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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节
    可那赵家行商却舍不得,于是想着法子,让自家女儿跟金罐见了一面。

    金罐见了后,回来想了几日,才主动跟王永富说,他想跟赵家女儿定下来。

    王永富差点没背过气去,抄起扁担,将金罐揍了个半死,放话宁愿金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让他给赵家当女婿去。

    又问他,这家里条件又不是给他娶不起媳妇,为啥要作践自己?莫非这家里他呆不下去了?还是有谁背后说什么了?

    金罐只说自己喜欢那赵家女儿长得好看,再说了,那赵家也说了,是嫁闺女,不是招女婿,将来生的儿子多了,就给一个赵家又如何?

    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这话,王永富更气了,直接说,除非他是了,否则这门亲事休想。

    如今父子俩都别扭半年了,还互不退让呢。

    张婆子听了,半晌没言语。

    金罐说出来,其实也是想指望张婆子替他做主,能压住王永富,同意这门亲事的。

    可见张婆子并不吐口,有心想哀求几句,抬头对上张婆子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眼神,顿时后背一凉,那点子的打算立刻烟消云散了,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了。

    张婆子又问了金花的婚事,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正为人还算不错,家风也还行,当初里正的妹子,她也是见过的。

    虽然泼辣些,可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以王家在七里墩的地位,就是里正也要容让几分,有里正在中间,这里正妹子对金花就不能太端着婆婆的架子。

    至于金盘如今正读书,已经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样子,行事说话和王家其他孩子就有些不同。

    张婆子也不过就问了几句,她又不懂功课,也就罢了。

    不过问了几句,说了几句话,太阳就下山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姚大就来禀告,说是晚饭已经得了,问摆在哪里。

    王永珠看了看天色,离黑还早得很。

    干脆的道:“就摆在院子里吧,倒是便宜!”

    姚大听了,就带着一干侍卫,在院子里将桌椅摆好,就有几个丫头婆子,摆好了碗筷,流水一样的佳肴端了上来。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喝醉

    王家人虽然吃过流水席,可从来见过这般行事。

    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个井然有序,脚下无声,轻巧的放下了菜肴,就退到一边去了。

    因为是家宴,也就分了男女两桌。

    王永富几兄弟,带着家里的男孩子坐一桌,入了席。

    张婆子和王永珠带着女眷也入了席。

    张婆子一点头示意开席,在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就走到桌子边给人布菜。

    这架势,将王家人给吓住了,一个个连筷子都拿不住了,菜夹到他们面前的盘子里,王永平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摆着双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这边桌上,江氏和柳小桥几个也颇受了些惊吓,都不敢伸筷子。

    王永珠只得挥手,示意除了谷雨和立夏留着,其他人都先下去。

    王家人这才自在了些。

    又上了一坛子好酒,几杯酒下肚,王家几兄弟放松下来,才放开来吃。

    几个小豆丁看着大人们哧溜哧溜的喝酒,一口一杯,那个美呀,忍不住就好奇的凑了上去。

    这酒是上好的玉泉酒,色如琥珀,香气袭人,入口绵柔略带甘甜,后劲却有些足。

    不过对于男人们来说,这酒就跟蜜水似的,见孩子们凑上来,忍不住就那筷子蘸了酒水,逗几个孩子。

    等王永珠她们这边发现的时候,从金勺起,到金刀和金斧,还有荣哥儿,都已经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发懵。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荣哥儿,已经趴在王永富的怀里,睡得跟小猪一般了。

    金勺到底略大些,虽然脸有些红,眼睛也有些发直,可还算清醒。

    金刀和金斧看着体格大,可毕竟年纪小,有些受不住,此刻酒意上来,浑身燥热燥热的,只胡乱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和小月匈脯来。

    金刀拉着王永平,非要打一套拳给他看看。

    还有一个金斧,将王永贵当树,手脚并用的要往上爬,那小脚丫看着不大,踹在身上可也疼的很。

    王永贵一身簇新的衣裳,被踹得到处是脚印不说,肚子也被踹了好几脚,疼得一阵抽抽。

    想将金斧给扯下来,偏这金斧罪了后,力气还挺大,又滑溜,双手一阵乱抓,抓住了王永贵的裤腰带,大有你敢把我扯下来,我就把你裤腰带给扯掉的架势。

    一时倒是僵持住了。

    旁边的金罐和金盘他们几个,憋笑得浑身直发抖。

    王永贵气得只翻白眼:“你们几个混小子,干站在一旁笑啥?还不快把这人给我抱到一边去——”

    柳小桥见了,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忙跑过来,哄了好半日,才哄得金斧松了手里的裤腰带,然后扑到她怀里,嘟囔着:“娘,晕——”

    那边,金刀也打完了一套拳法,虽然不成章法,大部分都招呼到了他爹王永平身上。

    王永平将金刀给抱起来,就被金刀劈头盖脸一顿醉拳,打得呲牙裂嘴,眼泪都出来了。

    想缩回手去捂着自己的脸,可手里还抱着儿子,只得咬牙忍了。

    好不容易忍到金刀这醉拳打完,力气也耗尽,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才单手将金刀夹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发出“嘶——”的痛呼。

    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当麻包一样夹在胳膊下,还呼呼大睡的儿子,呼噜了一下金刀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将他给抱在了怀里。

    全秀娘也过来,从王永富怀里接过荣哥儿。

    荣哥儿倒是酒品不错,他就算醉了,也只老老实实的窝在王永富的怀里睡觉。

    全秀娘接过孩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后背,看有没有汗,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婆子哭笑不得,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几个儿子有长进了呢。

    结果这一看,长进个啥?还越发活回去了!

    啐了一口,吩咐道:“将孩子们放到屋里睡去吧——”

    谷雨忙将西厢房的的一间屋子打开,里面打扫得干净,铺盖齐全。

    柳小桥几个忙抱着孩子跟着谷雨进去,将孩子们放在了炕上。

    金勺也被金盘送到了屋里,他自己晕晕乎乎的爬上床,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本来要留下一个人看着孩子们。

    全秀娘十分自觉,知道先前她跟夫君失礼了,因此也不敢上前去,怕碍了眼,只说自己留下来看着孩子就是了。

    还是谷雨笑着道:“舅奶奶和斗大少奶奶要是放心奴婢,就容奴婢在这里照顾着几位少爷和小爷。”

    柳小桥是知道谷雨的,当初谷雨在七里墩也住过一段日子,还曾经帮忙照顾过金勺,十分细心。

    再者这是小姑子身边的贴身丫鬟,看起来比她们都体面,哪里有不放心的。

    因此只客气的道:“那就麻烦谷雨姑娘了。”

    这才拉着全秀娘出去了。

    外头,孩子们这么一闹腾,加上也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撤了席面。

    送上了茶水点心,一家子围坐在院子里说些家产话。

    家里的情况,大都说了,那些没说的,王永珠也没问。

    看得出来,王家现在的境况已经和几年前不能同日而语了,看大家都气色就看得出来。

    王家几兄弟自然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拿那些好事出来说,知道妹子帮他们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拿那些小事情来说,他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知不觉就说到了村里的茶山。

    从去年茶山开始产茶叶起,历九少就将所有的茶叶尽数给收走了。

    就这一笔,到了年底,村里也有几百来口人,人人都分到了二两银子。

    好多人家当家的,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雪白银锭子。

    更不用说这是按着人头算,上到老人,下到才牙牙学语的孩子,人人都有。

    那人口多的人家,一下子就多了几十两收入,抵得上半辈子积攒的家当了。

    一时七里墩比过年还高兴,男男女女都念佛不已,每日都将那王永珠和王家在嘴里念上几遍。

    有了这笔收入,如今七里墩也大变样了。

    有拿着这钱修盖房子的,也有拿这这钱立刻给自家娶媳妇的,翻过年,从正月起,那喜事就几起。

    唯有那些本村的姑娘,以前定好的亲事,说好了今年出嫁的,尝到了甜头,也都不肯嫁了,只说舍不得爹娘,要在娘家多孝顺两年。

    谁不知道,这是舍不得这每年的分红银子?

    就是那些姑娘未过门的婆家,也都十分同意。

    不仅如此,外头那些姑娘,真是削尖了脑袋也想嫁进七里墩来。一时这七里墩光棍后生抢手的很。

    就连那死了老伴多年,没打算再去的老鳏夫,都有那年轻的小寡妇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同意

    附近几个村,眼红得不行,可也只能眼看着,他们村里可没有王永珠和宋重锦做后台。

    也没有历九少那样的大商人,全都给收走,然后银子一分不少的给他们。

    倒是有那精明的,来试探着和七里墩的里正商量,他们因为跟七里墩隔得近,每个村子附近也都有七里坡那样的山坡。

    这样的山坡平日里也都是闲着的,村里人没事的时候去捡山货和柴火回来。

    既然七里坡都能种茶叶,他们离得近,想来也能种吧?

    就动了心思,他们也想跟七里墩这边买些茶树回去种,等将来产出茶叶了,能不能也搭着七里墩的这条线,将茶叶给卖出去,也算让大家也多点收入。

    毕竟都是近邻不是?也不能七里墩吃肉,周围的村子,连口汤都不给喝吧?

    里正倒是颇为意动,不是为别个,而是知道,这世上最难防的就是人心。

    他们七里墩发达了,附近的几个村庄却只能看着,天长日久的,看着七里墩的日子越来越红火,自然会不平衡。

    这两年还好,以后万一有那人心坏了的,动了歪心思,可怎么办?

    要知道七里坡虽然是七里墩的,可也和其他几个村的山坡相连。