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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小姨你真是,你还说自己不冷酷,我看你真是铁石心肠。”

    走到宿舍楼下,曾红日突然又说:“小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

    “什么事儿?”

    “我和你很有缘分的,生日比你晚三个月。”

    “九月八号啊?行,我知道啦,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

    曾红日立刻甜甜的说:“小姨真好,比我亲小姨都亲我。”

    乔娇娇:“你别是压根儿没亲小姨吧?”

    “哇,小姨你好聪明,这你都猜出来了,我姥姥姥爷只我妈一个闺女,我还真没亲小姨。”

    乔娇娇无语:“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嘴。”

    过了生日,乔娇娇才收到家里的来信和荀宁的信。

    家人是直接给钱和票,让乔娇娇想吃啥想买啥自己去吃去买。

    倒是荀宁给乔娇娇的礼物比较特别,是一本故事书,还配着插图。

    但这不是荀宁写的故事书,而是荀宁把乔娇娇小时候说的那个《小猴子历险记》的故事整理出来的故事书。

    荀宁用的就是普通的日记本,首页写着祝福的话,祝乔娇娇小朋友生日快乐,永葆童心。

    之后每页都画着忙忙碌碌的小猴子,故事完全是还原乔娇娇当初讲的那个故事,这让乔娇娇很是不可思议。

    这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荀宁才十岁,他现在对十年前的事情居然都记得那么清楚,这也太厉害了。

    从荀宁插队开始,没法像以前那样给乔娇娇画肖像画当生日礼物,乔娇娇也不好意思专门寄照片给荀宁,让荀宁照着画。

    荀宁开始画小猴子毛毛,这已经是小猴子毛毛历险记的第四本了,之前的三本已经从毛毛是一只特别的小猴子,它有个粗心大意的妈妈,妈妈在生下这只小猴子蛋的时候给忘了,没有妈妈孵蛋,小猴子只能每天被太阳晒被月亮晒。

    晒够了,这才孵化出来这个开头进展到毛毛找了个给桃子园看门的工作这段情节了。

    那个时候的乔娇娇是真不知道胎生和卵生的区别,只觉得小鸡仔是在鸡蛋里被鸡妈妈孵出来的,那小猴子一定也是在猴蛋里被猴妈妈孵出来的。

    她还很气小猴子不好好工作,像他们瓷器厂看门的叔叔人家就很敬业,绝对不会偷厂子里的瓷器。

    小猴子在桃子园里工作,居然去偷桃子?

    小猴子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工人。

    就算已经收了三年这个礼物,今年是第四年,乔娇娇也还是心里佩服荀宁的记忆力,这已经是非人类的记忆力了吧。

    当初这个故事是乔娇娇随口说说的,荀宁也是随便听听的,而且还是今儿说一段,明儿说一段,乔娇娇还常常反悔,今天给牛魔王起名字叫牛牛,下回就变成了角角,过段时间觉得还是哞哞比较好听。

    可荀宁不仅记住了,还画了下来,还年年给乔娇做连载,真是很有心了。

    荀宁画的这只小猴子和大圣爷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是一只可爱又软萌的小猴子,那个时候乔娇娇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做毛毛。

    乔娇娇翻着这次的小猴子毛毛历险记,看着看着,就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

    突然发现这次日记本里还夹着一张纸。

    拿出来一看,是荀宁画的乔娇娇的肖像画,是直接照着乔娇娇寄去的那张和荀思思的合影画的,不过也不是和照片完全一样,衣服是荀宁特意设计过的。

    是的,设计,这也是乔娇娇发现的荀宁特别的才能。

    小的时候,每年生日,荀宁也没什么生日礼物能送乔娇娇的,他会给乔娇娇唱几首歌,画几幅画。

    乔娇娇很喜欢这样的礼物,还让荀宁给她画全身像,而且要求必须穿着漂亮的裙子。

    于是荀宁就被乔娇娇带偏了,带上了服装设计师的道路,乔娇娇其实并没有给荀宁什么灵感,因为她怕说的太多,反而被人觉得审美奇怪。

    倒是荀宁自己,他想出来的一些裙子的花样图案配色,真的既符合现在人的审美,又别有一番韵味。

    作为童装,真的是很好看。

    没想这次居然又收到了荀宁的画像,还是乔娇娇,穿着裙子,裙子是前些年流行的布拉吉,但图案和一般的布拉吉不一样,上边仔仔细细的画着黄色的小花,裙子是极浅极浅的黄,花是嫩黄,乔娇娇的头绳也变成了浅黄色的,看上去真的好青春洋溢啊。

    乔娇娇虽然不能穿裙子,但看着这图也能过过瘾,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来,心里不免想荀宁的审美和她好接近啊,从小荀宁画的那些裙子,没有一条是乔娇娇不爱的。

    只可惜这是图,不能真穿。

    九月,演出之日如期而至,这是乔娇娇最紧张的一次演出。

    当她在台上按着这么多次的排练已经形成肢体记忆在动作着,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向台下。

    演出结束,一下台,乔娇娇不知怎么的有些恍惚。

    旁边一个姑娘一下搂住她:“娇娇,你怎么哭了。”

    乔娇娇这才反应过来,她扯扯嘴角,有些艰难的说:“可能是太紧张了吧。”

    她,现在是真实的感受到,那样伟大的人们还活着,可离开,就在不久之后了。

    人生,人生,命运,命运。

    她已经无心再去欣赏别的节目了,等这一天结束,她彻夜难眠。

    起身望着窗外的明月,太阳落下,又照常升起,可这中间,必将经历夜月,璀璨的星空下又是什么呢?

    演出结束了,乔娇娇也该回宁安了。

    来的时候她只拿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五十块钱,走的时候五十变成了一百,还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大堆。

    行李早早收拾好,一大清早,乔娇娇冲着出去买了两只烤鸭,再冲回招待所,就该出发去火车站了。

    曾红日过来帮乔娇娇拿着一部分行李,乔娇娇也没拒绝。

    来首都的这半年,乔娇娇和曾红日的关系好了不少,他们几人算是背井离乡,自然得相互照应。

    不过乔娇娇和冯胜男刘军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宁敏呢,乔娇娇和她又有些相处不来,可能人和人真的是要看缘分的,乔娇娇能感觉到宁敏懒得搭理自己,那她当然也不会非要去和宁敏当朋友了。

    这样一来,她和曾红日的关系变化比较明显。

    乔娇娇也总结出和曾红日的相处之法了,那就是他说任他说,他闹任他闹。

    曾红日这人属于会来事儿,会顺杆子爬的,他要是想和一个人打好关系,就一定能做到。

    他说话做事本就让人觉得热情又大大咧咧,该细心的时候又很细心,还放得下架子,还会撒娇。

    只要别起坏心思,就还能当朋友。

    乔娇娇呢,还有个坏毛病,那就是如果有人称呼她小姑小姨,她就容易心软。

    不止是对曾红日,学校里有同学这么称呼着她再求她帮忙,她一般都会答应。

    乔娇娇有三个包,一个里面塞的全是衣服,当初来的时候拿了两身,来了首都又发了两身,她还逛商场,给家里人买了礼物。

    乔娇娇属于不会买礼物的那种人,想想家里人什么也不缺,但来首都一趟,怎么能不带回去一些东西呢?

    虽然之前有寄回去糕点,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但首都百货大楼有的,宁安的百货大楼同样也有啊,而且像是需要票证的,她也没法买,她票也不多。

    思来想去,乔娇娇干脆直接全买了围巾,这是用得着的,又给爸妈一人买了一双皮鞋。

    这个包乔娇娇自己背着,斜挎着的背里放着书,这些天拍的照片,买的零碎小玩意和这些天她抽空给魏江他们出的考题。

    手里提着烤鸭和暖壶,另一个塞在脸盆儿水杯这些生活用品的包被曾红日提着。

    曾红日不像乔娇娇大包小包,他只挎着一只挎包,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他提了乔娇娇的包,又问她:“你后边背着的包要我帮你背吗,我后背还空着呢。”

    “不用了,我可以的。”

    曾红日也没强求,他走到乔娇娇身后,一手提着乔娇娇的包,一手扶着乔娇娇后背这包。

    他手一扶,乔娇娇后背自然轻了很多,乔娇娇扭头看他:“别,我能背动的。”

    “我这也顺手,不过你这里面放着什么呀,这么重?”

    “衣服啊,围巾啊,不重的,如果提着可能是有分量,双肩背着还好。”

    “围巾,哦,想起来了,你来首都一趟,居然买了那么多围巾,你围得过来吗?”

    “当然围不过来啊,我这都是送人的,给家里人买的。”

    “你家里人还挺多啊。”

    “当然了,我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有儿女,我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也不少呢。这你不是知道的么,还学着魏江瞎叫。”

    “哦,小姨啊,我知道那是你外甥,那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那孩子,我家魏江和你同岁吧,他当初上学晚了一年。”

    “我就是那么说说,再说咱们两个是朋友,他不就是我外甥了,也该叫我一声……”

    停顿一下,曾红日说:“该叫我一声小姨哥?”

    “什么小姨哥,哪里有这种称呼啊,是小姨还是哥啊?”

    “小姨的哥哥不就是小姨哥吗,那总不能让他叫我小姨夫吧。”

    乔娇娇踹他:“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不是小姨夫也不是小姨哥,你什么时候是我哥哥了,这种就各算各的,别扯什么辈分。

    不然我的朋友都成魏江他们的长辈,这像话吗?再说了,真论年龄,你可别我家魏江要小几个月呢。”

    “行吧,看在你能记得我生日的份儿上,各算各的吧,我就不占你外甥便宜了。”

    说到这事儿乔娇娇就想笑:“我是真没见过你这么……”

    想说厚脸皮,乔娇娇又怕说的重了伤害人,最后只能改成:“你这么能闹腾的人,你生日还有三月呢,你就和我念叨上了,我倒是不想记,可你就是闹钟似的,隔断时间说一次,我真是想记不住都难。”

    曾红日一下把头伸乔娇娇跟前:“那我考你一下,我生日是哪天?”

    “九月八号,大后天,记着呢。”

    “那就好,对了,小姨你三哥是在插队吗?”

    “插队?当然不是啊,我三哥是军人。”

    曾红日语气很惊讶:“你三哥是军人?”

    “对啊,你怎么以为我三哥在插队啊?”

    “之前你不是去邮局寄信吗?说寄给你哥哥。”

    是啊,是邻居家的哥哥,小时候他很照顾我的。”

    曾红日停顿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啊,插队很辛苦的,他去几年了?能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