神中,偶然会露出一丝闪烁的表情,像是在内心中思考什么问题一样。我也没有再问老头什么,只是同样靠着石墙坐下了,开始在思考我们刚才在水潭时,遇到的是什么事情。

    我想水潭中的那些吊尸,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如果以前就有类似于尸体坠落的事情发生,我们在水潭的时候,应该能发现掉落的尸体才对,可是我们在水潭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就是说明,要么尸体在我们去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坠落,要么就是尸体坠落之后又被“清理”了。以上这两种可能,我倒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最大。尸体不可能从来都没有坠落,而偏偏在我们到了水潭之后才开始掉落,这样的概率近似于0。反观如果是尸体坠落之后,又被某种东西“清理”了,那么清理水潭中落尸的,或许就是刚刚在黑暗之中,追着我们的那个庞然大物。可是想到这里,我又多了一个疑问,我们发现那些尸体的时候,他们都是紧紧的排在一起,如果曾经发生坠落,那么尸体排列应该较为的稀疏,起码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紧凑。难道是“清理”尸体的东西,又把尸体挂在了上面?说不定知道了后面紧追我们的那个东西,也许就能对这件事有新的了解。

    我正想问问夕羽惠,在水潭找大凯的时候,是不是看到那东西的样子?可是夕羽惠此时却向我们几个人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到对面的那面石墙旁,并对我们说道,“看来我们这次又见到了老朋友了……”

    第九十章 壁画(一)

    我不明白夕羽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头听到她的话也很好奇,懒懒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两个人便走了过去。夕羽惠见我们走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石墙,又对我们说道:“看看这东西,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靠近那面墙,看到墙上有较为清晰的壁画,壁画的主体竟然是一条巨大的四翅应龙!壁画上的这条应龙身有四足,前后各有一对,尾部有长长的龙尾,龙尾又细又长,我甚至能看到尾部的龙鳞。而在它身体的中间部位,则长了两对巨翅,这样细看上去两对巨翅也不尽相同。

    靠上的那对巨翅,左边的翅膀又宽又大,翅尾还有波浪形的弧线;而右边的巨翅,看上去比左边的略小,但是翅膀的形状展的非常开,翅膀上不知道刻画的是龙鳞还是羽毛,总之是密密麻麻的十分密实。

    而稍微靠下的那对翅膀,左侧的翅膀展开之后非常的漂亮,可以看到翅膀上的段段花纹。翅膀被刻画的很有层次感,看起来极具美感,翅膀上花纹的层次感,就像是一浪浪的海浪清晰看见。而与之相对应的,另外一侧的翅膀,则看起来非常的奇怪,这个翅膀完全不是印象中的翅形,而是一个类似于,漏斗折扇形的翅膀,这个奇怪的翅膀,是四翅之中最小的,翅膀之上被刻有一个个,如米粒大小的东西,好像这东西既不是羽毛也不是龙鳞,就像是一个个小斑点。细看之下,这四翅各有千秋,完全不尽相同。

    这四翅应龙的“龙头”,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龙头,而是一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头,看上去异常的妖异。整面墙上刻画的全部都是这条应龙,除了应龙周围还刻画有,一些云雾一样的东西外,再无别的画面了。

    我看完这幅画,我不解的问道夕羽惠,“你说的见到老朋友是什么意思?”

    夕羽惠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轻声的对我说道,“你平时记忆力最好了,怎么连这墙上的壁画,我们在哪见过,现在都想不起来了?这不就是我们在出发去有熊之前,从金儿镜中得到的,那副巨大的应龙图吗?金儿镜中的金龙,是我们一起从虵国里,带出的八面玲珑匣里找到的,现在能有印象了吧。只不过,这里的刻画,比我们从金儿镜中看到的更要细致。”

    听到夕羽惠这样说,我才恍然大悟一般,想起我们在去有熊之前,从金儿镜中看到的那几幅壁画中,确实有一幅画,是着重来突出四翅应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难回忆起当时具体的情况了,只是模糊的记得一些片段。正说这种事,应该记忆比较深刻才对,连平时丢三落四的大凯,刚才在看到眼前这幅壁画后,都说好像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难不成是我刚才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摔坏脑袋了?

    我好奇的又向旁边几幅壁画看去,只见我右手边的这面墙上,刻画的是一条身体粗大的地龙!只不过这条地龙,和我们曾经见过的地龙,有些不同之处,就是这画上的地龙,在它头顶之上的肉刺又细又尖,和我们以前在虵国、末戗乃至有熊,所见到的肉刺地龙,在头顶“肉刺”上差别很大。以前见到的那些地龙,只是头上长有“刺”状,头顶之上的“刺”还是有微小的弧度,而现在壁画中的地龙头顶的肉刺,完全的是刺尖状,看上去非常的锐利,就像一把尖刀一般。

    我顺着往下看去,后面的这幅壁画刻画的是,我们在末戗古城,见到的那种陀龙!陀龙的身形,和我们在末戗古城中,见到的那尊陀龙像几乎一样,以至于我也看不出,二者有什么不同。也许二者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因为并没有真的见过陀龙,所以我印象不深,记不起来罢了。

    就在我满怀期待的,想看看这最后一幅壁画,刻画的会是什么东西时,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面光秃秃的墙,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面墙就是刚才我和老头,在哪倚靠休息的那面。

    我以为是尘土把墙上的壁画遮掩住了,于是走过去,试着用袖子擦了几下墙面,可是墙上还是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奇怪了,为什么这面墙上,会没有画面呢?我从头到尾把这面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旁边的夕羽惠等人,也都走到了我旁边,夕羽惠在一旁淡淡的说道,“看来这仙山,和我们之前的有熊之行,可能有很深的联系。如果说每一面墙,都代表了一个地方,地龙代表着虵国,陀龙代表着末戗古城,应龙代表着有熊天国,那这最后一面墙上,应该也对应代表着一个地方才对,难道是这里的壁画被抹掉了?”夕羽惠说着便走到墙跟前,趴在墙上仔细的看着。

    “小惠惠,照你说的意思是,这仙山是在有熊之前?先有仙山再有有熊?我们在去有熊之前,看到的不论是金龙,还是八面玲珑匣,很可能就是出自仙山?”我问道夕羽惠。

    夕羽惠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回答我说,“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能如此武断的推论出时间,毕竟这些地方没有明确的史料记载,也没有人为他们更名立世。他们存在的时间,不能以先后顺序排名次。再说,仙山被称为‘魔宫’,意思是魔王居住的地方。难道这里真的有魔王吗?这不过是前人的夸大虚构而已。以讹传讹事情,也就越传越匪夷所思了。要找到真实的证据,我们才能下结论。我的意思是,仙山可能和我们之前,去过的三个地方都有联系,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又看到了,分别类似于三地图腾的那三种‘龙’。”

    “咱也别在这讨论这些没谱儿的玩意儿了。老前辈们搞不定的事儿,咱就别瞎操心了。还是抓紧想想办法,怎么从里出去吧。没看这地方连个门都没有啊?”大凯在一旁提醒到我们。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头顶,想找找我们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可是借助着四周长明灯的灯光,我也看不到,头顶有什么洞口之类的东西。拿狼眼手电照去,亦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于是我急忙的问道身边的风干鸡,我们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

    风干鸡只是冷冷的回答我说,“别费心找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了。在这里有些东西我们看不到。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风干鸡说的这句话,使我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这间石室看起来就异常的怪异,而且在那之前,我们是怎么从上面漏下来的,也始终弄不明白,我头顶上似乎除了一盏盏的长明灯,并没有什么洞口之类的东西。现在给我一种“请君入瓮”之感。

    风干鸡还蹲在墙根旁,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刻画有四翅应龙的那面墙。我问道夕羽惠,石墙是否存在机关之类的东西,夕羽惠只是说她也不知道,看上去这里确如风干鸡所说,是只能进不能出。

    “就不能少用一些雷管,把这里的墙炸开一个口子?”我轻声的问道夕羽惠。

    夕羽惠摇了摇头,说,“夏夏给我们带的雷管,并不是那种可拆卸分配火药的雷管,所以我们只能按支来用,刚才你也见到了,就是单支雷管的威力,都是惊人的,我们在这里就算不被雷管伤到,也极有可能被炸碎的碎石伤到。这样做太危险了。而且还会造成山体的动荡……”

    夕羽惠这边还没说完,我就听到大凯,这个时候用疑问的语气对我们说道,“你们过来看看,这墙上怎么还有红不拉几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血!”

    第九十一章 壁画(二)

    大凯说着就拿袖子,在那面刻画有地龙的墙上擦了擦。我和夕羽惠赶紧走了过去,问大凯什么地方有血迹?大凯伸手指了指,墙上刻画有地龙头,下面的一个部分,我贴近墙面,才隐约看到一个小红色的斑点,小的比指甲盖都要小。

    “你逗我们玩呢?就一小红点,你怎么看出是血迹的?再说这红点,也看着是模模糊糊的,可能就是墙体自身携带的材料。”我对大凯说道。此时夕羽惠正蹲在墙下,认真的在墙上巡视着什么。

    “小爷啊,平时说你是二五眼,你还不乐意,不行下次出来带上眼镜,你就没看到,整个墙下面那片都是红点啊?墙靠上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不是血迹是什么?”大凯解释说。

    我轻叹一口气,淡淡的回道,“筑墙的时候材料不够了,所以墙体上下用的材料不一样,这种解释说的通吧?再说那些小红点,说不定就是墙上,长了什么藻类植物,这里上面就是水潭,水汽非常重,长点小植物不意外吧?”我一面说着,一面眼睛往墙下看着,正如大凯说的那样,墙下也就是在壁画,应龙下面的墙面上,细看下去,确实有一片密密的小红点,只是在这里,长明灯的灯光下,显得不是格外明显而已,夕羽惠正拿着狼眼手电照着那里,所以这时能较为清楚的看到那些小红点。不过,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藻类植物解释挺合理,毕竟这里水汽重,加上阴冷潮湿,要是真长有藻类植物,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倒是这里出现血迹反倒是十分不正常。

    “你就是读书读坏脑子了,我都懒得和你这种大学生辩论。你凯哥上过战场的人,闻血腥味那就是和猎犬一样,绝对不会错,这墙上的肯定是血迹。”大凯还是不依不饶的和我争道。

    这个时候连老头都凑了过来,在看着墙面上的那些红点,我刚要反驳大凯几句,夕羽惠此时却对我们说道,“别争了,小爷帮我把咱们的绳索拿出来。这里的红点可能就是血迹。”

    我看夕羽惠一脸认真的表情,也没再和大凯争论,大凯也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很鄙视的看了看我。我赶紧走到放背包的墙根旁,从夕羽惠的背包里,找出了绳索拿给了她。走到夕羽惠身边,我小声的问道,“怎么看出这是血迹的?这里怎么可能有血迹呢?你可别听大凯忽悠了。”

    夕羽惠从腰间抽出短刀,在墙上轻轻刮了一下,便把墙上带有红点的墙皮刮下一块。她对我说,这墙上的红点只是盖在了墙面上,而不是在墙面内部,所以肯定不会是建筑时用的材料。而且红点在墙上印的很模糊,如果是藻类植物,不会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藻类植物分布应该是成片,而不是成点状,所以也就排除了藻类植物的可能。又因为墙上红点的颜色深浅不一,墙下面部分的红点,就要比中间部分更加清晰,这有可能是血液喷洒时,分布不均的结果。

    夕羽惠也不能肯定,这墙上的红点一定就是血迹,她说鉴别血迹最好,也是最简单便捷的办法就是用鲁米诺。鲁米诺是一种在化学中,被叫做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的人工合成有机化合物。它能通过血红蛋白中含有的铁,使其中的铁能催化过氧化氢的分解,让过氧化氢变成水和单氧,单氧再氧化鲁米诺便可使其发光。这也是刑侦上常用的鉴别血迹的方法。但是我们这里没有刑侦工具,所以只能把每一种设想统统考虑,然后将这些设想,再分别一一排除不可能部分,剩下的不能被排除的可能性,就或许是事情发生的原始条件了。因为我们现在不能排除血液的可能性,所以极有可能血迹,就会是墙上的原始条件。夕羽惠管这种方法叫做“赫尔威选择法”,听上去和我们常说的类比法倒是有些相像。

    “小爷啊,你好好听听,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样是大学生,你怎么就比你家小惠儿,差距差这么大啊?”大凯调侃的说道。

    夕羽惠见大凯在一旁说风凉话,于是也没让大凯闲着,让大凯拿着绳索的一头,上对面那面墙上,找找有没有同样类似于血迹的斑点。

    大凯拿着绳索,屁颠屁颠的去了对面的墙,然后趴在墙上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对夕羽惠说道,“夕小姐,这墙下面也有红点啊,我看比你们那面墙上的红点还要清楚。”

    夕羽惠让大凯将绳索的一头,摁在红点最清晰地位置。然后,夕羽惠把手中的绳索也摁在了,我们这面墙上的一个红点上,随后慢慢的把绳索拉直。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对面那面墙上也有血迹?而血迹不是在其他两面墙上?这绳子是做什么用的?”

    夕羽惠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淡淡的对我说,“我只是在验证我的一个猜测,等一下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我见夕羽惠时不时的转头,看看蹲在那面四翅应龙墙下的风干鸡,我看到鸡哥现在还在那里抬着头发呆,完全不理会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小爷,你过来替我摁住绳子的一侧。”夕羽惠突然对我说道。

    我立刻接过了夕羽惠手中的绳子摁在墙上。夕羽惠则走到了绳子的斜后方,时而侧身看着这段绳子,时而又蹲下或者踮起脚尖看看绳子,从自己多个角度向我们这里的绳子看来。我心里纳闷,夕羽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绳子和墙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时候夕羽惠又走回到了,我所在的这面墙的墙根,随后她身子紧紧的贴住墙面,开始用步子,丈量相对两面墙的距离。走到大凯所在的墙面之后,她又沿着那面墙,走了一个直角,来到了我右手边,另外一侧的墙面上,也就是那面没有壁画的墙,随后她就开始对着那面墙,认真的看了起来,好像在墙上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