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行,明天你休息,后天记得早点到衙门。”沈闻余松了口气,“不过审胡清远,没有实际的证据还是很麻烦。”
宋宁点头。
几个人吃晚饭,宋宁招手喊小厮来结账,窦骅要付钱,宋宁摁着他道:“我给,这里就我一个女人,理应我付!”
说完付了钱。
四个男人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段毅拐了怪沈闻余:“小沈爷,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沈闻余没理。
“那你来羞辱我!”宋宁道。
段毅直摇头,拨浪鼓似的生怕宋宁扑上来求他羞辱:“我喜欢被人羞辱。”
“堕落。”窦骅跟着宋宁下楼。
鲁苗苗把最后一口饭吞了,擦了擦嘴也跟着下楼走了。
“你怎么越来越欠了?”沈闻余推段毅走,段毅咕哝着,“您不懂,她是太强了,我不成口舌之快,连她朋友都做不了。”
“自卑。”段毅道。
沈闻余也不想理他。
大家在楼底下分开,宋宁问窦骅:“一个人回去没事吧,要不要送你?”
“送他?阆中谁敢对他不利?你应该怕他化身饿狼对别人不利才对。”段毅撇嘴道。
窦骅呵呵笑着,他和朋友约了去宜春楼:“我哥今天钓了不少鱼,我明天给你家送去。”
“成,那明天见。”宋宁和大家告辞,和鲁苗苗回家。
鲁苗苗见大家都走了,小声问宋宁:“我今天在外面等你的时候,看到行宫里进进出出好多人,皇子出行果然不一样。”
“有钱烧的。”宋宁掂了掂背上的金子,和鲁苗苗进了二条巷。
两人一进去,就能感觉到巷子里有许多双眼睛在暗中打量他们。
“阿宁回来了,回来了!”鲁青青迎出来,宋宁笑着道,“青哥特意出来接我的?”
鲁青青打量她,见她没事顿时松了口气,道:“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知道你跟着进行宫了,吓得不得了。”
“你快回家吧,你娘担心的不得了。”
宋宁快步回去,杨氏站在门口迎出来拉着她看了半天,才哽咽道:“娘去行宫了,他们不让进去,如果真有事,都没人能进去救你。”
宋宁牵着她的手:“他一来就惩恶扬善,哪会伤害我。再说,我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伤害的啊。”
“就是,阿宁多精明。”鲁彪在屋里笑着道,“阿宁,今天伯伯也去了,看你打胡清远的时候,可真是太厉害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鲁彪抓耳挠腮,鲁张氏道,“舒坦!”
鲁彪点着头:“对,对,舒坦!”
“阿宁哪件事办的不舒坦了。”鲁张氏白了他一眼。
夫妻两个人看着宋宁满心满眼的喜欢。
宋宁笑着应是,这才发现屋里还站着丁秋香,她冲着对方略点头。
“我今天也看到了,但我觉得你不该打胡先生,而且也不该请十殿下做主,家丑不外扬,要是朝廷收回三个考学的名额,你可就是阆中的罪人了。”宋宁眉头一拧,鲁苗苗道:“明明胡清远是罪人,你怎么说宋主任是罪人,这不对。”
“我是说她让阆中的考学名额丢掉的事,她会是罪人。”丁秋香道。
所有人的兴致都冷了下来,鲁青青一看苗头不对,忙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爹娘要担心你了。”
“嗯。”丁秋香看了一眼屋脚摆着的花布和新棉花,咬了咬唇又对宋宁道,“不过,十殿下让你跟着车跑,是罚你吗?”
宋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鲁青青。
“走了走了。”鲁青青知道宋宁不高兴了,她向来不喜欢和人吵架。
丁秋香被拖出去,她怒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放手”丁秋香回头就抽了鲁青青一巴掌,骂道,“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和阿宁说话都不能说了吗?”
鲁青青捂着脸正要说话,正屋里,鲁张氏的怒火一下冲了上来,指着丁秋香就道:“好好的说话,你怎么能抬手就扇耳光?”
“你当着外人的面说打就打,以后成亲过日子,岂不是要把我儿子打死?”
她冲到院子里来,将鲁青青一扯护在身后,指着丁秋香道:“滚,不然我都要抽你了。”
“你、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丁秋香躲脚道,“退婚!”
说着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秋香。”鲁青青要去追,鲁张氏一把将他扯住,喝道,“你敢去追,就没我这个娘!”
第64章 对她信任
“娘。”鲁青青道,“我皮糙肉厚打就打一下,没关系的。”
鲁张氏眼眶一红,道:“我有关系,打在你脸上,疼在我心里!”
“娘,我、我不去了还不行。”鲁青青哄鲁张氏,又偷偷给宋宁打眼色,宋宁道,“青哥,我也觉得你应该审视一下你们的感情。”
“恋人、夫妻之间不平等、互相尊重,日子长久不了。”宋宁将他和鲁张氏都拉进来,“她不尊重你,将来不会心疼你,即便你累的奄奄一息,她还怪你挣钱太少。”
“秋香不是这样的人。”鲁青青说着在桌边坐下来,咕哝着。
宋宁拍了拍他肩膀:“明天再说,都冷静冷静呗。你先哄哄你娘!”
“你听听阿宁说到话,一点脑子都没有。”鲁张氏甩手出去,“都回家,别打扰阿宁休息。”
鲁家一家四口回家去。
宋宁刚要关门,门口来了个小厮,偷偷摸摸地喊道:“宋姑娘,我是梅大人派来的,换他私章的。”
“这是一千两。”
宋宁接过银票,把私章还给对方,拉着一脸狐疑的杨氏回房关上房门,压着声音道:“娘,您冷静一点,我给您看些好东西。”
她这么说,杨氏还真的没办法冷静了,坐在桌边看着她:“什么东西?”
宋宁拆开包袱,顿时满室金辉。
杨氏惊的捂住了嘴。
“还有这个。”她把银票也放在桌上。
“哪里来的钱,到底怎么回事?”杨氏声音都开始发颤。
宋宁把两份钱的来路和杨氏解释了一遍:“……富贵险中求。”
“更何况,梅成桥的两千两毫无险情,而赵富贵两百两黄金,我也有信心稳稳妥妥赚到。”
“赵富贵是谁?”杨氏问她。
宋宁低声道:“等您看到他,就知道我这名字多贴切了,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总之您别怕,我心里有数。”
杨氏看着一桌的钱,还是一脸忐忑。
宋宁给她解释了许久,杨氏才忐忑地应了,连夜在灶膛边上挖了个洞,把金子埋进去又盖上柴火。再把银票缝在宋宁一件旧衣服的衣襟里。
宋宁沐浴,杨氏给她擦背,忧心忡忡地道:“现在不愁没钱花,可却发愁你的安全了。”
“再过半年,您也不用担心我安危了。”宋宁擦干净身上,杨氏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半年后,保宁就没人敢惹我了。”宋宁道。
杨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指了指外面:“像刘氏族人似的?”
“对。”宋宁小声道,“而且我们还能揣着钱逃。”
杨氏想想觉得对,胆子也大了起来:“你说的对,只要我们母女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
这一夜,母女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着,宋宁给她说胡清远案子的细节,杨氏听着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王姐她妹子有话和你说,但你不在家,我就把这事忘了。”
“说了是什么事吗?”宋宁问道。她今天去胡府搜查的时候,王婶不在。
杨氏也不是很确定,想了想道:“说她有什么证据。”
“我明天正好要再去胡府。”宋宁道,“您早点睡,我不在家的时候您就在苗苗家和伯娘作伴。”
白天,两家人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家,所以她们都是一起做针线活,一起吃午饭的。
“明天估计她没空,两家要走过小定了,日子估计定明年开春。”杨氏道,“我这样的身份不好一直过去,不吉利。”
宋宁也不强求:“那您把门关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您哪天您听到了我不好的消息,千万不要冒险去找我。”
“什么不好的消息?”杨氏紧张的抓着她的手。
“现在不清楚,但假如遇到危险了呢。您不要慌,听到以后就收拾钱和衣服,到桥对面娄府别院的桔子林等我,我会去找您。”
杨氏抿着唇,点了点头道:“娘记得了,有危险保护好自己,不给你拖后腿。”
“不是拖后腿,是怕我无暇照顾您。”
杨氏点头。
母女二人说话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宋宁跑了半城打了一套出勤操回来吃吃过早饭,就往行宫去。
鲁苗苗蹲在门口看着她:“不用我陪着吗?”
宋宁道:“下午或者晚上我们还要去胡府搜查,到时候我来找你。”
鲁苗苗挥着手:“那你早点回来啊!”
宋宁到行宫时,是卯时过半。
刚到门口她愣住了,吃惊地看着正拿着抹布在擦石狮子的梅成桥,问道:“大人,您骗我?”
“啊?”梅成桥更吃惊地看着她,“我、我骗你什么了,我没有啊?”
宋宁道:“您说把伺候十殿下的活给我的,现在您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