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眼见识过牛导团队的能力后,谢瑶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跟着哥哥谢牧回了秦府。
秋意渐浓,长街两旁的落叶纷纷而落,提醒着人们增添衣物。
奔驰车后座上,谢瑶望着簌簌而落的秋叶,轻轻的摇着头,感慨道:“时间一晃……我来燕京也快三个月了,真快!”
谢牧笑笑道:“昨天陆老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对你们婚礼的意见,被我支支吾吾搪塞过去了……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态度。”
听到婚礼俩字,谢瑶俏脸蹭的一下红了,低头默不作声。
谢牧见状大笑:“跟你哥还害羞啊?说说你咋想的?”
强忍着羞意,谢瑶支支吾吾道:“陆栩刚刚留学归来,打算先找好工作再说……结婚的事儿,不急。”
“真不急?”
谢牧盯着妹妹,戏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急不可耐的味道呢?”
见谢瑶羞意更胜,作势要打,谢牧赶忙道歉,笑道:“陆栩既然要找工作,那就去找啊!”
“凭他陆家的关系,什么样的工作找不到?”
闻言,谢瑶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轻声道:“陆栩不想靠家里……他说过,他要凭自己的本事养活我。”
谢牧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倒是有骨气!”
……
一路驱车回到秦府,当看到门口陆老的车停在门口时,谢牧顿时心中一动。
车旁边站着陆老的贴身警卫。
这个警卫叫龙卫国,是龙百战的亲二哥,龙跃的父亲,与谢牧很熟,谢牧按着龙清雅的叫法,喊他二叔。
看到谢牧,龙卫国眼中一喜,当即快步迎上来,笑道:“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闻言,谢牧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老爷子找我有事?”
看到谢牧一点就透,龙卫国眼中闪过一抹欣赏,随即道:“有没有事你还是自己去问老爷子吧!”
看着龙卫国打起哑谜,谢牧知道龙卫国是纪律使然,索性也不追问,笑道:“走二叔,进屋喝杯茶!”
龙卫国摇头:“我就不进去了……”
谢牧佯怒:“都到家了,哪能不进去!!”
“再者说,你是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应该时刻跟着老爷子才对!!”
“听我的,进屋!!”
说这话,谢牧连拉带拽硬是将龙卫国拽进了秦府。
迈进秦府院内,龙卫国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时节已是深秋,但秦府之内却见不到任何萧瑟景象,反而盈盈生机,犹如初春模样。
鲜花,绿草,鸟语,虫鸣……
一时间,龙卫国只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
龙卫国身旁,谢瑶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忙活演唱会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回家,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阵法带来的效果。
“哥……我不是在做梦吧!!”谢瑶惊喜道。
“这是周天纳元阵的效果,由于刻阵采用的是生灵玉石,所以生灵气息浓郁了些……一点小玩意,不值得大惊小顾。”
谢牧说的漫不经心,但一旁的龙卫国却分明从谢牧这番话中察觉到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当即在心中感慨道:
“老爷子没看过错他……这谢牧果真是个人物!!”
说话间,谢牧与龙卫国一道来到客厅,正看到秦暮云陪着陆老聊着天。
看到谢牧,陆老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旋即佯怒笑道:
“好你个谢牧,摆下周天纳元阵这种大事,你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今天若不是暮云丫头请我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怎么……是担心我赖在你谢家,不肯走吗?”
闻言,谢牧当即苦着脸,郁闷道:“哪能啊!!”
“我巴不得您就住在府里呢!!”
说到这,谢牧冲着秦暮云眨眨眼,道:“暮云,赶紧帮老爷子收拾一间房出来……打今起,老爷子就住在咱家了!!”
秦暮云抿嘴微笑,道:“房间早就准备好了,就怕陆老觉得秦府寒酸,不愿住!”
一言出,谢牧眼前一亮,偷偷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的漂亮,算是彻底将住陆老了!
果不其然,陆老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到底是我们暮云丫头会说话!你这么一说,老头子我怕是想不住都不行了!!”
众人也不禁大笑。
笑声中,秦暮云站起身,冲着陆老行了一礼,笑道:“陆老您先坐着,我去后厨安排一下饭菜,等会让谢牧陪您好好喝一杯。”
说着,秦暮云莲步款款朝厨房走去。
看着秦暮云远去的背影,陆老不禁感慨道:“举止得体,秀外慧中……你小子有福喽!”
谢牧憨笑不语。
片刻之后,陆老突然站起身道:“走,去你书房看看!”
……
书房内,茶香氤氲。
陆老率先开口道:“听说你进了剑楼?”
谢牧闻言一怔,旋即将黑铁令牌递给陆老,笑道:“剑楼八师兄……把王重阳气坏了。”
陆老微微一笑,摩挲着黑铁令牌,眼神中满是笑意:
“王重阳那小家伙,满心就想过当师兄的瘾……可到头来,却还是成了最小的九师弟!”
“真是……哎!”
陆老感叹一声,陆老将黑铁令牌还给谢牧,突然道:“对于剑楼,我还算了解一些……说给你听听?”
谢牧连连点头,随后殷勤帮陆老续满茶水。
陆老哈哈一笑,随后便打开了话匣子。
“剑楼是个很神秘的存在,当年我还是红军战士时,曾经有幸结识剑楼大师兄,后来便成了朋友。”
“剑楼没有山门,没有师父,讲究修行在个人的说法,所以剑楼内没有师长,只有师兄弟。”
“你是八师兄,在你之上还有七位师兄……除了大师兄齐珍珑,其他六位我也没见过。”
“王重阳是大师兄齐珍珑亲手带大的,虽未父子胜似父子……”
随后的时间里,陆老洋洋洒洒介绍了许多关于剑楼的内容,听得谢牧时而沉思,时而发笑,气氛很融洽。
时间流逝,西山的落日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书房内,一个说,一个听,喝光了一整壶茶。
呼。
陆老吐出一口浊气,额头微微冒起细汗。
上了岁数的老人,一口气不间断的说一下午,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察觉到陆老疲态,谢牧赶忙走到陆老身后,将手抵在陆老背后,以轮回星炎缓缓滋润着陆老日渐老迈的身体。
感受着体内缓缓淌过的暖流,陆老眼前一亮,惊讶道:“好神奇的功夫!”
陆老惊喜连连,谢牧心头却是突然一沉。
就在刚刚轮回星炎淌过陆老身体之后,没有停留多久便尽数返回了谢牧体内,给人的感觉仿佛一个千疮百孔的木桶,任凭你倒进再多的水,也终将漏的一丝不剩。
陆老……年纪大了。
轮回星炎也不是万能的。
似是察觉到谢牧的沉默,陆老扯了扯嘴角,喃喃道:“发现了?”
谢牧点头,沉默不语。
陆老微微一笑,用握惯了枪的手抵在肩头谢牧那只手上,平静道:“大夫已经帮我确诊了……肝癌,晚期……最多就到年底。”
“家里人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别告诉他们。”
谢牧点头,不断耸动的肩膀,显示着这个男人内心的脆弱。
世间文字万千,唯有无能为力四字最是绝望!
“我让暮云收拾一下房间,您就在我这儿住下吧……”谢牧闷声道。
陆老摇头:“安土重迁,落叶归根……我把差事交了,打算趁着还能动,去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走走……”
“最近,我总梦见当年那些老战友,他们冲着我笑……”
“是该去看看他们了……告诉他们,当年咱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不仅在,而且强!”
说着话,陆老缓步朝书房外走去。
临近门口时,陆老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指着书案上一枚五星道:“以后要是出远门,担心家里……就把那枚红星放在门口,老头子我替你守着门儿!!”
噗通!
谢牧双膝重重跪地,泪流不止!
陆老眼神慈祥,笑意盈盈。
“是个好孩子。”
转过身,陆老迈出书房,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当年入伍时学会的第一首军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夕阳下,陆老的身影尽管早已佝偻,但军人的风骨却历久而弥新,越发挺拔!
老兵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