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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水波柔软, 不多时,那炙热如铁般的胸膛便铬的她身子发疼。

    太子低头, 定定瞧着她,骨节分明的指节摩挲过她的眉眼, 酒窝, 锁骨, 细细描绘着那动人的形状。

    太子喉结微动,俯身咬上了那漂亮的锁骨上。

    小姑娘的肤色不知是拿什么养着的,欺霜赛雪般透白。他稍稍一碰, 就能碰出个红印子来。

    阮菱抿着唇微哼了一声,身子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软若无骨的向后倒去。粉色的桃花胰子“呲溜”一下就落入水里, 浴桶里顿时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太子站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阮菱惊呼一声,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又想去遮,两厢之下失了平衡,陡然的重量惹得裴澜皱起了眉。

    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低低道:“看都看多少次了,你遮什么,阮菱?”

    阮菱心虚的重新搂好,低头看了一眼,他说的不错,自己那点子单薄的衫裙早被水沥的紧紧贴着身体,有和没有,无甚区别。

    一时间,被他训斥的,阮菱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漂亮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她清了清嗓子:“我错了,殿下。”

    太子轻哼一声,算是放过了。随后就抱着她便往寝放走,出门前捡起了袍子披在她身上,围房设在东耳房,需出门走上十几步。

    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总有裴澜替她盖着的袍子,可沾过水的皮肤格外敏感,不多时,她就打了个喷嚏。

    靠在银杏树下守夜的小顾将军吓了个趔趄,他慌忙抬剑,嘴里囫囵念叨着:“什么人?”

    阮菱顿时把脸窝在裴澜的胸膛前,低低埋了进去。

    太子面色不悦,那点子兴致被搅合大半,他沉声喝道:“鬼叫什么?”

    小顾将军这才注意到正房廊下的二人。

    他家殿下赤着脚,只穿了亵裤,露出的上身精装结实,肌肉线条遒劲饱满,怀里抱着阮姑娘,盖着黑色的袍子,如瀑的青丝悬在空中,滴答滴答的淌水。

    这合该是一副,嗯,很美好的画面。

    小顾将军挠了挠头,远远作揖:“殿下,我错了,错了,您老慢走,就当没看见我,嘿嘿……”

    太子不再理会她,抱着阮菱进了屋。

    小顾将军没了困意,想到方才郎才女貌,郎情缱绻的画面,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耷拉着脑袋,进屋想找纮玉说会儿。可脚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小顾将军脸色僵在那里,推门的手抖懒得抬了。

    谁能想到白日里腰着佩剑,一身劲装,像个人一样的东宫暗卫长纮玉,背地里呼噜声能赛过好几个大汉。

    哎!娘的。

    屋内,昏黄的蜡烛燃了一半,视线明明灭灭披上了一层暧.昧的衣裳。

    太子把阮菱轻轻放在榻上,拿过一层的面巾擦拭身子,见阮菱怔怔的没有反应,皱起了眉:“湿衣裳不脱,等着得小病?”

    阮菱这才恍然回神低头去解带子,湿哒哒的衫裙粘在肌肤上,剥开时那股凉飕飕的空气感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求助的看向裴澜:“殿下,我冷。”

    太子睨着她,眼见着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就知她是真冷。

    他扯了扯唇角,他和阮菱,到底谁是外室,谁是主人。

    可这念头也不过一瞬,毕竟是他给人家拉进去的。

    太子认命的找来干爽的棉巾替她擦了擦身子,又开始绞头发。

    开始阮菱尚且乖巧的任他拨弄,可绞头发时裴澜的动作生硬又笨拙,扯的她头皮阵阵发痛,头发丝不知掉了多少。

    “殿下。”她忍不住唤了声。

    太子不耐停下来动作:“你又有何事?”

    阮菱拿过巾帕,水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自己来吧。”

    烛光下的剪水美人,娇滴滴的冲他摇尾巴。

    至纯至欲。

    太子心底里那股邪恶的念头又被她勾了起来。他甚至想把阮菱的脚踝一寸寸敲碎,然后锁上漂亮的银链子,看她梨花带雨,抱着他哭泣的漂亮模样。

    可这个念头仅仅一瞬,就被他推翻了。

    他若是再不爱她一些,便会这么做了吧。

    太子自嘲的垂了垂眼睫,起身去床上了,走时把巾帕扔了过去,不耐烦道:“赶紧擦了。”

    阮菱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不远处,太子走到床边,斜倚着墙身,沐浴了一番,酒气散了不少。

    他眼见着榻上半跪着的小身影一下一下轻柔的擦拭头发,时不时还捧着掉下去的头发蹙眉,那满眼心疼的样子看得他忍不住笑。

    几根破头发,跟个宝贝似的供着。他的手劲有那么大么,真是。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阮菱绞完了头发,磨磨蹭蹭的脱鞋上了床。

    太子闭着眼假寐,大掌摸到她冰冰凉的小身子,顿时皱起了眉,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包了起来。

    明明动作温柔的不像话,语气却冷冰冰刺人:“都凉成什么样了,阮菱,你就这么爱美?”

    阮菱别过了脸颊,没有说话。她不喜欢裴澜这样对他,用着他自以为是的方式一点点把她哄骗的迷失自我。最后她泥足深陷,那人却在高堂上冷眼讥讽,满怀笑意的说,阮菱,你可真好骗。

    两人共榻,咫尺至息。小姑娘躬着背对着自己,她的那点反常,太子殿下怎会看不出。

    他食指点着她的脊背,察觉到她身子颤了颤,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睡吧,孤不动就是了。”

    没等来回应,身旁那软软的小身子肩膀动了动,明显是在哭。

    阮菱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复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再做这样的交换了,她有些装不下去了。她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他。

    曾经认认真真喜欢过的人,她还是做不到真正放下。他给她一点好,她就满身心的痛苦。

    夜色随着时间一点点漫过,阮菱无心睡眠,保持着侧身的姿势,僵硬的一动不动。身后的太子亦是没有睡着,漆黑的眸里有一丝无奈和挫败。

    阮菱面对他的时候很乖,很听话。就算偶尔有些小情绪也都闷着自己消化了,甚少和他甩脸子。可就是这样的阮菱,让他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可一时间,他又说不好具体是什么。

    那感觉,就好像是她在刻意的讨好,逢迎他。

    太子默了默,也许他想的没错,她才这么小,为了救他母亲才来依附他。初见她那个雨天,她瘦的跟个小猫一样,慌张的看了他一眼就吓跑了。

    那会儿起,他就好像变成一个贪心的猎人,为她布下密网,要她心悦诚服的成为他的金丝雀。

    只是一想到阮菱对他规矩的没有半分毛病的样子,他就没来由的烦躁。

    菱菱,孤对你真的不好么?

    回应裴澜的唯有一室安静和楹窗上透进来的月光。

    *

    翌日一早,纮玉出门买了几屉包子并着小粥,用过早膳后,太子换上了常服,叫上纮玉出了门,留下小顾将军保护阮菱。

    午后太阳光照足,阮菱把花厅里的凳子一一摆了出来,又把各屋里的被子都拿出来铺到上边。暖暖的阳光一面不落晒到被面上,阮菱抿唇笑了笑,这样晚上睡觉时定会蓬松又软和。

    院门前,小顾将军抱着剑,眼巴巴的看着外面,不住的踱步。

    那不是滋味的心思就差写在脑门了。

    阮菱无奈的笑了笑,是了,比起陪着太子殿下出门办事,守着她这个弱女子的确是个无趣的苦差事。

    她起身环视了下空荡荡的院子,思忖着纮玉这么一日三餐的在酒楼打包饭菜也不是办法,总得自己起灶生活来得方便。

    她想快点回到京城和母亲团聚,可事情不处理完,她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裴澜白日有事她帮不上忙,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看着就很慢,总要有些事儿来打发时间。

    阮菱决定学着做做饭。

    她笑眯眯看向小顾将军,轻声道:“顾将军?”

    “诶,阮姑娘。”顾忍猛然应了声,挤了挤脸,弄去灰头扫脸的表情,冲她笑:“姑娘,什么事儿?”

    阮菱在一旁架子上拿过外衫,冲他亮了亮眼睛:“想不想出门?”

    几乎是一瞬,小顾将军就站的笔直,大声答:“想啊!”

    像是积攒了多大委屈一样,他整个人顿时如同泄开了的闸,滔滔不绝:“这破院子可把我憋坏了。殿下就是偏心,出门办事带纮玉不带我,你说我跟这么个破院子我有什么劲……”

    话说到一半,小顾将军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的看向阮菱:“阮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阮菱抿唇笑了笑,温言道:“没事儿呀,将军说的是实话。”

    日光下,她穿了一身桃粉色的曳地襦裙,肩上罩着月牙白对襟短袄,面容纤细温婉,像是春日里的白玉兰花,晶莹皎洁,柔情娴静。

    小顾将军也算是世家出身的子弟,跟着太子殿下,见识过的大族女子如过江之卿,可却从没见过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阮菱。

    他心里想的下意识就说出了口:“怪不得殿下这么喜欢阮姑娘,您好看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这话一出,阮菱顿时敛了笑,拢了拢衫子的袖口:“可别胡说。”

    小顾将军嘟囔道:“姑娘可错怪我了,我可没话说,我自小跟殿下一起长大,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阮姑娘,你可是殿下唯一疼过的姑娘。”

    阮菱眨了眨眼,自嘲道:“外室也算么?”

    小顾将军看着阮菱脸色渐渐淡了下来,心知捅了篓子,再解释她也不会信的。

    可昨晚,殿下睡不着起夜时,还真跟他在院子里推心置腹的一波。

    昨夜他和殿下都睡不着,就着静谧霜白的月色,俩人闲聊起东宫这几年的事儿,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就聊到了成家立室。

    顾忍先入为主,反问了太子:“殿下,您既然这般喜欢阮姑娘,为何要折辱她做您的外室?”

    太子靠着树干,淡漠的眸黑了几分,也不知是夜色动人,还是月色撩人,第一次,他舍得谈了这事儿。

    他问:“阮家这般光景,你认为孤娶她做太子妃的可能性有几成。”

    顾忍瞪大了眼,没反应过来。

    太子睨了他一眼,补了句:“一成。”

    顾忍艰难的咽了下唾沫。

    太子又问:“你觉得孤会让她做妾?”

    提到“妾”字,顾忍匆忙摇头。他爹爹只娶了阿娘一人,府中没有妾室,他自知道妾室身份对一个女子的折辱有多严重,若真心喜欢,断不舍得让她做妾的。何况阮姑娘出身名门望族,大家女子,去做妾,这……

    顾忍踢了踢脚,附和道:“做妾那就是给名分了,想要抬为太子妃是万分的难。就是是日后抬了,也会遭人诟病,曾经为妾,德不配位。”

    太子点头:“所以,孤要怎么怎么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