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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李奕呵呵低笑了声,道:“敢让朕猜的,你是第一个。”

    唐瑶看李奕的眼睛,看不出他话里几分真心怪罪,几分玩弄调笑,她花了一瞬间在大脑里判断是该请罪还是该顺着玩情趣,一瞬间再短不过,唐瑶便有了决断。

    唐瑶当即从李奕身上下来,退开一步背过身去,娇“哼”一声,扬脸道:“那是要怪罪臣妾了?”有点傲娇,明明是风韵十足的大女人,作出这番娇俏姿态来,更让人心喜,想逗她玩儿。

    李奕板起脸,压下嗓音,厉声道:“胡闹,成什么样子了?”

    这龙威,搞得唐瑶小心肝儿一颤,在帝王面前耍性子,没点定力真不行,但现在萎了就不好看了,她强撑着原来的姿态,鼓起嘴巴,娇嗔地瞪他一眼。

    这一眼没敢多看,怕在他凌厉的眸子里破功。

    便又气呼呼地坐到他腿上。

    她对李奕爱被坐大腿的判断没出错,这家伙故意吓她却在她坐上去自然的圈住了她的腰。

    唐瑶细嫩纤长手指揪住他的衣襟,放低姿态讨好道:“人家哪里胡闹了?是皇上先吓人家的,现在又吼人家......”一连三个人家,这么矫揉造作,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奈何李奕这种大男子吃这套,她只得作点,投其所好。

    “朕吓得住你?朕看你快骑到朕头上了。”他说着,像气着了一样,扶在唐瑶身上的手微微用力,并不疼,但唐瑶立马哀哀叫了声。

    李奕知她装的,想拍她,最后还是愤懑的咬咬牙,替她揉揉,“治不了你了。”

    玩暧昧不过让人又气又爱,这点李奕可没法和在现代经历过许多的唐瑶比。尽管唐瑶没怎么谈过感情,但情感话题、身边姐妹的桃色事她见多了,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就让她记住了,全在李奕身上使,一套不行换一套,总有他吃的那套。

    她对李奕多少有点了解,他骨子里桀骜,喜欢新奇的事新奇的人,温柔小意的在他面前未免没趣,那些爱作的,能作的,乖张伶俐的才更能捉住他的眼球。

    虽然总觉得爱作的庸俗,但天下男人大多爱吃这套,只要不过分,这些就是调剂,有调剂生活才有滋有味。

    书中面对重生后的皇后,原主的表现就过了,那作的有点狠,怕李奕这种喜欢骄横的也有些受不住。

    但后来李奕宠上皇后也让人不可思议,重生后的皇后给人的感觉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不是说她的长相,而是说她的心境,太平淡无奇了,没一点趣味,有人会喜欢这种,可李奕不会喜欢这种,他喜欢闹他的。

    书中说李奕发现皇后不在乎他了,反而激起了征服欲。

    看书时唐瑶没细想,但来到这之后,她只觉得皇后不在乎李奕了李奕只会轻松,他本身就懒得应付她,她若不刷存在感,李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凑上去,他骨子并不是卑贱的人,相反,他很高傲。

    两人闹作一团,唐瑶被他的手揉热了,两颊晕红,吐气如兰,她分出一分清明,看向李奕的眼睛,李奕的眼里也夹杂了欲、望,正是时候,她便道:“臣妾能干什么?成天想的不过皇上,做的也都是为皇上,臣妾想给皇上个惊喜,故不让人看见,若此刻说出来了,哪还能叫惊喜?”她已经微微喘息,嘴上又说着带蜜的话,李奕哪还会再问她,爱怜还来不及,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下亲吻,低喃道:“辛苦爱妃了。”

    随即将唐瑶抱起,唐瑶惊呼一声,圈住他的脖颈,他轻笑,又含住她的小嘴吸了一口,往床榻上走。

    幔帐被放下,一夜被翻红浪。

    老太监德祥和守夜的宫女都不得入殿,他们站在外面,听得面红耳赤,贵妃明明是长公主之女,名门贵女出身,规矩教养极好,如今这番,定是皇上孟浪了,给人折腾的,但也怪不得她受宠,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尤其皇上这般的年轻男儿,春香意暖,娇俏佳人,俱是人生风流事。

    德祥守得困极,脑子里只记得一事,明日天一亮要差人去敬事房通报声,省得那些没眼色的太监拿着典薄跑过来,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清静。

    ......

    这一夜过得快,红日爬上宫墙,笼罩住太和殿的庑殿顶,再往上攀升,金黄的光芒洒下,照耀在琉璃瓦,将屋脊走兽都照活了。

    德祥在宫中一世,什么事都见惯了,唯独对清晨的宫殿百看不腻,每每心怀敬畏。这是大武的权势中心,是上天眷顾的地方,老天爷赋予这里庄严和荣光,让这里凌驾于一切之上。

    宫中鸡人报时,五更天后敲响梆鼓,德祥听见了几声梆鼓,可看向冰泉宫正殿殿门,里头依旧是安静的。

    他知皇上昨晚睡得晚,不敢进门,但再不将人唤醒,就迟了早朝。

    他叹了声气,在门外轻唤。

    现在他只希望贵妃娘娘赶紧叫水,他好进去为皇上更衣,别误了正事。

    ......

    殿内,唐瑶昨晚快累散架了,一觉昏睡过去,睡得正酣畅,哪那么容易醒来,到是李奕率先睁开眼。

    他动了动抽出自己被压麻的胳膊,心想这女人最近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以前从来不带这样的,把他的胳膊都压没知觉了。

    以前他一醒她就醒了,伺候着他更衣,现在睡得跟头猪崽儿,怕是他出了殿门她也不会醒来。

    李奕醒了却没有起身,他也听到了老德祥喊他的声音,没叫老德祥进来,平躺着一眨不眨的看向承尘,面上没有表情。

    一夜荒唐身上是舒服了,但心里的烦闷还是没解。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唐瑶,手不自觉的牵住她的头发,不一会儿又困了,揽着她的腰睡回笼觉。

    她一身淡香气真对他的胃口,嗅着舒服的很。

    唐瑶是被德祥公公闯进殿里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发现李奕竟还在她床上!

    她看向窗外,外面天已大亮!

    唐瑶晕乎乎的,连礼节都顾不上了,连忙推他,“皇上怎么还不去上朝啊?”她是被吵醒的,身上的力气还没回来,胳膊软绵绵的,哪推得动李奕?

    李奕把她的手拿开,放在被子里放好,用被子把她遮严实,坐起对德祥说让德祥退下。

    德祥着急:“皇上,都辰时了,文武百官在殿前等着呢,还请快快起身,上朝去吧。”

    李奕重新躺下,“不去,今儿不上朝。”

    德祥:“皇上万万不可如此。”德祥连忙跪下,宫女太监们也跪了一地,“奴才斗胆,皇上乃大武天子,身负江山社稷,怎可不临朝?”

    李奕:“你还教训起朕来了。”

    德祥叩头,扣的结结实实,能听见咚响,“奴才不敢。”

    “那就退下,在外面候着。”

    德祥:“这,这哪成呢?您不去,没法和朝政大臣交代!”

    “交代什么,他们等的不是大武的皇帝,你且看着,没有朕,这朝照样开。”

    朝廷大事众官员在尚书令府上就议完了,来朝听政听的也是帘后太后的政。

    没有实权,在朝堂也得不到敬畏,无法上令下达,再准班准点的上朝,也只能让人看出他是个傀儡,他若想掌权,这场面对他而言只有害无利。

    能用的人,是不能在明面上找的。

    太后想上朝就让她上去,他不怕天下人知道她的野心,怕天下人不知道她的野心。

    李奕说不上朝便真的不去上朝,他舒服了,唐瑶开始提心吊胆,“皇上真不去上朝啊?”

    “怎么了?你也劝朕?”

    “臣妾......”她有些无语,她不是要劝他,她是怕因为他她被人骂祸国妖妃,芙蓉站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皇上不临朝,那帮老迂腐还不说臣妾是狐媚祸上之人?”

    “爱妃怕了。”他道,不知是不是陈述句。

    唐瑶也没太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她只接道:“臣妾有什么可怕的?这是皇上的国,皇上若不怕,臣妾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说对了,这是朕的国!起来,今儿朕清闲,陪你玩玩。”

    唐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他做什么她都只能压他的宝,所以,只有相信他呗,他翻身了,自己的荣宠时刻就来了,他不翻身,自己早晚落到皇后手里,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唐瑶圈住李奕的脖子,“臣妾相信皇上,不管皇上做什么,臣妾都相信皇上。”现在多刷刷好感度,苟富贵,勿相忘。

    她说完像不好意思似的,头窝在他颈肩。

    李奕神色微动,摸摸她的头发。

    她什么都不知道,才说得出这话,现在朝廷内外,哪有人看好他?他们都将他当成困在皇宫中的死龙,还有人对他寄予厚望吗?

    他只揽着她对她道:“你只管信朕好了。”

    温情没了反倒有些沉重,这可不是唐瑶想要的气氛,她要他在这里只有高兴,让他一难受就想来这里,而不是一来这里就难受,“起吧,既说要陪臣妾玩玩,不如听臣妾弹一曲?”

    李奕笑道:“你还会弹琴?没听说过。”

    原主应该是不善琴的,但接触过,唐瑶在现代学的,借原主的手弹一首无妨。

    早春天暖了,冰泉宫的景致发生了变化,各处葱郁起来,湖水也染上葱色,这像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若她会画画,定觉得是个写生的绝佳去处。

    弹琴是件雅事,尤其是穿一身华丽的贵妃装去弹琴时,更觉风雅,挑选的去处便有些讲究。

    唐瑶嘱咐夏荷带人收拾收拾雁翅亭,把她的琴携去,抬一袭方几,放置蒲团,焚香,再煮一壶茶,亭四周置轻纱帐,淡青色或粉色皆可,清淡些和温馨些都可映早春的景。

    李奕:“爱妃雅兴。”

    他要一坛酒。

    他那的好酒都是各地上供的,唐瑶宫中没法比,德祥原本去取,却被唐瑶拦下,唐瑶让夏荷去库房中取来桃花酿,那是原主入宫时长公主为她备置,只会好不会差,她没福气喝,唐瑶也不会霸占,便宜了李奕。

    李奕和唐瑶同去冰泉宫湖西边的雁翅亭,雁翅亭之所以叫雁翅亭,是它八面顶角像展翅欲飞的大雁。

    纱幔已经置上,亭里除了唐瑶交代的那些,还布置了别的,给人的感觉,只华丽二字。

    唐瑶挑眉,“若是太后娘娘赶来看见这幕,臣妾可吃不了兜着走。”

    李奕:“她不敢。”

    唐瑶捂唇笑。

    第5章 皇上更艰难

    宫人为李奕抬了坐榻,那虽不是朝堂之上雕以龙腾,饰以金漆的龙椅,却也庄严厚重,乌木制成,光滑润泽、独具□□,椅面宽大,椅背首端是龙头,颇有昂扬之气,看着虽硬实,但上面和两侧都放了用绣布包裹的软垫,是极为舒适的。

    他撩袍坐下,道:“赏赏爱妃的琴艺。”

    本继续往前走的唐瑶对他回眸一笑,挽得精致的发髻和独具风情的身姿都像话本子里写的会勾人的女妖精一样。

    唐瑶侧首对她身旁的秋月吩咐一声,接着走到古琴前的软塌旁,两手抱起裙摆,跪坐在软塌上。

    轻风缕缕吹起纱幔,香烟袅袅,煮开的茶水也散发出茶香,耳边是湖水泠泠作响声。

    她抬手,笑意渐渐收起,又转换了另一种柔情,宽大的袖袍映着纤细的手指,再看她修长的脖颈和放松的身体,无处不透露出温雅与宁静,仿佛刚刚妖惑魅人的女子已经远去。

    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

    李奕本是陪她玩玩而已,没有对她的琴艺抱有厚望,可随着曲子渐入佳境,他竟不知不自觉的被吸引进去。

    曲调本是自然平和的,渐渐转的热烈深沉,过度十分流畅,不自觉的便抓住人的心魂,接着激荡起来,平仄有序,抑扬回旋,一咏三叹,前呼后应,节奏感强烈而优美。

    一曲听罢,似有余音仍飘荡在湖面上,揉入进汤汤的湖水中,李奕片刻才道:“是子谦的《望月明》。”

    唐瑶点了点头。

    子谦是这个世界的前朝人物,曾写了一首诗,叫《望月明》,讲的却春日的景,不清楚抒的什么情,在咏春诗里它是一绝,后被改编成曲,广为传颂,她有幸听过一回,找人寻了谱,这里谱很简单,想看懂也费劲,好在她天赋不错,学会了。

    “春天,一年之始,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曲了。”李奕看着歇歪在椅榻上,看着湖面说的。

    唐瑶没有接话,因为,还没有结束呢。

    夏荷把古琴取走,秋月递上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