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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一时间,他们再看向沈惊晚的眼神只有同情。

    苏氏素来品行端方,如此善待赵姨娘这一房,竟还落得被反咬一口的下场,果然,宠妾灭妻当真是造孽。

    只是日后,这嫡出小姐怕是找不到好人家了。

    苏氏拉住沈惊晚,着急她如此说话,恐怕日后寻不到好人家:“你怨你父亲便只怨他们,何苦自己趟这趟浑水,傻孩子。”

    沈惊晚转过去,面向苏氏,缓缓开口道:“母亲,放宽心,这一天早晚要来,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若是真没人爱我,我就自己过一辈子,也比嫁进高门大户中日后受苦受难的好。”

    话已至此,苏氏再不好说什么,而今,心里竟是有些为自己这个性子恬淡的女儿高兴。

    一场退婚,倒是让她行事做法更加张弛有度,便也不再担心,若是没人护着,她当如何才好。

    再看向沈惊晚的眼神,也有了笑,释然许多。

    沈惊月却攥着衣服连连后退,被沈惊晚的一番话激怒,冲着沈惊晚嘶吼道:“你害我!你害我!”

    一只手一把从头上扯了珠钗,朝着沈惊晚就扎了去。

    一旁的人吓得连连后退,谢彦辞再从席上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沈惊晚同沈惊月纠缠在一起。

    沈延远被人挤开,挤了出去,苏氏倒在地上,场面一片混乱。

    一时间,哭喊声,嘶吼声,乱作一团。

    燕君安猛的站起身,朝着人群中挤去,雪白的袍角被人挤皱,他尚且未进得去人群中。

    忽然听到谁喊了一句:“血!血!”

    只见沈惊月攥着珠钗,眼睛通红,含满了泪珠,一把丢了带血的珠钗,豁然清醒。

    沈惊晚一只手捂着脖颈,那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到地上,啪嗒,啪嗒... ...

    浓稠的血珠子如同勾了芡一般,她眼神仿若提线木偶,呆呆的看向沈惊月,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脚面,那里落满了血滴。

    卫国公愣神片刻,再清醒时疯了一般冲进人群,一把扯过沈惊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沈惊月连人带头偏了过去,脑中嗡 * 嗡作响。

    随后急忙来到沈惊晚面前,朝着身后的众人喊道:“叫大夫!叫大夫!”

    卫国公哆嗦着手扶住沈惊晚,身上鲜亮的衣袍被血浸黑,他哆嗦道:“晚儿,晚儿,我的晚儿... ...”

    另一只手替沈惊晚捂住脖颈,血液浸到他掌心中,微微发热。

    沈延远却一把夺回沈惊晚,将她从卫国公怀中抱起,冷冷的盯着卫国公。

    小小的水蓝色身影,轻的仿佛白纸。

    他觉得,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晚儿,没事,阿兄带你去见大夫,没事的,不会留疤,也不会有事,我们走,这就走。”

    苏氏从地上爬起,围到沈延远身边,嘴唇发抖,想要摸沈惊晚,又不敢碰,只能在旁边手忙脚乱,不断冲着外面喊道:“叫大夫!”

    沈惊晚不断地抖着,另一只手捂着脖颈,红着眼眶,委屈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阿兄,好疼,好疼... ...”

    “阿兄,我好疼... ...”

    听此话者,皆是心疼不已,粉面雪腮的小姑娘红着眼睛,咬着唇不肯落泪,只是小声地说自己疼。

    谁不心疼?

    顾卿柔一把砸了瓷盘,捏着碎片就要去划沈惊月的脸,却被文时月一把拦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做什么!”

    “撒开我!我要划烂那个贱人的脸!”

    “你疯了!这是他们沈家自己的事!”

    “... ...”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从方才看好戏的空档演变成家中血案。

    赵高升跪在地上,不可遏制的抖了起来,忽然爬到地上,匍匐在人群下,想要钻出去,却被谢彦辞一脚踩住后背,狠狠的摁在地上,整张脸埋进了地中。

    谢彦辞眼神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冷风过境一般,冲着正抱着沈惊晚的沈延远道:“派人将他先关起来!”

    沈延远哪还有心思管赵高升,也不再想他们二人之间的过节,只是冲谢彦辞道:“交给你了!”

    一场宴会生生成了个笑话。

    卫国公跪坐在地上,凄怆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竟是有了这等子败坏门风的女儿,陷害姊妹,侮辱门楣,是我作孽,是我作孽!”

    温时朗与贺游面面相觑,瞧着沈惊晚被沈延远搂在怀中,很快的他胸口处也沾满了血。

    倒是没想到今日会演变成如此这般。

    谢侯念在二人旧交上,强笑着冲众人道:“今日叫诸位看了老友笑话,就此散了吧,散了吧... ...”

    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一面担心这位嫡小姐,一面却也好奇庶出的小姐究竟要如何处置才好。

    却见卫国公忽然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子,赵姨娘哭着拦在卫国公面前,声音颤抖:“韶郎,韶郎,韶郎,你这是做什么呀?”

    沈延松见状,也急忙拦过去,一声一声的喊着:“父亲,父亲,你信我阿姊!您那么疼她!”

    卫国公一把推开赵姨娘,另一脚踹在沈延松腹 * 部,从卫军的腰间一把抽了长剑,指着沈惊月面目狰狞道:“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楣!”

    那长剑指着沈惊月,叫沈惊月哆嗦着后退,不断地哭着喊着:“父亲,父亲,你信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与表哥私通,是沈惊晚害得我!是她!刚才我也没扎她!是她自己扑过来的!”

    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为了让卫国公信服,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拉开薄纱下自己的胳膊,赫然入目的鲜红血痕,一点一点的流着血,不比沈惊晚的好多少。

    可是丝毫引不起谁的同情,众人只是满脸活该的看着沈惊月。

    卫国公冷笑道,剑指着沈惊月,声音喑哑:“这么多年,念你庶出,不想让你受罪吃苦,便一点也不苛待你们小的,我竟是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却听沈惊晚的声音虚弱了传了过来:“父亲,留她一条命吧... ...”

    一句话说完,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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